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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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亡命之余,卜知二百年后,余嫡裔后辈中,将有人进入余墓室。
遂将余未了心愿,及江氏巫术传承留于此,望余后辈传承余巫术后,完成余之遗愿。
江稚鱼看到这里,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想法。
她对着里面那扇小门,合手拜了拜,能学习老祖巫术固然欣欣然,但老祖的愿望千万别太难啊!
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往下继续看。
大衍元平十三年,余夜观天象,见东南方血云敝月,紫微星若蒙尘之珠,乃国运衰微之兆。故前往东南秦地查看。
江稚鱼知道大衍朝,就是二百年前灭亡的前朝,自那之后,天下就乱起来,各方势力你打我我打你,没个消停时候。
终于在十几年前,女帝吞并绝大多数势力,建立了大夏朝,至此天下才得以安稳至今。
昊清老祖所在的时期正是大衍朝。
原来当时发现天象有异的,不仅大巫昊清,几乎全大衍的大巫都已警觉。
等众人赶去,才知道国运突然急转而下的原因。
大衍各地都有大巫,其中最厉害的首巫名青煜。任大衍太宰,太宰是主祭祀及宗法礼仪的,每年为朝廷祈福酬神,祝祷战争胜利,以及占卜国运吉凶。
青煜得君王宠信,却襄助异姓王谋反,事败之后,异姓王固然身死,青煜合族也被诛九族。
家人全都斩首,唯有青煜因为巫术高深,得以逃脱。
彼时大衍无他容身之地,青煜只得逃到大衍的附属国东夷。
青煜在大衍时,本就是首巫,对天地的了解本就更多。
他知道从上古时期,人们就以龙为图腾,龙本身不是真实存在,而是寄托了人类美好祈望,以及精神寄托,所想象创造出来的。
却在一代一代黎庶虔诚的信仰之力下,凝聚成了实质。
既然集万民信仰之力,才化成的龙神,自然要回馈万民,千百年来,龙神一直护佑着这片大地。
虽千余年来,人类也饱经磨难,但在龙神护佑下,人类就算经历诸多磨难,依旧生生不息,得以一直延续至今。
龙神不仅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对于大巫来说,也尤为重要。
龙神呼吸吐纳间,产生至纯的灵力,弥散于天地之间。
天地间有这至纯的灵气,草木禽兽才能开启灵智,成精成怪。大巫们才能沟通天地神明,成就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
青煜深知龙神对大衍的重要性,只要没了龙神,天地灵气将随之消散,没了灵气,大巫再无法沟通神明,届时巫脉将彻底断绝。
更重要的是,没了龙神护佑,大衍将气运耗尽,届时将会战乱四起,瘟疫横行、天灾频发。
青煜深知其中的道理,为报复大衍,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毁掉龙神。
当时东夷、百丽两国臣属大衍已百年之久,早有不臣之心。青煜就勾结东夷、百丽两国术士,共同筹谋多年,欲置龙神于死地。
他们暗暗潜入大衍多年,查找龙神踪迹。
得到龙神出没的规律后,在秦地一偏僻小村,屠杀一村五百余口百姓,以人命为祭,布下诛龙大阵,将龙神困在其中。
大巫们赶去时,为时已晚,龙神在诛龙阵中伤痕累累,甚至失落一截龙骨,最后不得不化作山脉陷入沉睡,以休养生息。
那一战中,青煜和东夷、百丽两国术士固然全部战死,但赶去相助的大巫们也几乎死伤殆尽。
最后昊清老祖虽然侥幸留下性命,但也是强弩之末。
为了那段惊天动地的过往不被湮灭,为了巫术不至于彻底断绝,昊清老祖拼死赶回祖籍。
遗憾的是,巫术传承之人靠的是天生地选,不是任何人都能学习的,这也是千百年来,大巫少之又少的原因。
当时的江氏子弟中,没有一个能传承巫术的人。
于是昊清老祖在生命耗尽之前,进入墓室,留下这一段过往。
更重要的,留下了巫术传承。
看到这里,江稚鱼总算了解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一件事。
她和同胞姐姐江知微,当年出生之时天降祥瑞,这件事不是巧合,也不是父亲为了名声散播的谣言,而是确有其事。
而姐姐被被认为是那个大巫血脉觉醒之人,所以从小就被要求学习家中珍藏的巫术,但是十几年过去了,江知微虽学习巫术十分刻苦,冬夏不辍,但却没表现出一点特异之处。
当然,她们江家如今保留的巫术,也只是像楚地许多巫所会的那些一样,都只是收魂收惊的小巫之术。
大巫所懂得的祭祀酬神、祈福驱疫,沟通天地神明,靠的是口口相传,甚至于得天地认可,醍醐灌顶,自己突然就成为大巫。
江稚鱼想到这些,才彻底明白,原来,江知微之所以这么多年表现平平,不仅因为天地灵气早已溃散,缺乏必要的条件。更是因为,江知微她不是天地选择的大巫人选。
她江稚鱼才是!
想通这些,江稚鱼重重呼出一口气。父母把江知微捧的宝一样,到头来,她这个被爹娘踩到泥地,甚至牺牲一条命的人才是巫脉传承之人。
接着再往下看,就是昊清老祖要求后辈完成的心愿了。
——余于战场上捡回一片龙鳞残片,残片尚存龙神灵力。
当时龙神初初沉睡,天地灵气尚未完全消散,余拼尽寿元,强自封印天地残存的灵气于龙鳞中。
余后辈拿到龙鳞残片,得到其中天地灵气,才能够传承巫术,真正拥有大巫之力。
余望后辈得到大巫传承之后,需带龙鳞残片,去寻找失落的龙骨,使龙体完整,祭祀唤醒龙神。
后辈需切记,若未能唤醒龙神,这片大地将持续战乱,天灾不断,万民仍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天下万民计,找回龙骨,切记切记。
前因后果讲述完,下面还有以龙鳞为引,寻找龙脊的方法。
江稚鱼把整面墙的字看完,呆立原地许久。
虽然任务艰巨,但能去做一件有利天下万民的大事,也好过在内宅中勾心斗角,为蝇营狗苟一地鸡毛蹉跎岁月。
这或许,才是她重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