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师命难违,他替她选择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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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外的一处浮云座上，有一棵灵槐，树下有一盘棋局。
黑曜盯着棋盘凝视许久，终于落了一颗子。
对面的顽月举着一枚棋子敲了敲棋桌随意放在一个位置。
黑曜笑了笑：“有长进。”
“天庭四皇五族诸多势力，最让人头疼的还是你。”顽月撑着脑袋，神色略显疲惫。
“天庭系统庞大。你苦苦经营许久，还没找到自己的统治之道？”黑曜毫不留情嘲讽道。
“帝王之术，考验心性。朕早已没了曾经的踌躇满志，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身在此处的不得已。”顽月抬眸，那张让他极度痛恨的脸上总是气定神闲。
“无道者无法入道，不仁者难聚人心。”黑曜摇摇头又落下一子。
“如此字字珠玑，若说没费点心思朕可不信。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烦恼吗？”顽月没他那般好心情。
“万事无常，烦它作甚？”黑曜拐弯抹角地揶揄他。
“是啊，就算是真神，也会面临湮灭。不知道审判之羽又能存于世间多少岁月？”
黑曜诧异，抬眸看向他：“幻恒找过你？”
顽月神秘一笑，似乎是默认了。
黑曜看了眼棋盘，又看向他：“既然如此，今天就不打哑谜了。”起身，拍了拍长袖，正色道，“无双的伤，或许与你无关，但是玄羽做的蠢事你有很大的功劳。我已摧毁了上古神器华鲸，玄羽以后应该会安分点。”
摧毁华鲸的功劳在明面上是要留给玄羽的，这样帝尊顽月才好“宽恕”她。而私下里，顽月与黑曜都是知根知底，这些事情明眼人都是心里有数。
顽月闻言不知是该愤怒还是畏惧，他仰视着他。
“呵呵……”顽月笑出了声，“华鲸就是那个钟龙吧？那个小小的国家靠她的庇佑存活几百年，你这突然把人家弄没了，这小帝国怕是受不了这打击……”
“无道者，谈何倚靠？华鲸陨落是帝国幸事，对天界来说才是不小的打击。”黑曜回敬他一个轻蔑的笑意。
顽月此时已然无法淡定，他一拍棋桌，猛得站起身：“黑曜你别得意！待朕破解审判之力就是你的死期！”
“好啊，我且等着。”黑曜身后披帛幻化出双翼，飞身跃下浮云座，弹指间离开了九霄云外。
*
龙城观林台。
这里是最接近天尊府的一座主峰，观林台修建其上接近平面。台面上建筑不多，极为空旷，又因视野极佳常被用于观礼。
此时观林台已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鼓乐齐鸣。手执各色旗帜的官兵排列整齐。太子、宗室子弟、文武官员早已落座；近百名乐手与舞姬也陆续入场......
观林台中央搭起了一座还算华丽的祭坛。祭坛是一座精美的花岗岩，上有一座木架，边缘有香炉、数不清的鲜花、果品、酒盏......龙城修行者提前在祭坛上布下阵域玄机，以便协助祈天大典顺利进行。
冰魄替万尘打开铁笼，领她走上祭坛。
“上有一国天子，下有文武百官，仪式倒是足够隆重。”冰魄冷冷笑着。
“为什么是这种对待罪人的方式？”万尘问她。
“送走你之前最后利用一下这具身体，你应以此为荣。”冰魄的话冷冷冰冰，刺痛着万尘。
万尘走上祭坛任凭礼官将她绑在木架上。
花无双戴着神相面具、乌鸦毛的礼冠，身着祭祀神袍，走上了祭坛对面的台子上。听礼官高呼一声“吉时到！”，他便施法焚香。众人见了该坐的坐下，该跪的跪下来埋着头致敬。
望着这奇怪的面具，万尘脑海里就立刻出现了花无双的脸。
算是朋友，在送她一程吧。
“谢谢你花无双，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她望着脚下的柴堆缓缓冒出的火焰，又看了看一边的万尘剑，最后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献祭。
“吉时到！”礼官又喊了一声，台上的花无双拿起了一根镶满了宝石的法杖，开始舞动。
万尘听到吟唱的声音，看向了那小小台子上的花无双。
法杖上宝石把光线折射得五颜六色，映照在花无双色彩斑斓的礼服上，有一种玄乎的神圣感，而他举着这笨重的东西旋转跳跃，看上去却轻盈随意。
万尘没见过真正的跳舞，而花无双这一舞却也让她回忆起冰月教她的那剑舞。他们都是跳舞，冰月身姿柔美不乏坚毅，而花无双的舞除了造型神秘，舞姿也足够绝美动人。万尘开始想象，想象花无双脱去这一身奇装异服在花树下翩翩起舞，那是一身蓝紫色衣服，衣摆有金色的祥瑞花纹，腰间有白玉衣饰，长发被金色的冠高高束起，长辫瀑布般披散在腰后衣玦蹁跹。那画面，也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祭坛上的火势随着吟唱进入高潮也越来越大，笼罩着万尘全身。
而万尘竟毫发无伤！
龙城弟子见此纷纷向祭坛施展灵力，试图弄清状况。
万尘感受着笼罩周身的蓝紫色火焰，没有一点攻击性，反而十分温和。
冰魄发觉事情不对，看向台上的花无双，低声道：“是他在搞鬼！”
甫归见她目光狠厉，提醒她：“冰魄大人，这是祈天仪式。”
这是在威胁她不要轻举妄动？
冰魄笑了，她早该想到这个太子跟花无双是一伙的，都不可信！
“若是献祭不能正常进行，吾便毁了这观林台！”冰魄自然也会威胁这一套。
“冰魄，你身为白银院院长，可要谨言慎行！”甫归慌了，他不想惹这位上神。
“……”冰魄不再多言，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花无双，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感受到众人的骚动，花无双没有立即停下舞蹈。待一曲舞完，他放下法杖，摘下面具，脱去花里胡哨的披帛外套，朝甫归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甫归一怔——是要搞大事情啊！
花无双一手召出九星仪，一手掐诀摆出盾灵阵挡住冰魄敏捷的攻击，接着九星仪释放出耀眼的金光，笼罩整个观林台。
一瞬间，山崩地裂。
冰魄见状立刻幻化出翅膀，飞入高空，释放灵光，使出浑身解数暂时稳固住峰体，下令道：“白银院弟子！立即展开雪鹰禁制，搭一道灵桥去最近的矮峰！在山体坍塌前护送太子与百官离开观林台！”
而花无双早已带着万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