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筹谋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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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看得手直痒痒，伸手抢过阿莲手里的棒槌，想过去打几下。

但在外面徘徊几圈，这边人挤人，实在到不了跟前，只得又把棒槌还给阿莲，“你去，帮我打几下。”

“好嘞！”阿莲欢快地应一声，拎着棒槌硬生生挤进去，见缝插针地在卢槐序小腿上敲，没敲两下就被人又挤了出去。

打了一阵，于叔约莫差不多了，怕把人打死，才叫了停，“行了，扔出去吧！”

也不能真把人打死了，这毕竟是卢氏的侄子，到时候不好交代。

更不好把人往衙门送，这会儿江家就江稚鱼一位主子，这事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只能当作寻常盗贼，狠狠打一顿出出气算了。

江稚鱼看得心头一阵畅快，想起年少时被这狗贼占的那些便宜，今日总算出了口气。

教训了卢槐序，于叔安排好值夜的下人，大家才都去睡了。

去了心头一件大事，江稚鱼松了口气，后半夜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就起得晚了些，半上午才吃了早饭。

这会儿于叔在出门去查看铺子了，江稚鱼就悄悄吩咐田妈妈，让她去楚郡城找镖行问问，最近有没有去往京城的。

最好打听打听，有没有上京去的人家，如果顺路一起走的话，镖银两家分摊，还能少出一点。

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跟着镖行一群大老爷们上路，总觉得不太安全，如果有人同行，路上也能照应一二。

打发走田妈妈，又吩咐阿莲悄悄准备行李，先做好准备，启程那天心不慌。

她自己则想弄钱的门道。

江家不算十分富有，但在楚地，也算地方豪族，底蕴还是有的。

但江稚鱼自己，是没多少零用钱的。于叔不肯支银子，她自己就得想办法。

赚钱的门路她也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家里找点值钱的玩意儿偷偷当了。

江氏在楚郡源远流长，已传世近千年之久，祖上出了不少大巫。

天下大乱之前，江氏大巫在楚地十分有威望，每年的祭祀酬神、祈雨驱疫、占卜祸吉，都靠的是江氏大巫来完成。

更早的上古时期，大巫都是被当成神来膜拜的。

江氏虽树大分出许多枝桠，但江稚鱼家，恰恰是江氏嫡长房一脉，他们家的宅子也是江氏祖上传下来的，祠堂就在这里。

祠堂里历代积攒的书籍和物件还有不少。

摆在明面上的瓷器摆件江稚鱼不能动，一动就会被于叔察觉，只能把主意打到祠堂里，毕竟那里不常去。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只要于叔出门去照看铺子，田妈妈就也跟着出门去城里打听镖行。

江稚鱼则日日打着读书的由头，去祠堂那边踅摸值钱的玩意儿。

连找几天，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也就在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找到件厌胜之器，一幅缺了角的一足夔龙图。

图片来自《中国巫术通史》

厌胜器是用巫术在器皿上雕刻神兽和符文，用来压制鬼邪、趋吉避凶的物件。

江氏祖宅正院阁楼对着大门的地方，就镶嵌着一把蟠螭纹青铜镜，用来镇宅和驱邪。

江稚鱼好歹是江家孩子，多少也懂点，知道厌胜器是好东西。

可惜随着战乱，世间再不出大巫，大巫所制的厌胜器存世的已经很少了，随着巫术没落，人们对厌胜器的了解也不太多了。

江稚鱼就让阿莲去打听楚地现存的巫，别人不懂，巫总要懂点，能把一足夔龙图卖给他们最好。

交代阿莲，真找不到懂行的人，就去当铺碰碰运气，一般的老朝奉，虽然忒黑，但都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

江氏所在的武陵溪是个不小的镇子，附近风景优美，因此过来游玩踏青的人不少。

此时，从镇子一头走来一行人，往镇中唯一的客栈走去。

走在前面那人身高腿长，身上披着件单薄的黑色披风，长长的风帽遮在头顶，大半张脸都隐在风帽的阴影里。

露出来的鼻梁格外挺直，双唇厚薄得宜，皮肤的色泽莹润光洁，看着就十分年轻。

敞开的披风里面，则是一件银白的袍子，束着宽宽的腰封，显得那腰身瘦劲坚韧。

跨步间，袍子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时隐时现，透着低调的奢华。

虽看不清五官，但那身条那气势，无端就给人一种神秘的，矜贵的，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看不清面貌的黑袍年轻人左侧，走着名矮了半头，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轻袍缓带，长髯飘飘，脸上带着书卷之气，一看就是文人。

另一侧则是个瘦小的道人，肤色微黑，脸上皱纹沟壑纵横，看起来五六十岁左右。

三人身后还跟着三四名身材健硕的年轻人，手里都牵着马匹，一双双看向四周的眼睛，都透着警惕冷厉。

和这些人同行的，还有两名小厮打扮的人，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上下。

这一行十来人，顺着小镇最宽阔的长街，一路往前走，边走边小声说话。

多数是那文士在说，一只手指点周围房舍，品评楚地的建筑风格。

他目光从前边掠过，突然“咦”一声，啧啧道：“这小小的武陵溪，居然有这般明珠玉露似的人物！”

黑袍年轻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从一扇大门中走出两名少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