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密室议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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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信商户制度是整个海关改革的重要创新。\李修然从匣中取出一份烫金封面的册子，\这是《诚信商户章程》，我们要用这个制度建立一个全新的商贸秩序。\
他翻开章程的第一页：\首先，建立商户分级制度。把商户分为金牌、银牌、铜牌三个等级，以及普通商户。不同等级的商户享受不同的通关待遇。\
\具体有什么区别？\孙承宗问道。
\金牌商户可以享受'优先通关'、'简化手续'等八项特权。\李修然解释，\比如，他们的货物可以优先安排查验，日常只抽查10%的货物，其余凭申报单通关。同时，可以享受延期缴税等优惠。\
\这样会不会有风险？\孙承宗显得有些担忧。
\所以金牌商户的资格非常难获得。\李修然指着章程中的条件：\首先，要有至少十年的经营历史，无任何违法记录。其次，需要缴纳高额保证金。最重要的是，要有其他金牌商户的担保。\
卡洛琳娜补充道：\而且一旦发现作假，不仅商户本人会被取消资格，担保人也要连带处罚。\
\正是。\李修然继续说，\银牌和铜牌商户也有相应的权利和义务。这样形成一个上升通道，让守法经营的商户能看到希望。\
他展示了一份详细的评分表：\每个商户都有一个信用档案，记录他们的经营情况。比如准时缴税加分，延期扣分；货物申报准确加分，发现瞒报扣分。积分达到标准就可以申请升级。\
\这个制度的关键是激励与惩戒并重。\李修然强调，\对诚信商户要给予实实在在的好处。除了通关便利外，还有其他奖励......\
他列举了几项特殊政策：
- 优先获得官方贸易配额
- 可以参与政府采购项目
- 享受低息贷款支持
- 子女可以优先进入商业学堂
\但一旦违规，惩罚也要格外严厉。\他翻到章程的后半部分，\如果发现金牌商户作假，不仅取消资格，还要补缴五年的税款，并处以十倍罚金。同时，永久列入'黑名单'，终身不得重新申请。\
\这种连坐制很有效。\卡洛琳娜评价道，\在威尼斯，商人最怕的就是被列入黑名单。那意味着整个家族的商业生涯都完了。\
\对，所以我们还要建立一个'商业信息交换网络'。\李修然说着，在海图上画出一条条线路，\让各大港口之间互通信息。一个商人如果在某个港口违规，其他港口马上就能知道。\
就在这时，孙承宗突然想到什么：\这些制度改革需要大量人手，而且必须是懂行的人。我们从哪里找这么多合适的人选？\
李修然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这就要说到另一项重要改革了——商业学堂制度。\
[继续？要详细说明商业学堂的设置吗？]
\商业学堂是我们整个改革的基石。\李修然从案头取出一份蓝图，上面详细绘制着学堂的规划，\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商业教育体系。\
他指着图纸的中心建筑：\在五洋城设立总学堂，下设四个分堂，分别位于广州、宁波、登州和泉州。每个港口再设立若干个商业讲习所。\
\这么大的规模，从何处着手？\孙承宗问道。
\分三步走。\李修然展开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第一步是师资培养。我已经请卡洛琳娜联系了欧洲的商学院，准备聘请一批教师。同时......\
\我在威尼斯、阿姆斯特丹都有熟人，\卡洛琳娜接话道，\他们都是有名的商业教育家。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们还要培养本土教师。\
李修然点头：\对，所以第一批学生主要招收有经商经验的生员和举人。让他们既学习新知识，又能结合中国实际。毕业后，优秀的可以留下来当教师。\
他展示了课程设置表：\除了传统的四书五经，我们还要开设算学、商法、航海、外语等实用课程。特别是......\
他取出一本厚重的手稿：\这是我编写的《海商通典》，汇集了中外商业知识。包括会计核算、货物估价、航运保险、汇票兑付等内容。\
\最特别的是实习制度。\卡洛琳娜补充，\学生必须到商行、港口实地学习。我们会和诚信商户合作，让学生参与实际经营。\
\第二步是建立考评制度。\李修然展示了一份详细的评分标准：\不同于科举的八股取士，我们更注重实际能力。考试分为笔试和实务两部分。\
他详细解释了考试内容：
- 笔试：
* 经史基础
* 算学应用
* 商业法规
* 外语文书
* 案例分析
- 实务考核：
* 商品鉴别
* 账目核算
* 谈判技巧
* 海事操作
* 货物估价
\最后是出路安排。\李修然说，\成绩优秀的学生可以进入海关税务司任职，或者到商业学堂任教。我们还会向诚信商户推荐优秀毕业生。\
\但最重要的是，\他强调，\我们要改变士商观念。让人们明白，经商不是末业，而是济世安民的正道。\
\改变士商观念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李修然从案几上拿起一份奏折，\我们要从三个层面同时发力。\
他在烛光下徐徐展开奏章，上面写着《振商兴国十二策》。
\第一个层面是理论重建。\他指着第一条，\我们要给商人树立新的地位。首先从儒家经典中找依据。\
\比如《论语》中就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孙承宗若有所思，\这本身就说明追求财富并非罪过。\
\正是。\李修然赞同道，\我已经请几位大儒撰写《商道阐微》，从经典中论证正当经商的合理性。同时......\
他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稿：\这是《海商列传》，记载了历代着名商人的事迹。特别是那些既重利又重义的典范。\
\第二个层面是制度创新。\他翻开奏章的第二部分，\我们要给商人提供向上的通道。\
具体措施包括：
- 设立\商籍进士\科目，专门考核商业才能
- 优秀商人可获得\商正\、\商丞\等虚衔
- 允许商人子弟参加科举，不再歧视
- 设立\商德殿\，表彰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商人
\最关键的是这一条。\李修然指着其中一项，\允许品行端正、利国利民的商人入仕。\
\这......\孙承宗有些迟疑，\会不会遭到士大夫阶层反对？\
\所以要有限制。\李修然解释，\首先必须是金牌诚信商户，其次要有功于国，比如在战时捐输军需、救灾济民等。而且，\他意味深长地说，\让他们去做什么官也很重要。\
\海关税务司！\卡洛琳娜恍然大悟。
\对，\李修然点头，\由精通商务的人来管理商务，这本身就很合理。而且我们会严格限制他们的升迁渠道，不会威胁到传统士大夫的利益。\
\第三个层面是实践引导。\他来到密室的另一面墙前，那里挂着一幅五洋城的规划图，\我们要创造一个新的商业文明范本。\
他指着图中的一座建筑群：\这是'五洋商学院'，不仅教授商业知识，还要培养商业道德。让学生明白，真正的商人不是奸商，而是通过正当经营致富的智者。\
\除此之外，\他继续说，\我们还要建立'商会堂'，定期举办商业论坛，让各地商人交流经验。同时也是一个展示商人文化的平台。\
\最重要的是实际效果。\卡洛琳娜补充，\只要让人们看到，诚信经营的商人不仅能赚钱，还受人尊重，自然会改变观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衣密探快步走入密室，递上一份加急密报。
李修然展开密报，神色骤然凝重。
密报封面盖着\极密\二字，李修然快速浏览内容，脸色越发凝重。
\出什么事了？\孙承宗察觉到异常。
\三件事，都不太妙。\李修然沉声道，\第一，多尔衮已经秘密调集了八旗精锐，准备南下。情报显示，他们不走正面进攻的老路，而是准备从海上奇袭。\
\海上？\卡洛琳娜皱眉，\他们有这个实力吗？\
\这就是第二个坏消息。\李修然将密报递给她，\索尼已经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达成了秘密协议。荷方将提供战船和火炮，以换取未来的贸易特权。\
卡洛琳娜快速扫过密报：\这是威廉·范·德霍夫的笔迹，看来他已经完全倒向了满清。\
\第三个消息更麻烦。\李修然指着密报末尾，\费尔南多在马尼拉集结了一支舰队，表面上是为了打击海盗，实际上......\
\他要对付我们。\卡洛琳娜冷笑，\这个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
\三支力量要联手了。\李修然在舆图前踱步，\多尔衮的八旗兵马，荷兰的战船火炮，加上费尔南多的舰队。如果让他们得手......\
\我们现在能调动多少力量？\孙承宗问道。
李修然展开一份战力统计表：\郑芝龙的水师主力在台湾，需要三天才能回航。我们在福建沿海的商船可以武装改造，但数量有限。至于新建的海防炮台，火力够猛，但射程不够远。\
\时间就是生命。\卡洛琳娜说，\必须在他们合围之前，各个击破。\
\我有个计划。\李修然的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快速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虽然冒险，但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他在纸上画出三个点，分别代表敌人的三支力量：\首先要切断他们的联系。多尔衮的人马虽然精锐，但不熟悉海战。荷兰人虽然善战，但路途遥远。费尔南多最危险，但他有个致命弱点......\
\他的傲慢。\卡洛琳娜接话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只要设下合适的圈套，他一定会上钩。\
\正是。\李修然开始详细阐述他的计划，\我们要布下一个连环局......\
\这个连环计划分三步。\李修然在桌上的白纸上画出三个圆圈，分别标注着\疑、困、击\三字。
\第一步：制造疑阵。\他指着第一个圆圈说道，\我们要让三股敌人互相猜忌。\
他取出三封准备好的信件：\这是'泄露'给费尔南多的密信，暗示荷兰人已经和我们达成了秘密协议。这是给威廉·范·德霍夫的消息，说多尔衮准备在得手后赶走荷兰人。至于给多尔衮的......\
\就说费尔南多想独占整个东亚贸易？\卡洛琳娜笑道。
\没错。\李修然点头，\每封信都要用不同的方式送达，让他们无法辨别真伪。最重要的是时机......\
他指着航海图上的几个关键点：\这三封信要在他们即将会师前送到。让他们来不及互相确认，又不得不提防。\
\第二步：分而困之。\他移向第二个圆圈，\要把三股势力引向不同的方向。\
他在海图上画出三条航线：\多尔衮的人马水性不强，一定会选择贴近海岸的航线。我们在这几个点......\他在海图上标注了几处暗礁区，\布置渔船和渔网，制造航道阻碍，迫使他们减速。\
\荷兰人这边，\他指向另一条航线，\我让红胡子老汉斯带着他的海盗船队在这片海域活动。虽然未必能击败荷兰舰队，但可以纠缠住他们。\
\至于费尔南多......\卡洛琳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让我来对付他。我太了解这个老东西的脾气了。\
\正合我意。\李修然说，\你可以假装率领主力舰队南下，实则......\
\留下精锐在这几处岛屿。\卡洛琳娜指着地图，\等他追击过来，就可以前后夹击。\
\第三步：各个击破。\李修然画出最后的战术部署，\一旦三股敌力分散，我们就可以集中优势兵力，逐一歼灭。\
他拿出一份详细的战力部署图：\郑芝龙的水师主力在这里布防，新式火炮和战船都已准备就绪。而我们改装的商船队......\
\等等，\孙承宗突然插话，\如果他们识破计谋呢？\
\所以我们还有后手。\李修然神秘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铜筒，\这是我和马库斯医生研究出的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