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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90章 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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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哇哇地哭。谢砚哭着要往她跟前凑,被莫娘拉住了,莫娘低声哄他,“大公子可当心一些,母亲要生了,要离母亲远一点儿啊.......”

谢密害了怕,小胳膊小腿儿本能地就往后退,险些掉下矮榻,被莫娘一把托住,抱在怀里,“二公子当心!”

室内一片大乱,却不见刘婆子。

适才还端羊奶,还立在廊下低声搭话呢,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这要了命的时候竟就突然蒸发不见了。

子期先生是跟着谢玄前后脚赶过来的,见状一愕,赶紧上前把了脉,“夫人脉象紊乱,孩子不太好,得赶紧生,快叫那几个婆子来!”

赵媪恨恨地跺脚,岌岌冲出门去,大声叫道,“司马敦!抓人!”

不需赵媪去吩咐,大抵是见婆子要跑,外头的将军们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一直在盯着呢。

因而赵媪话音才落,司马敦就已经拽着刘婆子的后领口,不知从哪里把刘婆子给拖了回来,“大胆婆子,你往哪儿跑!”

隔着这竹帘,都能听见刘婆子张牙舞爪地乱叫,“哎呀妈呀!哎呀妈呀!放开.......放开老奴!咳咳........勒死老奴了.......老奴肚子疼,要去拉肚子!”

司马敦一使劲,越发把刘婆子往屋子里拖,“拉肚子?贱婆子,我看你是活够了!”

刘婆子被拖得龇牙咧嘴的,一双手胡乱地刨蹬,把这木地板刨蹬得噗通作响。

那婆子苦苦求饶道,“将军饶......咳.....咳咳......将军饶命,勒.......勒死老奴了.......咳咳.......老奴不跑了!不跑了......咳.......”

司马敦不容她再废什么话,这就三下五除二的,似拖肥豕一样把人给拖了过来,“这婆子想跑!”

(豕,即成年的家猪或野猪,是古代对猪的常见称呼,甲骨文中已有“豕”字)

赵媪斥道,“先不问你的罪,夫人出血了!你还不想法子赶快接生!”

刘婆子被拽上前来,瘫在地上,见了血却又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地要往后退,“啊......好多血.......”

谢玄凝眉喝道,“你是稳婆,怕什么!”

刘婆子慌得唇齿打颤,“啊!王父恕罪,王父恕罪.......”

继而连连摆手,张嘴结舌的,“不行不行啊,老奴不行啊.......得要贾婆子和李婆子来,老奴......老奴本就是个打下手的,接生......老奴........老奴不会啊.......”

阿磐心中一凉,真是如遭雷击。

抓住谢玄的那只手死死地攥着,掐着,掐进了他的掌心,掐出温热的血来。

这疼迫使她冷汗频出,也迫使她叫出了声来。

原先还指望着三个婆子,如今一个回家奔丧,一个痄腮,这十万火急的关头,竟一个也指望不上。

子期先生脸色乍变,“你竟没有接过生吗?”

刘婆子面如土色,如实道来,“没.......没有........老奴........老奴......老奴就是看见旁人接生......老奴在.......在......在一旁打个下手啊.......”

在这剧痛中,阿磐看见谢玄的佩剑苍啷一声拔了出来,就要往那婆子胸口刺去,“贱奴!”

刘婆子一头的冷汗,“啊!王父饶命!都是贾婆子和李婆子接生......本以为夫人还要一个月,一个月足够她们办完事儿回来了,老奴不敢欺瞒王父啊!”

“那两个呢?”赵媪低声道,“一个回家奔丧,夜里就走了。一个得了痄腮病,怕留在宅中传染,已经送出去了。”

谢玄咬牙命道,“快马去追,即刻在上党寻几个稳婆来!”

一旁的人连忙去拦,“主君,夫人紧急,能打下手便叫她先打下手,既见过,便先试一试!”

谢玄这才掷下佩剑,重重地掷到一旁,声腔沉沉,“罢了,救孤妻儿,可免你九族一死。”

刘婆子赶紧伏地磕头,“啊!谢.......谢王父.......老奴一定尽........”

赵媪催道,拉着刘婆子起身,“还磨蹭什么!”

实在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先押着哆哆嗦嗦的刘婆子硬上。

赵媪也丢下外袍,上了襻膊,和那刘婆子一起上前接生。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莫娘只抱着谢密远远地跪在一旁,不敢抬头往这边看来,也是指望不上的。

既已有了人,这便清退了闲杂人等,赶紧拉起了帷帘,把那宽长的被子围着卧榻搭了起来。

子期先生命道,“去烧水,速去烧水!一直烧,烧了马上送来!”

“备剪刀!帛带!软木!”

“参汤!生姜!草纸!”

命一句,外头侍立的将军们便立刻应了,应了便岌岌赶去准备。

这些物事不难寻,都是一早就备好了的。

他们没有北去征战,选择在此处停留下来,不过是为了两人。

一为阿磐,二为谢挽。

这上党宅子的上下,早早就为迎接谢挽的出生而做了万全的准备。

可怎么就偏生这么巧啊。

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可人在榻上,腹中的阵痛已经要一回又一回地要了她的命,把她推向濒死的边缘,回来,再推向濒死的边缘,再回来。

叫她痛不欲生,再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揣度思量那背后可能的真相。

她抓住一旁的人,“凤玄!我.......我好疼!”

她感受到腹中的谢挽在不安地扭动,扭一下,她便痛呼一声,压抑不住。那人安抚着她,擦干她额际的冷汗,紧紧握住她的手,“阿磐,孤不会叫你有事。”

阿磐她想,是,是了,有谢玄在,她们母女必定好好的,必定不会有事。

可怎么就这么疼呢?

疼得她眼角滚泪,腹中疼,腰身也跟着疼,疼得她不敢卧平。

按说早产,孩子不足月,该很快就要生下来。

可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过去了,只感觉府中的孩子在打着转儿,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疼,都那么地难熬,怎么都生不下来。

恍惚中听赵媪问道,“还不到日子,怎生得这么费劲?”

刘婆子急道,“胎儿撞得狠了,夫人使不上力气,生不下来!”

赵媪便斥,“那你还不想办法!”

刘婆子急得满脸通红,“我......我不会啊!”

好似子期先生又来把过脉,忧心忡忡地叹,“耽搁太久了,胎位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