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松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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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没有精神病。经过这几个月，我也大概了解了。精神病就是脑袋有问题，我们那边没有这个说法，直接叫疯子。”
方聿飞继续说道：“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是疯子，我也没有病。”
张医生讷讷地道：“嗯……有病的都是这么说的……”
方寸之……
方夫人立即拉着他的宝贝儿子，敷衍道：
“飞儿，拍了一天的艺术照，也累了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走，我们先去换衣服。”
方聿飞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中年妇女，“唉……”
方寸之说道：“张医生，来，喝茶。”
张医生却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不停地打量着屋里的墙壁。墙壁上到处挂的都是方聿飞从小到大的照片，而且还是按顺序排列的。
“哦，是这样的，飞儿可能失去了一点记忆，我们这样贴照片，是想让他回想起来。”方寸之立即解释道。
张医生微笑道：“明白，明白，理解，理解，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啊！本来以为这次回国后，他就可以接我的班了，没想到又遇到了这个空难。做父母是挺难的，不知道又要操多久的心。”
“操多久的心，呵呵……”张医生坏笑道：
“就是我们哪天死了，后人来上坟都还得求我们保佑他们，死了都还得为他们操心。”
方寸之……
“啊……方总，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哈。”张医生看到方寸之不作声，以为说错了话，立即赔笑道。
方寸之摆了摆手，“我没有往心里去，不，我还真的往心里去了。”
张医生……
“哦，你别误会，因为张医生你说得没错，你是真了解人生啊！我们做父母的，还真的是这样的，一辈子都操不完的心。”
张医生正色道：“方总，我们还是闲话少说，谈正事吧！”
“嗯……张医生请说。”
“听说你儿子……这里……有点问题。”张医生不好直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说道：
“方总你也别误会，我们接到举报才来的，不是有意针对哈。”
方寸之故作愠怒道：“这是谁说的？根本就没有的事，张医生不要相信传言，这举报的人肯定是我方家的仇人。”
“我本来就是穿这样的衣服，我不喜欢穿你们这个世界的衣服，我不换。”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方聿飞的大叫声。
方寸之……
“啊……方总啊，这个，这个……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看这都是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而已。”张医生结结巴巴地道。
方寸之苦笑道：“没有，我儿子他就是受到了惊吓，过几天就缓过来了。而且我儿子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啊！”
房间里又传来了方聿飞的大叫：
“你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我娘，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娘早就死了。你对我好我也看得出来，这几个月来我是不想让你难过。是不是你们的精神都有问题呀！”
方寸之顿时就来火了，“你们在里面吵什么？不要吵了，收声。”
张医生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拿起笔就要写什么。
方寸之立即拉住了，“张医生，你先别忙，这事……这……哎呀，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
“好的，方总你直接说。”张医生放下笔，将笔记本合上。
“我儿子受了那么多的高等教育，他怎么可能会得神经病呢！他肯定是伤到了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嗯，我知道，方总继续说。”
“张医生，你这是不相信我呀！”
“方总，这个……你叫我怎么相信？”张医生指了指里面的房间，继续说道：
“我们也是吃公家饭的，事实摆在眼前呀，会丢饭碗的，我比不得你们方家，就是不干活，往后十代都衣食不愁。”
方寸之知道，就他儿子刚才的表现，说没有病，是说不过去的了，只能苦笑道：
“张医生，这么跟你说吧！我儿子暂时精神是有一点不正常，但是你们松山医院也管不了，我儿子不会伤害别人，是很善良的一个人。”
张医生苦笑道：“我们接到举报，前几天，你儿子打伤你们小区的保安，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没有，这是谁胡说八道，你找他来对质。”方寸之不依不饶。
“方总，这虽然是匿名举报，但是我们也会根据举报去调查，瞒不过去的。你这么大个老总，不用我多说了吧！”
咚咚咚……
又是敲门声。
“吵什么吵……”房间里的方太太，和客厅里的张医生同时大叫道。
“啊……方太太，不关你的事。应该是我们医院的同事，我这就叫他们到下面去等啊，你别着急。”张医生顿时就明白过来。
方寸之却说：“张医生请坐，不是你医院的医生，是我的一位证人来了。”说着，立即走过去打开了门。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朝着方寸之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方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哦，李师傅，没有没有，正好正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医生，松山医院的主任大夫。”方寸之将李师傅拉了进来。
“哎，等等，方总，换鞋，换鞋，我还没换鞋。”李师傅急得大叫。
“换什么鞋，不用换，咱哥俩什么关系。进来进来……”
张医生……
方寸之拉着李师傅来到客厅。
“李师傅，有人举报说我儿子打了你，我儿子受了这么高等的教育，怎么可能会打人呢！这不是胡说嘛！”
李师傅一听，顿时就义愤填膺。
“啊……还有这种事？现在的人就是仇富心理太严重了，专门喜欢冤枉人家有钱的人。”
方寸之……
李师傅继续滔滔不绝地，背诵着路上已经准备好了的才台词：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没有道德心。人家方公子在外国留洋回来的，怎么会做出如此粗鄙的行为。现在的……”
张医生实在听不下去了，举手打断了李师傅的话，“唉，等等，等等，李师傅是吧？”
“是啊，张医生你好，你可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举报的人，他们肯定是跟方总家有仇。”台词被打断了，李师傅只能随口又编了一句。
张医生指着李师傅的右眼，微笑道：“李师傅，你这眼睛还没消肿啊！”
“啊……这……”这台词没准备，李师傅急中生智，委屈地道：
“张医生，你可不知道啊！我家那个婆娘啊，真有这么狠。三天两头说我挣不到钱，还说我在外面有女人，你说我这种人在外面怎么可能会有女人？”
“啊，好了，好了，李师傅，你的证言可以了。”张医生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再说下去，也不知道要表演到什么时候。
这人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张医生，我还有……”李师傅似乎不甘心，感觉在这未来的老板面前表现还不够。
方寸之却说道：“李师傅，谢谢你证我儿清白，要不然吃了午饭一起走。”
“噢，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聊。”人家李师傅虽然不会挣钱，察言观色懂的，伪证做完立即就溜了。
张医生苦笑道：“方总，我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包括事故调查局那边的人，其实我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咳……张医生说笑了。”方寸之故意咳嗽了一声。
“其实我们吃公家饭很难的，一不小心就没得吃了。出来之后啊，还不好找工作。在位的时候人家都巴结你，离位了之后……还不如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