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数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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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秦砚苏所想，当那些人被带过来后，反应就很有问题。
他们一眼看见沾着泥土的尸体，不由脸色发白。
其中一人胆子比较小，已经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呜呜开始哭起来。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总有一天会被发现，可如今这一切发生不到半天，事情就暴露了，可见内门的人比他们想象得厉害多了。
几人忍不住想，我们在蓬莱眼里，是不是一点价值也没有？蓬莱肯定会很轻易就赶走我们。
一名内门弟子质问他们：“死去的弟子虽然脖颈上有魔印，但致命伤口却是头部一处砸伤。说吧，你们为何要戕害同门？”
在他们心中，如今，内门弟子是无所不知的存在，于是他们也不狡辩，只是不停地叫惨。
“我们我们也不想的啊！”
“当时我们只是害怕……”
“对不起……”
几人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但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一下子也问不清来龙去脉。
靛空雀回返，在秦砚苏耳边叽叽喳喳。果然，在外门食堂和外门弟子房里，都没有见到狸栀的踪影。
秦砚苏默默听完靛空雀的禀报，将它又收入乾坤葫芦里，转头对着那几个抱头痛哭的弟子，单刀直入，问：“小狸师妹在哪里？”
乍听这个名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四人齐齐一噎。
所有戒律堂弟子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秦砚苏的绯闻对象还真的和这事有关联。
“她，她被那个魔抓进结界里去了。”四人知道事情捂也捂不住，干脆什么都说了。
于是这件事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秦砚苏没想到一切的起因居然正是那一袋他给的丹药，可如果是为了躲避丹药被抢而打破禁制，那就更说不通了。
外门弟子没有学过通识术，不知道狸栀的修为是什么样的，故而大胆前来打劫。
可是秦砚苏却明白，能将狸栀逼进禁制中，这几个外门还没有那个本事！
何况禁制被打破，破洞上面还残留着蓬莱的气息。
所有矛头都指向一个答案——狸栀是故意为之。
秦砚苏蹙眉：可是，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让狸栀宁可与魔为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要闯入禁制？
苏略微沉吟片刻，秦砚苏心里有了计较：“我已将事情的大致情况禀告师长，他们一会儿就到。你们且在此等候，我先进去一探究竟。”
外人只以为他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担心的，是狸栀出了意外。
“好的，秦师兄，注意安全。”众人都是为秦砚苏马首是瞻，贸然进入禁制之内，很可能会遇到魔，这明明很冒险，众人却都没有半点疑虑。
秦砚苏是谁啊？他是蓬莱弟子心目中的标杆，是蓬莱年轻弟子中即将突破金丹的第一人，大家对他那可是无条件的信任。
禁制里，将气味、景象、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会被隔绝，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
秦砚苏穿过被破坏的禁制，首先传入鼻中的是一阵烧焦的味道。
地上有多道鞭痕，草地也被火烧得斑驳。
用火又用鞭子的魔并不少见，可是仔细分辨，这些火并非寻常的火，而是地火。
地火只有一人能驱使。
这样一来，魔的身份基本就能确定了——魔君狄栾。
如之前蓬莱猜想，他果然重现世间。
秦砚苏没有多耽搁，继续再往里走。
没走多远，他就发现地上散落了一些还未烧尽的黄纸，上面还有朱笔画下的符文。
没有人会无故扔出这么多符，加上有些符被地火所烧，可见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战斗。
但是战斗的时间应该很短，因为被烧焦的面积并不比其他地方大。
秦砚苏寻找蛛丝马迹，在心中默默还原事情的经过，心里的疑惑却越发大。
这里草长得并不茂盛，因此泥土将一人一魔的脚步记录得清清楚楚。小狸师妹虽然出于下风，脚步却丝毫不见慌乱。
她见了魔，怎会一点都不慌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天赋异禀吗？
在之后的路程里，秦砚苏偶有见到鞭痕，但是从抽打的深度就可以看出，使鞭子的力道并不致命，反而很像是在恐吓。
秦砚苏一面寻着踪迹追赶，一面想，双方实力悬殊，狄栾难怪有心思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是，小狸师妹在其中扮演的，难道真的是老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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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栀倒是真没料到看上去以武力值见长的魔君大人，学起数学居然还像模像样，不，准确地说，他似乎已经沉浸了进去，乐在其中！
狄栾一开始是为了活命，被逼着赶鸭子上架，来学这些奇奇怪怪的数学知识。后来，他渐渐品出些滋味，觉得那弯弯绕绕的数字和字母，仿佛蕴含着天道法则，冷酷深奥，却又无比精准。
等学了几十天后，狄栾的已经从一开始的正数负数，学到了反函数。
魔君大人此刻只觉得天地广阔，万物有序，不由叹道：“妙哉！将因变量和自变量相互调换，又能形成新的法则。可见因果生生循环，本就无穷无尽。”
狸栀本来在些黑板字，余光瞥见好像有蓝色的气钻进了狄栾身体里，拿着粉笔的手不由一顿。
翩翩狄栾对此一无所知，还沉浸在数学之美中。
狸栀暗想：我听说过以文入道，以武入道，难道魔君不走寻常路，居然想以数学入道？
狸栀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妈耶，自己这是干嘛，在帮助魔修修行吗？
狄栾此刻心情正好，讲狸栀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很关心地问了句：“老师，你怎么在哆嗦，难道是觉得冷了？”
这段时日，为了方便情景带入，及早让狄栾进入学习状态，狸栀和狄栾都是以师徒相称。
魔修不太讲这些人伦纲常，反正他此刻所学的，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狄栾倒不介意喊狸栀一声老师。
狸栀干笑几声，说：“只是有点累了。我觉得，这个授课进度可以稍微放缓些。”
哎，她还是别教得那么实诚，否则，若真让狄栾悟出了些东西，修为蹭蹭蹭上涨，日后被他人发觉，自己肯定会被扣上叛徒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