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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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栀和太一说：“你看，人与人之间的恶意，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幸好有这么一次不动声色的试探机会，我几乎可以确定，在第一次的时候，陷害我的人里面一定有慕凌霜。”
既然如此，她顺便报复一下慕凌霜，也不为过吧。
随后，狸栀看也没看身边面色灰败的慕凌霜一眼，而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对其他人说：“看来，并不是所有进入这个面前的人都会被放置到同一个梦中，而是会分批次的。我们要如何救那上千名蜀山弟子？”
秦砚苏垂眸，缓缓吐出两个字：“毁境。”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狸栀在心中和太一吐槽：“秦砚苏动不动就毁啊毁的，他是不是要疯了？”
太一凉凉地说：“毁境是最有效率的一种方法，谁知道那千人还能撑多久……再说，就算疯了，你也有大半功劳。”
狸栀：“……你可真会说话。”
一起的有一名弟子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昏迷之前，有一道红光锁住了慕道友。”
说话之间，其中有一人身上突然暴涨出一道红色的光柱，而所有人脑子突然开始昏沉，似乎又要入梦。
接下来，所有人又经历了几次他人的织梦，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幻境为何一千多人走不出来了。
这个秘境相当于是所有人的轮流主场。
每次总会有一人坐庄，来构建一个世界。
如果其他人没察觉出这个世界的不同，就会一直沉溺于此。而织梦之人一般都会将自己放在最为有利的位置。
至高权力的滋味，以及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掌控感，让人忍不住想永远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界之主，也就会想方设法不让他人醒来。
要知道，哪怕是再老实木讷的人，一旦掌握了整个梦中的资源，都会露出黑暗的一面。
每次梦境被人戳破，所有人醒来，织梦者都会面露愧色，其他人也是一副指责的样子。
可真轮到自己，所有人却又忍不住竭尽所能让所有人不发觉世界是假的，从而坐稳自己的世界之主的位置。
狸栀心里也是骂声连连。
一开始，织梦的是慕凌霜，她尚且不知这些机制，所以破绽百出。
可越到后来，大家越掌握了情况，所织出来的梦就越滴水不漏。
好几次，要不是因为各种“偶然”的情况，让狸栀让或者秦砚苏发现了端倪，只怕他们早就在某一轮中，就和之前那一千多名蜀山弟子一样，再也出不来了。
秦砚苏想的却比其他人更深一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今掌控者那一千名弟子的织梦者又会是谁？现在，是否已经出现了伤亡？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边又发生了突变。
只见一名女弟子刚刚醒过来，就突然抽出剑，将身边一人捅了个对穿。
对方猝不及防，双目圆瞪，直直倒了下去。
女子泪眼朦胧：“我将你当做最亲近的同门，最关心的师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龌龊！伪君子！”
众人慢了一拍，愣了一下才涌了上去。
可是，女子的剑有特殊能力，被刺之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回天乏术了。
大家各怀心思，眼神闪烁。这是人家师门内部的事情，何况经此一役，出了梦境的这位女道友恐怕要生心魔，所以这男的也是罪有应得。
于是所有人袖手旁观，就这么看着眼前之人死了个透顶。
三十个人都是修仙之人，没想到却是用这样的方式，见证一名道友的死亡，心中万般复杂。
刚刚的织梦人正是死去的这名弟子。
在平日里，他表现得像是个阳光爽朗的邻家弟弟的样子，没想到由他来当梦的主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师姐囚禁起来，以供自己折磨享乐。
梦中的四十年后，他还想将狸栀和另外几名女弟子也收入自己的后宫。
没想到狸栀在巧合之下看破了他织梦人的身份，以至于整个梦境不再能为他所控，于是被反杀。
难道梦里发生的，就能释怀吗？
梦里的仇恨，为什么不可以在现实里报？
如今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大多数人已经分不清了。
正当大家都陷入思考，光柱却指向了下一个人——狸栀。
下一秒，所有人都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或者说，自己被强行拖到了“织梦者”的位置。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因果线——喜欢谁，不喜欢谁，想要个怎样的世界背景，想要每个人怎样的身份，都只在一念之间。
狸栀感叹：“怪不得这么多人会沉沦进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手腕上，那里藏着一个“可能”——在仙子崖下，羲豢符中，那个声音告诉她，任何变数都逃不过“可能”二字，它送她一个“可能”，作为参悟的奖励。
狸栀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在每一个织梦者所织出来的世界中发现端倪，应该是这两个字在帮助她。
但是这个追梦者创造的世界，或许对其他人有吸引力，但对于她这个重生了二十次的人来讲，实在是无聊的紧。
但凡之前那些个人不要整乱七八糟的事，而是干点有用的，就他们这过去的几辈子，都能学到好些东西了。
太一不知为何已经不在身侧，可能是这个世界对于之梦者的进入是有限制的，灵物不可以入内。
狸栀想了想，把所有人划归到了“逍遥游”门派，并且让他们都选择了和自己之前一样的“九年义务教育”幻境。
庄生晓梦迷蝴蝶，好好学习吧年轻人！
多学点东西，就不会脑子空空只想着谈恋爱了。
不得不说，这次的梦境因为都是高压强度的学习，甚至没有人有时间或者有精力去发觉破绽。
还是狸栀觉得学了几百年也算学得差不多了，已经是所有人时间里最长的一个，自己把梦境给破了，带着所有人出来。
应子晋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谁拿我擦笔头了？快还给我。”
凌晴条件反射地来了一句：“报告老师，应子晋在讲小话。”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真实世界，两人不由面露尴尬之色。
只有子书飞尘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狸道友，结束得太快了！那道题的解法我还没学会。”
“……”狸栀不想理他，而是对其他人朗声说，“我发现，梦境到了一定时间都会自己破灭，所以大家也无需沉迷于梦中，而是应该多想想要为现实做点什么贡献。”
他说的这当然不是真话，秘境是他主动要求破的，而不是到了时间自动破的。但他这样一说，其他人就不会再动歪心思，而是要多为现实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