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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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死了吗？”
裴如林突然出声，谢扶光知道他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接话道，“废话，小师妹要是死了，站在我们眼前的又是谁？”
“没死成。”明月示意他们继续往下看。
吴天一行人走后，倒在地上的月族人尸体渐渐分解成光点朝着天空上的月亮飞去。
也有一部分光点围绕在明月身边，幻化成一只手拔掉了她胸口上的剑，光点紧紧包围着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起来。
明月感觉有人在叫她，她睁开眼，看见了明小山，旁边站着奶奶和族长他们。
“别难过，我的孩子，月神赐予了你长生，你要好好活下去。”
明月哭着扑向他们，“我不要长生，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可惜这次不能像往常那样有温暖的怀抱接住她了，她穿过他们的身体，摔在地上，终于嚎啕大哭。
奶奶蹲在她面前，着急的给她擦眼泪，“孩子别哭，你听我说，月族人其实是从瑶光花里诞生的，这种花只在月夜盛开，因为得到了月神的青睐，才诞生了我们。”
“所以我们死后都会留下一颗种子，你把种子收集起来埋在土里，等时机到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明月翻遍了整个栖月坪，找到了一千三百六十五颗花种，第一束阳光照在她身上，明小山和奶奶跟她告别，她看着他们在眼前消散。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会的。”
明月将种子妥帖收好，再次回到了人间，在栖月坪附近她看见了一个死掉的人，有些眼熟，但不重要了。
她要往南方去，听说那里有座凌然山，她要成为青云剑尊的徒弟，一千三百六十五条命，她要一条一条讨回来。
谢扶光突然想起弟子居所里小师妹养的那些花，“所以花园里的花都是你的家人？”
明月点点头，“月苍石里面有他们的精血，吸收了精血，瑶光花会长的好一些。”
裴如林捂眼，“天啊，我之前还想用月苍石给师尊作画，太冒昧了。”
“要不然你是二师弟呢！”
裴如林没听懂，但直觉告诉他谢扶光没说好话。
明月施了法，他们的船只慢慢追上了吴天的船，然后加速撞了上去。
砰——
船头直接斜插进吴天他们的船侧板上了。
“谁啊，没长眼啊！”
有人从船舱里出来了，明月在旁边跟谢扶光他俩提醒，“走在前面是李文二，金丹期，落后一步的是陈武，筑基，但他手很阴，喜欢用暗器。”
“后面两个其中年轻一点的是孙三平，也是金丹期，另一个就是吴天，看不到他修为如何，推测有元婴。”
谢扶光和裴如林点头，心中已有数。
谢扶光向前一步抱拳，“哎哟，各位大哥对不住，第一次行船没有控制好方向，要不你们移步到我们船上？”
“少废话，赔钱！”
裴如林丢了一袋灵石过去，“我们是凌然派弟子，出门历练，还请各位前辈海涵。”
听到是凌然派的弟子后，原先说话的李文二态度收敛了很多，他们的船开始进水了，正在慢慢下沉。
李文二回头看向吴天，吴天朝他点头，他才继续道，“你们也是去找鲛人？”
“是。”
“好，那便同船。”
谢扶光控制船与他们的船分离，两只船并排后，他朝吴天他们伸出手，“请。”
吴天生性谨慎，等他的三个兄弟都上了船之后，他才准备过来。
但也就一瞬间，船中间溅起三米高的水墙，将两只船荡开几米远，明月穿过水墙，利剑直指吴天，吴天后撤几步侧身避开，站在船舱上面，俯视着她。
“我记得不曾与凌然派结仇，道友为何发难？”
“十年前栖月坪，你屠月族一千三百六十五人，我来向你索命了。”
明月衣角翩飞，一招镜花水月，将人拉入月夜中。
吴天终于将人对上号，一剑砍向明月，他有些不解，“我确定我当时杀死了你，你怎么还活着？”
“你杀不死我。”
明月的身影在他面前幻化成万千蝴蝶，纷飞而去，又在吴天身后重新凝聚，提剑杀来。
吴天反手格挡，兵器相撞，火花四溅，“你的幻术不错，但可惜对我不管用。”
他一剑斩开幻境，重回太阳底下，而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几只蝴蝶已经化为毒针扎在他身上。
“管不管用，是我说了算。”
明月再次出招，招式看起来轻飘飘却又格外凌厉，吴天因为蝴蝶刺，肢体僵硬，渐渐挂了彩，他心下一惊，竟然不知何时中的毒。
吴天朝明月拍出一掌，慌忙飞到桅杆上，掏出几颗解毒丸服下。
“雕虫小技，还在我眼前显摆。”
明月不理他嘲讽再次追上去，招招取他要害。
吴天来不及运转灵力解毒，被迫架剑抵挡，紧接着被明月一脚踹到下面，他慌忙爬起来，朝刺下来的明月撒出一片毒雾。
“既然你这么想见他们，我就发发善心，让你再看他们一眼。”
毒雾带有致幻的效果，明月看见明小山站在她面前，恶狠狠的看着她。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大家就不会死，奶奶也不会死，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去死，去死！”
无数月族的亡灵显现在她眼前，咒骂她，推搡她，“去死！去死！”
背后有人叫她，是奶奶的声音，“明月。”
她回过头，奶奶依旧慈爱的看着她，她朝前走了一步，奶奶伸出双手，“明月过来，让奶奶抱抱。”
明月一步步走向她，“奶奶。”
奶奶突然变换了表情，凶神恶煞朝她刺出一剑，“去死！”
明月早有准备，一手拉住她的手，一剑斩了过去，毒雾散去，吴天躲闪不及，胸口再中一剑。
他单膝跪地，口吐鲜血，“怎么可能，你中了毒雾还能保持清醒？”
明月曾无数次梦见方才的场景，她知道奶奶他们没有怪她，可她怪自己，日日夜夜遭受内心的折磨。
她幻想如果能够时空回溯就好了，她在母亲死后就去死，不必让她父亲动手，这样就不会被奶奶捡到，月族就可以继续在结界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还想赶紧学成剑，赶紧为他们报仇，却因为走火入魔险些伤了对练的同窗。
授课的长老让她到一旁静坐，让她问问自己为什么要拿起手里的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