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笑面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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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洋点头，目送着正卿离开，掏出手机给顾安和打了电话。
顾安和是他们的兄弟之一，职业是医生，在N国有家族产业。
他走到柱子跟前，绕了一圈。
木头很新，插在一个冰制的底台上，木身上面刻着几个红白鬼面的头像，他拿起手机拍了下来，把照片发给了正卿。
正卿握着景熙的手，垂头看了一眼手机。
图片里的鬼面似曾相识，他沉思片刻，脱口回复：“笑面般若，由人类的嫉妒和怨念化成的恶灵，喜欢加害孩子。”
说完，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他并没有涉猎过民俗方面的知识，但他就是能很清楚地说出这个鬼脸的含义。
秦泽洋听了正卿的解释，抬头看一眼漆黑的冷凝塔，瞬时脊背一阵发凉。
……
景熙陷入了漫长的梦魇之中。
梦里一片漆黑，无论往哪边走，她都没法找到光影的出口，耳边充斥着吵闹的声音，仿佛是小孩的嬉闹声，又仿佛是大人的责骂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深埋于时间的长河中。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
“熙熙，跟我走。”
男孩的声音清亮，身上带着微光。
她挣扎了两下，男孩忽然回头，脸上戴着一个恐怖的面具。
她倏然睁开眼睛，眼前是正卿的脸。
他的眉眼轻蹙成一团，似乎因为她睁开眼睛，笼罩在他脸上的那一团雾缓缓散去，微微勾起的唇角削减了表情里的锋利。
“卿哥，有线索。”秦泽洋站在门口小声说。
正卿揉捏着景熙的手指，直起身，对海瑶说：“麻烦你了。”
海瑶忙摇头。
有人送来一碗稀粥，递到海瑶手里。
海瑶按下调整床铺倾斜度的按钮，让景熙坐起来。
景熙感觉到动静，空茫的眼神收了回来，她侧头看着海瑶，问：“我睡多久了？”
海瑶舀着稀粥，回：“两天，我们还在N国，节目组的人都回去了。”
景熙喝了一口粥：“晋级了吗？”
海瑶抽出纸巾在她嘴角擦了擦：“晋级了，这时候你还惦记这个，身体要紧。”
景熙感觉身体很虚，咽下稀粥的时候喉咙也有些疼，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脖子，问：“有镜子吗？”
海瑶的表情僵了僵。
虽然已经过了两天，但景熙的脖子上还残留着些许手指的印记，左边一根，右边两根。
“怎么了？”景熙侧头看她。
“那人掐你脖子了？”海瑶放下碗。
景熙收回视线，垂下头，两个拇指互相交叠着，上下翻动，她“嗯”了一声，便沉默下去。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昏倒前的一幕。
面具男说完那句话后，她反驳了：“只有懦夫才会想要别人臣服，你来见我，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不仅懦弱，还虚伪。
你就像一条见不得光的虫子，永远龟缩在你自己编撰的世界里，你即使在这个世界里称王称霸，回到现实，你也不过是一条遭人唾弃的可怜虫。”
这句话后，面具男抓狂了，他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没有挣扎，直直地盯着他。
面具男忽然掀开面具的一角。
那一刻，她的视线已经迷离，眼前的画面像是撕扯的梦境，线条扭曲，颜色堆叠。
他的双唇凑上来，却在快要碰到之际停了下来，他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的颤抖，掐着她脖子的手指也松了开来。
再醒来，她看到的便是正卿。
有一瞬间，她差点把面具男和正卿重合在一起。
“想什么呢？”
景熙回过神，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的腿还有点虚软，她撑着走了几步。
海瑶立刻拿起一件外套，披到她身上，扶着她往外走。
……
秦泽洋一屁股坐到桌面上，身子没个正形，说：“Npc里混进不少N城的混子，这节目组是怎么找人的。”
正卿垂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夹。
秦泽洋歪着身子，继续说：“不过以熙熙的本事，那些都是小喽啰，正好增加节目精彩度。”
正卿抬着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面，指尖停在‘王良吉’这个名字底下时，轻轻点了两下。
秦泽洋的视线跟着那只手指，说：“就是这个编剧，负责减速带任务设计，他用的是一个假身份，从递方案到领钱，全叫一个女人来出面的。”
正卿靠在椅背上，问：“女人什么身份？”
秦泽洋跳下桌子，双臂撑着桌面，说：“女人开小饭馆，工具人一个，问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查了一下，老板娘的人际关系确实很简单。”
节目组筹备节目期间收了不少剧本，这个迷宫剧本早就已经收进来了。
剧本设计很精彩，嘉宾表现出色的话，节目出来的效果会非常好。
废弃工厂里的迷宫，其实也不算临时搭建，他在N国的好友想做密室逃脱主题，他便顺手借来一用，只是里面的关卡设计费了一天的时间，所以录制推迟了。
“减速带任务是你临时起的主意，那人那么快得到消息，他要么混在节目组里，要么就是节目组里有内应。”秦泽洋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对了，带熙熙去冷凝塔的工作人员我也查过了，他也是被人误导的。”
正卿的喉结动了动，说：“这些人跟我妈有关系吗？”
秦泽洋直起身子，抬头，说：“目前来说，没什么太大关系，还有上次的心理医生，深入调查以后，发现他跟林伯母只有病患关系，他们没有其他方面的接触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秦泽洋走过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两个女孩，他愣了愣，侧身让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房间的光线不是很亮，景熙的身子被宽大的病服映衬得更加脆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的人卷了去。
正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下床了？”
“袭击我的是一个面具男，我现在还能凭记忆画出来。”
秦泽洋立刻从柜子里翻出纸笔，递到她手里。
正卿扶着她坐到桌子边，她的身子虚，他便索性让她坐在腿上，他伸手揽着她的腰，侧头看着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