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与君绝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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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烨舟睡了一周才醒，睁眼后感觉全身都疼得厉害，“唔.....”
贝岑烟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悬着的心彻底落地，“舟舟，你可算醒了。”
“嗯。”许烨舟忍痛坐起来，抬手见自己腕上戴着手链，喃喃道：“怎么戴了手链还这么疼。”
贝岑烟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许烨舟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透明保温箱，里面有颗有些细长的蛋，好奇道：“贝姐，这颗蛋是？”
贝岑烟身上的伤多，但不致命，被安黎强制要求躺了几天，昨天就可以下床活动。
她沉默片刻，拿出一封信递给许烨舟，“给，看完这封信你就知道了。”
许烨舟疑惑地接过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看。
【舟舟，抱歉，瞒了你这么久，其实我也是异能者。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温柔善良，恰恰相反，我杀过很多人，犯过很多错事，而且命不久矣。
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舟舟，请你原谅我的残忍，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也没有时间再等你醒来。
最后，它说你给它起名叫小粉，小粉是干净的，没吃过人，没做过坏事，不该跟我一起死去。
只要它附身到未孵化的蛇卵中就能活下来，但是为代价，它将拥有血肉之躯，不会再死而复生。
舟舟，如果你愿意原谅我，可以继续养着小粉吗？
它我最后留下的东西，也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姚楠】
许烨舟呆呆地看着信，像看不懂似的，看了好一阵突然大哭起来。
“楠......楠姐，我其实知道，我知道你是异能者，我早就知道了，我......我.....”
她哭的泣不成声，豆大的泪水打在信纸上，将上面的黑字缓缓晕开，“楠姐......楠姐......”
贝岑烟坐到她旁边，想伸手拍拍她的背，但手悬在半空怎么都无法落下，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舟舟，节哀顺变。”
“贝姐！”许烨舟扑到贝岑烟怀中，将她抱住，“贝姐，抱抱我。”
贝岑烟两手悬在半空没动，提醒道：“舟舟，你会疼的。”
“疼也无所谓，我不怕疼了，再也不怕了，楠姐，楠姐她就是怕我疼才......才再也没抱过我......”许烨舟死死抱住贝岑烟，整个人都埋进她怀里，“贝姐，抱抱我，求你了，抱抱我吧......”
“好。”贝岑烟将手落下，抱住许烨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舟舟，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许烨舟哭了好久好久，哭到力竭，她卧在贝岑烟怀里，闭着眼睛，喃喃道：“贝姐，我怎么闻到了血腥味。”
“没有。”贝岑烟拍着她的脊背，“是你太累了，鼻子也跟着闻错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许烨舟轻轻地“嗯”一声，在贝岑烟怀中沉沉睡过去。
贝岑烟将她抱回床上躺好，替她掖好被子，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五分钟后，安黎在诊室内破口大骂：“裂了！裂了！裂了！又他妈的裂了！贝组长，你他妈刚能下床，又给我把伤口搞裂了！你七天最起码进了七十次手术室！医疗部日夜加班得有你一大半的功劳！”
贝岑烟纠正道：“没有七十次，算上这次才八次！”
安黎怼道：“八次？！七天让人加班八次很光荣么？说！你他妈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贝岑烟答道：“舟舟醒了，哭了，我安慰她，她抱我，不小心把伤口扯裂了。”
“什么玩意？！”安黎忍无可忍，重重拍着桌子，“你他妈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被扯裂了不会说啊！？是疼不在你身上，还是要女人不要命啊？！”
“你说，你给我好好说说，不说今天没人给你......”
诊室房门被打开，顾在川站在门口，冷声道：“安黎，赶紧给我闭嘴，不准再打扰病人休息。”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安黎的骂声瞬间消失，两手插兜，一脸不爽地朝外走去，“走了，贝组长，手术室欢迎你第八次大驾光临。”
安黎隶属宁省分局，杀过的人比救的多，折磨人的法子也多得很。
这次他亲自给贝岑烟缝针，还故意减少麻药的量。
贝岑烟疼得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安医生，你公报私仇！”
“是，就是公报私仇。”安黎将贝岑烟背后伤口的断裂线头强行生拽出来，“你最好术后投诉我，把我直接投诉回宁省分局。”
事实证明，恶人还需恶人磨，经过安黎的残忍手术，贝岑烟终于老实躺在病床上，谁说都不肯下床。
给她连续做了七次手术的悲惨医生专门来探望，语气欣慰，“贝组长，你终于肯老实静养了啊？”
“是，亏你们首席的福。”贝岑烟皱眉道，“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贝岑烟静养五天，恢复到能自由走动的程度。
这期间，许烨舟进行了身体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身体敏感程度再次增强，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异样。
关于她多出来的一缕白发，贝岑烟专门打电话问了侯涅生，是剥离异能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至于遍布兴海安全区地下的阴影迷宫，薛诚回来后带颜司一起下去，将百米深度的迷宫全部用绛雷破坏掉，再深的地方覆盖了尸毒，薛诚下不去。
贝岑烟通过【走马灯】从四十一号那得知，混乱区域异能者频繁挑事是【鬼影】为抢夺许烨舟，与其他组织发起的合作计划，目的就是要将兴海分局的异能者尽可能调走。
许是计划失败，混乱区域异能者的挑事行为明显减少，薛诚回来没两天，周泽锦也回到兴海安全区，两人终于不用再忙于支援。
贝岑烟又休养两天，得到安黎的许可，彻底可以出院活动，出院当天就和周泽锦乘水鸟赶往平燕安全区。
许明渊收到消息，早早到平燕安全区的入口等人。
前世今生，那栩栩如生的晶莹水鸟，许明渊看过很多次，可每次都会觉得壮观。
侯涅生感受到他的想法，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主人，恢复我的兽型，我飞起来更壮观。”
“少来。”许明渊将侯涅生的脸推开，“小檀化形时就试过了，封的太死，根本恢复不了。”
侯涅生反驳道：“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千次，万次，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小檀化人这件事给侯涅生刺激的够呛，现在一有机会就提这事，劝许明渊尝试解封他的兽型。
许明渊被他烦的不行，妥协道：“行，晚上有空陪你试几次。”
侯涅生得到想要的答案，吻了吻许明渊的手指，“好，这几天保证不再提这事。”
片刻后，水鸟落地，许明渊打量着贝岑烟，笑道：“组长，看来恢复得不错。”
贝岑烟活动两下，“是不错，稍微折腾几下也撑得住。”
去总局的路上，贝岑烟坐在后座，有些严肃地问：“许明渊，总局那边怎么说？”
许明渊知道她说的是【鬼影】的事，道：“人已经到齐，就差组长你了。”
周泽锦到总局大楼的入口停下，“组长，我在外面.....”
许明渊打断他，“泽锦，一起过来，给你留了位置。”
周泽锦跟上几人去到总局的会议室，端木随作为异能者代表坐在最前面，后面是岑憬、岑琛等人，派出去的翟萨、江旭也被召回，三队集齐只差镇守兴海安全区的颜司和萧问远。
除此以外，岑憬旁边还正好空了四个位置，显然是留给许明渊他们的。
四人到岑憬旁边就坐，岑修文回头朝贝岑烟点点头，“小贝，开始吧。”
贝岑烟点头，“好，那么接下来，我将陈述通过【走马灯】从【鬼影】成员那得知的所有情报......”
会议厅的讲台上，有人快速敲击键盘，将贝岑烟的话全部记下来并投放到大屏幕上。
【【鬼影】为廖济昌、鲁铃兰、崔玉姝借用董睿安的余下势力所创。】
【【鬼影】内有数量庞大的嫉妒之影异能者，借此在地下建立庞大的阴影迷宫，根据兴海安全区和混乱区域的地下迷宫推测，其他城市地下也有相同状况。】
【【鬼影】大本营在迷宫深处，但地下百米处覆盖尸毒，无法再通过常规手段接近。】
【【鬼影】的嫉妒之影异能者没有名字，只有编号，除去排在前两位的崔玉姝和鲁铃兰，只有包括二十号在内的十八人有资格进入大本营。】
【供崔玉姝抽取嫉妒之影异能的母蛊已死，只要她手中已有的用尽，就不会再有新的强大的嫉妒之影异能者出现。】
.....
贝岑烟陈述结束，道：“这是我得知的所有情报，现在请各位就此展开讨论，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尽力回答。”
有一人道：“贝负责人，我想知道母蛊死亡一事确认无误么。”
又一人跟着问：“贝负责人，嫉妒之影异能者既然是由崔玉姝通过抽取异能制造，为何母蛊一死就不会再有强大的嫉妒之影异能者出现。“
贝岑烟答道：“母蛊死亡一事为现役三队队员颜司亲眼见证，尸骨无存，不存在造假的可能。”
“此外，母蛊曾被天衡山赵玄之的火龙灼烧，在背后留下一道龙纹，她正是靠着龙纹才免于堕化成人面蛇，这也是她被选为母蛊的原因。”
她刚答完，立马有人发问：“关于赵玄之的火龙，三年前曾在盛元市救灾，其火焰的特殊性贝负责人清楚么？”
贝岑烟答道：“它是赵玄之的特殊能力【灵火】所化的独立生命体，母蛊也是被其龙火灼烧而死。”
费妤继续追问：“贝负责人，我想知道为何它不是猫、狗之类的寻常生物，偏偏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龙，龙火又有什么玄妙之地，只靠灼烧后留下的龙纹就能让母蛊独一的特殊存在。”
贝岑烟摇头，“很遗憾，费副局长，这点我也不清楚。”
费妤看了看端木随，又看了看侯涅生，“来自天衡山的两位可否清楚？”
端木随淡淡答道：“我入天衡山时，赵老师的【灵火】就已是火龙，其中有何玄妙我并不清楚。”
侯涅生附议：“我同样如此。”
他感知到费妤还想问赵檀的事，提醒道：“费副局长，你现在该思考的是如何铲除【鬼影】，而不是纠结【灵火】的特殊性。”
费妤反应过来，道：“抱歉，是我唐突了，那我们接下来......”
话说一半，她听到手机铃声在响，岑修文问：“是谁的电话？”
“我的。”端木随看了眼手机屏幕，是未知来电，他想不出能是谁打来的，拿着手机站起来，“抱歉，各位，我先失陪片刻。”
他还没走出座位，邹权道：“端木队长，你是有什么秘密，不能当着我们面接电话吗？”
“既然邹部长这么想听，那就大家一起听吧。”端木随将电话接通，顺带把免提打开，道：“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道嬉笑的男声，“是端木队长的吗，是的话，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氛围立马严肃起来。
岑修文朝端木随点头示意，后者答道：“是我，你想跟我谈什么交易？”
电话那头的人道：“如今【鬼影】一家独大，中央派人剿灭【鬼影】只是早晚的问题，端木队长作为异能者分部的总负责人，到时候肯定也会担任总指挥。”
“不过在正式行动之前，你们肯定需要【鬼影】的情报吧。“
”因此，我想用【鬼影】的情报跟你换一样小东西，很小很小的东西，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和危害，跟你做交易也只是我不方便拿而已。”
端木随看着大屏幕上罗列着的【鬼影】的情报，道：“先告诉我你掌握的情报，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好啊。”电话那头的人妥协道，“【鬼影】由董睿安的余党势力所创，内部有大量嫉妒之影异能者，他们通过这些异能者在地下遍布阴影通路.....”
他的情报和大屏幕上已有的高度吻合，但远没有屏幕上的详细。
等电话那头不再有声音传来，端木随道：“很遗憾，你提供的情报都是我知道的，而且我知道的比你更加详细。”
“是么。”电话里的声音没有半点沮丧，还笑嘻嘻地关心道：“端木队长，你确定你的情报来源准确吗，我告诉你的绝对保真哦。”
端木随道：“我的情报是从【鬼影】的组织成员脑袋里挖出来的。”
“【鬼影】的组织成员啊......”电话那头的人拖了个长音，“你是指穿着黑色斗篷，上面有白色数字编号的嫉妒之影异能者吗？”
会议厅内有人惊得站起来，刚要出声就被岑修文用眼神止住。
可惜电话那头的人还是听到了，道：“端木队长，你旁边似乎还有旁人啊，而且听动静，还不止一两个，我不会正好赶上你开会了吧？”
端木随还没回答，那人自问自答起来，“在开会的话正好，省得你再转告那些老古董们，然后费劲巴拉地商量来，讨论去的。”
“实话告诉你们，四号和五号现在在我手上，一个刚死不久，一个半死不活，我的情报就是从她俩这试出来的。”
“端木队长，情报来源相同的话，你知道【鬼影】的大本营在哪里么？”
端木随道：“地底的阴影迷宫最深处。”
电话那头的人大笑起来，笑的无比兴奋，“哈，哈哈，端木队长，回答错误，地底下的那个是幌子哦。”
岑修文皱了皱眉，端木随问：“你如何确定那是幌子？”
电话那头的人答道：“人的记忆和认知存在主观性，你以为的事实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而我的能力只对客观的既定事实生效。”
“在四号的认知中【鬼影】的大本营在地底深处，可我的异能无法对她的这个认知生效。”
“换言之，四号被骗了，从客观层面来说，【鬼影】的大本营不在地底。”
“在四号认知中，他们的大本营是全黑、不透光的，不仅没有窗户，他们还被禁止用阴影以外的方式出去。”
“四号也说大姐和二姐反复强调大本营在地底，那么只要把周边全部布置成黑色，然后再.....”
电话那头的人思索片刻，改口道：“具体怎么布置的我猜不出来，反正你们懂我的意思就行。”
那人所说的东西确实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岑修文问：“你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吗？”
“不知道。”那人答道，“不过能布置成全黑的地方有很多，尤其经历过新世界天灾的城市，下陷的空洞，坍塌的高楼，甚至是巨大的地震缝隙，被划到混乱区域的湖泊，这可不是我一个个试就能试出来的。”
“怎么样，端木队长，我的情报对你们是不是很有用？”
端木随道：“确实有用，你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笑道：“我要廖济昌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