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皇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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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雯和陈亮一起过来。
陈露也带着未婚夫，他俩的大喜日子看到明年开春。
“来来来，都坐。桌上有吃的，你们聊。”陈绛一番招呼，转身去做饭。
其余人帮忙。
陈小雯把菜拿到桌上，和陈彩边弄边聊天。
“听县里传的，北边有座城的一棵大树被雷劈了。瞬间着火，烧了几天几夜。朝廷让公主去处理，办得那叫一个漂亮。伤亡控制到最小，救灾的钱粮也准时下发。”
陈彩点头：“这事我听说了。来店里的客人好多在讨论。皇帝老了，皇位不知道传给谁。皇子们有功绩，公主也有啊。躺在病床上重用公主，谁知道老皇帝心里怎么想的。”
徐戒酒垂眸烧火，静静听着。事情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陈亮杀好鸡鸭，进来舀热水去毛：“水多烧点，万一不够用。”
姐夫先提走一桶，他又提出去一桶。两人在院子里，用个大木盆装鸡鸭拔毛。
陈绛淘好米端到灶上：“八个人，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数错了，应该是九个。”陈小雯努努嘴示意，“还有个小的呢。”
陈彩没好气道：“他才多大，能吃多少。不然再添一碗米，我替他吃。”
择好菜，陈小雯拿去灶上：“明年不止一个小的。你呢又揣一个，我们也不落空。”
陈彩拿起桌上刮下来的烂菜叶子丢过去：“好哇，你当我是猪？还又揣一个。”
“什么猪不猪的？”陈露上完厕所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躲掉烂菜叶子，陈小雯走过去坐：“我哪说的不对？陈露开春便大喜，我和陈亮感情稳定。明年这个时候我们都成亲了，怎么不能揣个小的？一人一个，谁都不亏。”
陈露剥花生：“什么一人一个，你给包圆啊？陈绛和徐戒酒不还没着落吗？”
“他俩不就是对方的着落吗？”陈小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话音一落，顿时安静。
陈彩三人看过去，大家关系好最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这俩最近在闹别扭。
陈露没好气瞪一眼。说说说，嘴巴没个把门的。
陈小雯尴尬岔开话题：“你们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都是自己的孩子，我都爱。”陈彩微笑，浑身散发母性光辉。
锅里的水开了，陈绛把米倒进去煮。翻搅几下盖上锅盖，接着拿砧板切菜。
徐戒酒朝灶坑里添了不少柴，出去帮忙一起拔毛。
人一走，陈露小心翼翼问：“你俩吵架了？”
“没事。”陈绛自己都没弄清楚，更没法解释。
陈彩摸摸肚子：“有误会还是早解开好，万一发生什么后悔都来不及。”
起身，陈小雯走过去：“如果有些话你不好说，我们可以帮忙传达。今儿是你的生辰，要高高兴兴的。来，把菜刀给我。现在去找他说清楚，别不上不下这么挂着。”
【就是就是，我磕的cp必须甜甜蜜蜜。别给我整误会那套。】
菜刀被拿走，陈绛无奈道：“我们没什么事，你们别瞎操心。”
“什么瞎操心，你没照镜子吗？上面全是不高兴三个大字。”陈小雯把人推出去，顺便将不识趣的几个男人叫回来，“拔个毛要那么多人？你们几个赶紧进来切菜。”
姐夫和陈亮只能放下鸡进屋。
一起聊天的陈夫子也被拉进去，不许杵在那碍眼。
屋外就剩陈绛和徐戒酒。
气氛很尴尬。
陈绛硬着头皮过去蹲下拔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有话直说。有事别藏在心里。”
“没事。”徐戒酒头都不敢抬。
陈绛丢下鸡瞪过去：“错了，重说。我今天就跟你耗这儿，说到我满意为止。”
【徐哥，我劝你有点眼力见。别忘了她最拿手的是什么？】
【一脚踹翻在地？还是一巴掌干懵逼？】
“……”
陈绛无语。她在网友心中就没有好形象吗？
徐戒酒沉默许久，终是叹口气：“你觉得像我们这些守护地图的后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钟大人便是前车之鉴。我已经决定了，开年便离开村子。再也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陈绛不敢置信。她想过很多理由，没想到是这样。
【所以徐哥是怕陈家村成为云仙村，选择离开村子浪迹天涯？】
【你们别忘了，徐哥手里原本有遗迹的内部地图。】
【皇上为了遗迹的钥匙说屠村就屠村，猜猜徐哥的身份暴露会带来什么？】
灭顶之灾。
徐戒酒一点点扯着鸡的绒毛：“房子我已交给村长，他会处理。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换到了足够的银两。我一个人去哪里都能活，总不能一直赖在村……”
陈绛咬唇：“陈家村不是云仙村。”
“一样的。”徐戒酒眼眸沉痛，“我不走，结果只会一样。皇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要你生便生，死便死。别说那些侥幸的话，你明白的。”
万将军一人便死死压制他们，若大军压境……
原来那句在生死面前无大事，是这个意思。
个人儿女情长是小，全村百姓的性命是大。
陈绛喉头酸涩：“想好去哪了吗？或许……”
徐戒酒点头：“想好了，不用为我担心。以后你自己进山当心些。”
【其实没必要走吧。和檀飞一样藏起来就好了。】
陈绛刚准备开口。
徐戒酒扬起苦笑：“我不能藏起来。”
不仅不能藏起来，还要主动暴露行踪。这样才能把朝廷的人引开，不来关注陈家村。
陈绛瞳孔一震：“你……”
她在烦恼时，这个人已想那么多。
徐戒酒转过头，眼中映出面前人的倒影：“在仙顶之关时便想好了。你，好好保重。”
陈绛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地图交出去也不一定能换来和平。
见识过万将军的行事风格，她再清楚不过。如今的当权者有多无情。
万分不舍，徐戒酒眼眸悲凉又温柔：“我能亲你一下吗？”
“好。”陈绛顺从本心。
徐戒酒慢慢靠近，在她额头落下眷恋的一吻：“再见。”
也是再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