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神秘侯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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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暴毙给当今皇帝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他怕自己像先皇一样英年早逝。于是，他让自己的皇弟，也就是顾安口中的皇太叔为他寻找长生之法。
在世人眼里，永昌侯是突然冒出来的。他以一己之力，不用一兵一卒，单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平息了西南边境的叛乱，被皇上特封为永昌侯。
之后十年，他以侯爷的身份游走在北凉边境，平息战祸，调停矛盾，深入百姓中，帮百姓解决燃眉之急。世人称他为贤侯，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与别的侯爷不同，他既不留恋荣华，也不贪图富贵，而是钟情于北凉的山山水水。他曾写下两本游记，一本记录了北凉的山川特色，另外一本着重记录了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怪异传说。
宫中岁月悠长，陆知鸢和流萤常拿他的这两本游记解闷。在陆知鸢的概念中，永昌侯应是已故之人，没想到竟然是皇帝的弟弟，且是在世的弟弟。
永昌侯打着以游历山水的幌子，探查长生之术，在下洼村的后山找到了与长生相关的东西。
“口说无凭，我们怎知你说的这个事情是真的？”
“陆公子觉得我有多大年纪？”顾安看向陆昀，眼睛里噙着笑意。
“四十多岁。”
顾安摇头：“我已经五十七岁了，只是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我比谢家大公子还要大上一些。谢陆两家有些交情，在我幼年时常有来往。不夸张的说，我不仅抱过谢大公子，还给他把过尿。他的第一把小木剑是我送的。再后来，我外出求学，多年未在京中。等我再回来时，他已长得与我一般高了。”
谢家人不仅相貌出众，身高在一众世家公子里也是拔尖儿的。反观顾安的确不高，顶多一米七六，一米七七。
十几岁的谢家大公子与二十多岁的顾安站在一起，身高相等，不足为奇。
“论勤奋刻苦，二公子不如大公子。论天赋，大公子不如二公子。年少时的大公子常与我讨论学问，外人不知情，以为我们二人年岁相当。谢大公子不在意这些，我则巴不得别人认为我年轻，久而久之，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
顾安涩涩一笑，“我赴任将军时，谢大公子还是个毛头小子。谢老将军还在，谢大公子也还在，陆公子不信可修书一封，最多七天，便能得到答案。”
外祖父驻军的地方距离甘州不远，快马加鞭，只需三天。
顾安没必要在年岁上作假。
等等，兵部的年纪……
“顾将军在兵部的年纪可有改过？”
顾安摇头，一脸迷惘：“闲着没事儿改那做什么？我顾家在京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我顾安又不是顾家藏着掖着生的，用不着在年岁上作假。即便我贪图年轻，也不能把手伸到兵部。兵部档案是机密，只有兵部的人才能接触。我一个驻守在外的将军，哪有那个能耐。”
顾安后知后觉道：“太子妃的意思是，我在兵部的年龄被改了？”
“改了，改得毫无痕迹。”陆知鸢沉思道：“我看过兵部传送过来的档案，顾将军与我大舅舅年纪相当。在此之前，我审过一个与此案有关的嬷嬷。嬷嬷的年纪与你的真实年纪差不多。我一直觉得奇怪，却不知怪在哪里。年纪，竟然是年纪，被人刻意涂改过的年纪。”
顾安蹙眉：“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们为何要改我的年纪？”
陆知鸢闭上眼睛：“六部档案皆是机密，想要涂改绝非易事。我与殿下看的是兵部抄录的原始档案，就内容而言，天衣无缝，毫无涂改痕迹。想要做到这般滴水不漏，除非将兵部所有的档案换了一遍。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皇上。”
顾安越发不解：“皇上图什么？掩盖军粮失踪的真相，掩盖我被害的真相？我是四十岁失踪，还是二十岁不见，于皇上而言没有区别。”
顾安苦涩道：“军粮失踪，他们怀疑是我通敌，顾家因此事被牵连，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顾家都完了，他们费尽心思改我的年龄有何意义？”
“有！”陆知鸢斩钉截铁道：“顾将军可还记得山洞里的情形？所有的人都死了，除了顾将军。有没有可能，将军原就是他们选定的人，将军的命是他们故意留着的。他们在将军身上做了一些与长生有关的事情，想要观察将军的反应。”
顾安摸着身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有可能！山洞里的那些人都是一刀毙命，只有我，被砍得乱七八糟。不是砍，是划，用匕首划。我这伤口虽多，却不怎么深，且避开了要命的地方。醒来时，伤口刺痛酸麻，像是被涂抹了什么东西。我以为是山洞顶上的那些水……不，不是水。从山洞里爬出来时，为活命，我喝过地上的水，比着井水还要甘甜些。我的伤口里黏糊糊的，帮我清理伤口的那位农户家的大哥说像是生了脓。”
“你的那些伤口应该是被蛇舔过。”陆知鸢盯着顾安的脸：“你的伤口很浅，不应该留下这么狰狞的伤口，除非遭遇过变故。大蛇久居山洞，定会以山洞里的东西为食，其中便包括你说的有助于长生的药。若非大蛇，旁人又岂会知道山洞里的秘密。定然是大蛇咬了人，那人侥幸未死，反而因祸得福，延长了寿命。”
顾安激动道：“确有此传说！长寿之人是下洼村的，活到九十八岁。村中有碑，详细记述了此事。碑上没提山洞，没提蛇，只说他在山中遇险，得神仙相助，抚顶赐长生。”
陆昀：“九十八岁的确少见，可这长寿与长生是两码事儿。长生是长生不老，岁大而不死。长寿是活的时间长，到了时间还得死。”
顾安：“碑上说他是自愿赴死的。民间传言，家有长寿者会汲取后人的福气，使后人诸事不顺。无稽之谈，就下洼村来看，家里没有长寿者也是诸事不顺，然有了长寿者，就可以把诸事不顺怪在长寿者身上。老人不愿后人受苦，自个儿把自个儿活活饿死。”
陆知鸢：“永昌侯奉命寻长生，得知下洼村有百岁老人，定会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