第232章 树大招风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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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疲惫的身躯，周默还是如约开启了直播。有了省里定下的基调，他自然可以在直播间名正言顺的尚乾贬低了个底儿朝天。至于尚坤，他更是隔空喊话，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对自己动手。
他自己知道，这种隔空喊话只是一种造势的方式，给自己增加流量而已。以尚坤现在通缉犯的身份，怎么可能站出来和周默面对面的分辩呢？
其实现在的周默很疲惫，昨天晚上一夜没怎么睡，三顿饭并做一顿饭解决，紧跟着又马不停蹄的开车赶回来。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都后悔在东城分局直播的时候，承诺所谓的晚上九点见。
公屏上要求打开打赏功能的呼声自始至终就没有停止过。坚持了一个多小时的原则之后，周默终于迫于目前的经济压力，打开了打赏功能。从那时起，只见满屏火箭乱飞，跑车瞎窜。
原以为两个小时的直播能够结束，无奈这两天周默的话题已经炒起来了，现在本尊现身，怎么可能短时间内结束热度呢。直到后半夜一点多，周默再也坚持不住了，哪怕各种打赏礼物还在继续接踵而来，他也坚持不下去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默才在一片“关心”声中，关掉了直播，从直播间走了出来。
“默哥，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啊？”一直在门外值守的孟晓萱见到周默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我去，我都直播四个半小时了，你还嫌我出来早了？”周默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道。“好在你不是我的老板，要不我觉得会被你剥削的一点渣儿都不剩。”
“想什么呢，默哥，我哪有那么残忍。”孟晓萱瘪了瘪嘴。“默哥，你知道你收礼物收了多少吗？”
“我哪知道啊！”周默顺手把旁边的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嘿嘿，默哥，平台分完成，咱们公司还剩九十三万。”孟晓萱嘿嘿一笑，指了指面前的电脑屏幕。“我刚才的意思是，你要是再坚持一会儿，很有可能突破一百万啊。”
“九十三万？”周默吃了一惊。“这些网友这么疯狂吗？”
“或许是因为咱们公司一直以来都是以广告收入为主吧。默哥，你是不知道这个所谓“打赏”的魅力。”孟晓萱趁机说道。“要不，默哥，你琢磨琢磨，要不咱们公司也转型吧。”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九十三万的事儿。晓萱，我跟你说啊，这段时间我被债务压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周默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我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了。”
“那好吧，默哥，你回去睡觉吧！”孟晓萱知道，此时在和周默说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默哥，明天你上班吗？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了，上官敏儿和李佳都回来了。那个时候你正在直播，我就让她们先回去睡觉了。除了伊瑷姐回家了，好像都去上官敏儿那里去了。”
“明天早上我要多睡一会儿。我还得抽个时间跟沈队长打个电话解释解释。”周默走之前，苦笑着摇了摇头。“明天你帮我告诉雪妮姐，明天晚上的节目，我上！”
“默哥，明天晚上不是庆功宴吗？”孟晓萱不解的问道。
“等下了节目再聚！”周默话出人走，冲着孟晓萱挥了挥手。
周默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回到家的周默，连澡都没有洗，直接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睡前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儿，就是设置了一个十点钟才觉醒的闹钟。
事实证明，这个闹钟设置的毫无意义，早上刚过六点，勤奋的李瑶就用她使出吃奶力气的砸门声把周默从床上不情愿的叫醒了。
“师父，怎么这么长时间？我在门口等你快半小时了！”一开门，李瑶撇着嘴，把手里的豆浆和油条直接扔在了餐桌上。“你要再不开门，豆浆都快过期了！”
“我了个去，才六点半啊！”周默看了看时间，抱怨了一句。
“师父，昨天你说你要直播，我忍了，今天还有什么事儿？”李瑶赌气的坐在餐桌旁，咬了一口油条，直接撅起了小嘴儿。“我跟你说，师父，这次的事儿，你可太偏心了！”
“我的小祖宗啊，我又怎么偏心了啊？”周默无奈的坐在了李瑶对面。
“师父，这次搞的动作这么大，你居然提前一点风声都不告诉我。上官敏儿参与了，伊瑷参与了，晓萱姐也参与了，就我不是亲徒弟呗？”李瑶恶狠狠的咀嚼着嘴里的油条，眼睛里迸发出来不服气的目光。“你说，这还不算偏心？”
“呵呵，这事儿啊！”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什么好事儿啊。李瑶，我让你和沈队长一起去候然然家，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最关心的事儿，其实是和佟千雪离婚的事情。”
“拉倒吧，你就是拿件小事儿把我支开。”李瑶翻了个白眼儿，“师父，你这么欺负可爱的徒弟，不怕喝矿泉水的时候塞牙吗？”
“好吧，为了喝水的时候不塞牙，我跟你说实话！”周默顺手拿起一杯豆浆喝了一口。“我去做这件事情之前，和李台长，也就是你爸爸说过。但这个事儿在没有完全按照我的剧本进行下去之前，是拿不上台面儿的。现在解决了，也算命好。李瑶，如果我的计划一旦出了问题，参与这个事儿的人谁也好不到哪去。”
“哦……！”李瑶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老李的主意。哼哼，在单位给他个面子，等晚上回家的，哼哼！”
周默暗自庆幸，这招围魏救赵起作用了。至少李瑶暂时不会在自己面前演绎欺师灭祖了。至于晚上回家后，她会如何大逆不道的和李旭东一较高低，他就不管了。
李瑶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周默原来的计划，至少是打扰了他多睡会儿的计划。但对于其他的安排，不但没有打扰，反而为周默多争取了三四个小时候的时间。
一上午的时间，周默同样没有闲着。既然没有了享受睡眠的权利，那就直接回单位，找李旭东回来报到，跟杨雪妮等人协调好了节目安排。让周默感动的是，他想趁着尚乾的死讯热度没下去，以当事人的身份亲自做一期节目，没想到组里的“最老临时工”老林已经提前把文字材料都整理出来了。虽然都是从网络上的只言片语组织起来的，但同样让周默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再定妥了晚上的“庆功宴”的时间和参与人员后，打发李瑶和林悦去安排饭店事宜。周默一个人又亲自跑到了刑警队，去和沈重解释一番。至少他去了省委大院儿之后的事情，是瞒着沈重的。如果不解释一下，恐怕不合适。
沈重果然对这个事儿耿耿于怀。要知道，周默在省委大院儿的做法相当冒险，一旦失败了，不但周默难逃牢狱之灾，如果深查起来，沈重也难逃其咎。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周默大有破釜沉舟之势，却没有提前告诉沈重。其实沈重心里清楚，周默是怕失败了连累到他，可越是这样，他对周默的埋怨就越深。
“小默，过去你习惯了低调，这次既然高调了，就不能再收手！”沈重看着一直致歉的周默，叹了口气。“尚坤现在恨你的指数已经爆棚了，你可要随时防备着他的报复啊！”
“重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怕也没有用！”周默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你刚刚说对了，我得高调，哪怕我不喜欢。问题是，我不知道如何高调。”
“高调还不会？”沈重呵呵一笑。“小默，工作上，盯着荣誉；生活上，离婚之后，再找一个；包括你的那个传媒公司，往大了做。你现在越是高调，尚坤就越是恨你。但是，你记住了，安全很重要。”
“你还别说，重哥，我还真有把公司做大的准备。”周默诚恳的说道。“说到底，尚坤当初差点逼得我走投无路，还是因为我自身的实力不够。”
“我很想劝你不要妄自菲薄，但事实你能这么想是对的。”沈重赞赏的看了看周默。“打铁还需自身硬！小默，你不用总是活的那么小心翼翼。人不轻狂枉少年，再过两年，你连高调的资本都没有了啊。”
“还有个事儿，上次我跟你说过，过几天你要去奉城培训，你一定要带上上官敏儿。”略微一顿，继续说道。“至于你的家人，你不用担心，无论是你妈妈还是你妹妹，我都安排好了。”
“跟你，我就不说谢了，重哥！”周默没有客气，然后话锋一转。“重哥，这次我不但得罪了尚坤，因为尚乾的事情，我觉得朱书记也很有可能会记恨上我。”
“呵呵，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沈重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高层博弈在乎的可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如果你能让朱书记感觉到，活着的你，比死了的尚乾有价值，他不但不会记恨你，甚至还得想办法保护你。”
“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和朱书记不能不交往，因为你得让他打消对你的记恨。但也不能接触过度，这些人都不干净，指不定哪天就追随尚乾去了。你可不能陷进去。”
“嗯，放心吧，重哥！”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赶巧有人找沈重汇报工作，周默趁机告辞离开。看看时间，刚刚到了中午。想想刚刚沈重的话，再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自己似乎可以考虑把债务先还了。
想到这，周默没耽误时间，直接一个电话把何冲从公司里叫了出来。周默特意找了家有包房的饭店，跟何冲两个人一边安排午饭，一边聊一聊公司下一步是不是需要再进一步。
听周默想要扩大经营，何冲兴奋的把筷子都放下了。“默哥，公司真的需要扩大经营了。你要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哦？说说你的想法！”听何冲的语气，似乎对自己的说法不仅是赞同，甚至还有些期待。周默连忙把话语权交给了何冲。
“默哥，我觉得咱们现在完全可以扩大规模。之前我就想跟你说，默哥，咱们现在的办公区不够用啊！”何冲把自己心里的打算和盘托出。“默哥，之前咱们坚持不开通打赏功能，的确在一定程度上锁定了很多忠实粉丝，从而使咱们的广告费水涨船高。但昨天晚上你开了一次打赏之后也看到了，这个收入远比广告费多得。很多主播对此早就提出意见了，可之前你也说了，开了打赏就会影响广告收入和咱们公司的形象，现在咱们只要解决这个问题，扩大经营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何冲的话让周默差点笑出来，这是何冲不好意思直接指责自己，其实解决这个问题的中心问题，不就是自己同意与否的问题吗?
“何经理，如果扩大经营，除了这个问题，还有什么问题？比如说，需要追加多少投资，是否需要扩大经营面积？”周默没有直接回答何冲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默哥，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那确实需要重新换一个场地。”何冲似乎感觉到了希望，虽然周默没有直接说同意打开打赏功能。“这个场地至少要比现在的大一倍左右。我的想法是，保留现在风格的基础上，再开通另外的直播频道，不收广告费，靠着打赏。这样的话，咱们的主播就不能仅限于专业的主持人了，也得扩招。”
“那目前有没有合适的经营地点呢？”周默似乎默认了何冲所有的提议，可又没有明说。
“这方面我没有去关注看，所以目前还没有确切合适的地方。”何冲如实说道。“默哥，归根结底，还得先定下来经营思路，咱们这个打赏功能开不开？如果开的话，如何能规避咱们经营上的冲突？我个人建议是，两个不同的频段，不同的经营方式。”
“何经理，按照你的想法，出一份方案！”周默点了点头。“至于经营冲突的问题，我来想办法。现在咱们公司账户上的资金，给我留出50万，其他的随便支配。而且，这两天，如果适当的时候，我再直播一次，试试我的想法。”
至于他什么想法，周默没有告诉他，因为周默自己心里也没有确切的把握。不过，在去奉城之前，他一定要把公司的走向定下来，正沈重说的那样，自身强大，才能让对手坐立不安。
以前他害怕树大招风，现在他倒更向往树能再大一点，哪怕招来了风，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