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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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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完年,江稚鱼全家就上京城了,她母亲也没有给她置办春装,身上还是去年的。

十四五岁还在长个子的时候,去年的衣服今年就有些短了。

江稚鱼又补一句:“不影响我貌美如花。”

胡若瑕:“......”

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若瑕微微仰着下巴,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回击一下,“出来做客都穿成这样,说明你没几件像样的衣服,以你江家的财力,不应该啊,你姐姐穿的可比你光鲜多了。”

若是前世,江稚鱼听到暗指她不受家里待见的话,心里一定会无比难堪。

但是此刻,哪怕筚路蓝缕,哪怕身处泥沼,她亦心如磐石,刀剑不入。

这些小打小闹的言语攻击,像是被奶猫挠一下似的,不伤分毫。

江稚鱼甚至笑了一下,虽柔声细语,却半点没客气道:“关你何事?”

胡若瑕微微瞠大了双眼,圆圆的脸鼓起来,她怎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欠揍的话?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宣威伯的女儿,在楚郡这穷乡僻壤,跟公主没两样。回来这些日子,地方官员和豪绅大族的千金,无一不是捧着她让着她。

冷不丁听人这么不客气的说话,还有些不适应。

江稚鱼扭头笑笑,“你又不是老虎,有什么不敢的。”

胡若瑕的双眼就更圆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你要告诉胡夫人,不带我进京吗?”

胡若瑕原本也真没这打算,感觉江稚鱼看轻了她,撇过头悻悻道:“我才不会那么幼稚。”

江稚鱼不解的问她:“那我还怕什么?你又说不过我,也打不过我,还没我好看,我怕什么?”

胡若瑕张张嘴,好气哦。

最后憋出一句,“打架我可不输你!”

江稚鱼笑笑,没反驳。

才怪!

胡若瑕见她没吭声,才有点心里平衡,转而夸道:“你这人,倒比你那假模假式的姐姐强一些。”

江稚鱼一下子就乐了,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不透她姐姐的虚伪,真心诚意的说一句:“承蒙夸奖。”

换做前世,别人这么说江知微,江稚鱼怎么也要维护几句,毕竟一家姐妹,她姐妹关系再不好,也要顾着江府脸面。

现在么,管她去死,江知微名声臭大街关她何事?

胡若瑕实在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回答,不禁张圆了小嘴。

江稚鱼冲她眨眨眼,然后眉眼弯弯地笑了。

胡若瑕停了脚步,神情仿佛看透一切,“你方才在我母亲面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端庄。”

胡若瑕一副看穿了她的样子。

江稚鱼挺挺腰背,假笑着道:“彼此彼此,方才胡姐姐在胡夫人面前也挺淑女。”

还不是刚跨出门槛就变了。

胡若瑕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所以说,她俩一丘之貉?

这会儿从二门处进来一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身上穿着利落的紧身箭袖衣裳,衣袍下摆高高撩起别在腰上,露出两条大长腿。

浓眉大眼,一脸英气勃勃,腋下夹着一只大红色的鞠球,神采飞扬的走来。

“若若,你要出去?”少年问的是胡若瑕,侧头看了看江稚鱼,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胡若瑕叫了声“哥”,问:“送客人出门,哥今日回来的这么早?我还说等会儿也去玩呢,怎么就回来了?”

江稚鱼就知道这少年是胡夫人的儿子胡嘉之。

她前世因为相貌出挑,招过几多桃花。有几个少年郎三番五次借各种名头想见她,甚至差人上门提亲。

但她不祥的名声,让少年们的家长避之如蛇蝎。

更有甚者,有些人家还上门去,不阴不阳地跟她母亲说她勾引人。

害的她母亲罚她抄经静心,宴会什么的,尽量不让她参加。

所以见到年轻男子,她就下意识刻意避嫌,也没搭话,只微垂着眼眸,静静站在一旁。

胡嘉之懊恼地道:“别提了,正玩地痛快,杜小六那没出息的家伙,平地都能摔断腿,大家就只好散了。”

又落落大方主动和江稚鱼打招呼:“这位就是江二姑娘吧,果然跟江大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江稚鱼屈屈膝,微笑颔首,并不多言。

胡若瑕胡乱应一声,开口赶人,“哥你回去吧,我去送客人。”

胡嘉之应一声,朝江稚鱼笑着颔首,兄妹俩错身而过。

江稚鱼从胡府回家时,家里来了客人,正是卢家老太太,她的嫡亲外祖母。

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田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说话。

江稚鱼看到卢老太太,脸色就沉了下去。

卢家没完没了了,她都把卢槐序整治成那样了,都还不放弃让她嫁过去的想法。

上辈子可没这回事。

难不成卢家想扩大生意,还是惹了不能惹的人,犯了什么摆不平的事?所以才死死巴着这门亲事?

也或者,卢家知道卢槐序不行了,担心找不着媳妇,才非要和她死磕?

卢老太太没等江稚鱼开口,就当先站起来,一把揽住她,“我的小鱼啊,你受罪了,这病了一场,瞧瞧都瘦的剩一把骨头了,外祖母这心呦,可疼死了!”

江稚鱼僵着身子,身上长刺一般,难受得要命。好么,这是硬的不成来软的,打算怀柔了。

她如今算是跟卢家人撕破脸了,更兼巫术壮人胆,压根没想着和她们虚与委蛇,有跟她扯皮的时间,还不如去书房画几张符,所以毫不客气直接推开卢老太太,往后退了两步。

干脆明了道:“卢老太太,您家里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再说一遍,不可能的,说到天边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忙得很,没时间跟老太太叙旧,您老请回吧。”

卢老太太怔了一下,双眼微微眯了眯,她没料到江稚鱼竟然丝毫不留情面。

然后抬手捂眼,带着哭腔道:“居然连外祖母都不叫了,小鱼啊,你怎么能这么伤外祖母的心?好狠心的丫头啊,你这是剜外祖母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