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0章 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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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月和裴长意并肩走出赵氏的院子,前头四房夫妇回头望了他们一眼。
孙氏回望了赵氏宅院一眼,深深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自家夫君:“待我们这次离开江淮老家,日后便与裴家割席,再也不要有什么关系了。”
这一家子实在太乱了,她看着只觉糟心。
当初孙氏嫁入侯府,虽觉自己格格不入,但也未曾如此坚决想要分家。
只因她瞧见身为三嫂的刘氏从二哥房中走出来,她性子刚烈,实在受不了这般场景。
才和四爷商量着分家,从侯府搬出去,另创二人的天地。
他们二人运气不错,再加上孙氏娘家帮衬,如今也算是过得很好。
这一次回来为二哥奔丧,孙氏真是大开了眼界。
听得她这般说话,裴长意扶着徐望月缓缓走过去:“四叔母的意思,可是以后也不管我们夫妇了?”
徐望月亦是盈盈笑着,上手便握住了四叔母孙氏的手。
“在望月心中,这满屋的长辈也只有四叔和四叔母与我们亲近。”
“若是你们日后不与我们来往,那我们二人与裴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见她把话说得直白,孙氏颇为赞赏,轻轻拍了拍徐望月的手:“四叔母没有看错你,你我性子相投,和她们那般装模作样的贵女果真是不同的。”
孙氏为人热烈,说话嗓门也大。
她说这话,丝毫不在意大伯母蒋氏,三叔母刘氏会不会路过听见。
徐望月悄悄抬眸望了一眼站在孙氏身旁的四叔,见裴家四爷眼底温柔地望着自己夫人,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若是换了旁人的夫君,只怕是会说上一句,莫要带坏小辈。
可四叔不会。
徐望月微微侧头看向裴长意:“原来郎君如此这般好,是随了四叔。”
她这话一口气夸了眼前两个男人,裴四爷大笑起来,扶住了身旁夫人:“怪不得夫人总夸侄媳妇好,望月实在玲珑。”
“走吧,我们不要站在此处说话,去我们院子里,你叔母做的茶果很好吃。”
他们四人在四房院中坐下,清风拂过,花香四溢,徐望月一连吃了三个孙氏做的茶果,还有一些意犹未尽。
裴长意正要递下一个给她,徐望月忙摆手推辞:“我可不能再吃了,越来越胖了。”
自从裴长意偷偷给她加餐,她这腰身,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
孙氏端着茶盏,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小两口。
她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裴四爷和裴长意:“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快些说吧。”
这裴三爷一会儿拿了封信出来,一会儿又说身子不适要走了,孙氏只觉得头疼,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裴长意和四叔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得出他们已然知晓。
裴长意却没开口,反倒是转头看向徐望月:“月儿可看出来了?”
徐望月缓缓放下茶盏,笑盈盈地抬头:“郎君这是考我?”
她心中惦记着红玉在院子里熬的那锅鸡汤,不等裴长意回答,便开口说道:“四叔应该是发现了那封信的纸张有问题,所以出言提醒了三叔。”
“几位叔伯兄弟情深,想来四叔相信此事定不会是三叔所为。”
裴四爷看向徐望月的眼神满满都是赞许:“不愧是状元郎夫人,果真是通晓古今,聪慧过人。”
徐望月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四叔谬赞了,我从小都没有读过什么书。是进了侯府之后,郎君教我念了些书。”
“今日能发现端倪,是因为三叔低头看了那信纸许久。我瞧着他偷偷伸手撵了撵信纸,就猜到是这纸出了问题。”
“原来如此。”裴四爷点了点头:“要说让你们两个小辈发现这纸有问题,实在是有些为难你们了。”
“江淮老家有一种非常特殊的灵纹纸,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可阳光照到某一个角度时,会有淡淡的光芒。”
“我们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用这种纸,所以江淮老家常年备着,以防我们哪一个回来要用。”
“方才正是因为某一个角度,我看见了这种光芒,才会发现这封信应该是回到江淮老家之后才写的。”
“我能发现,三哥也一定能发现,想必他此刻已经清楚这信是谁人所为。”
“你们说话绕来绕去的干什么?这信不就是刘氏写的吗?”
“二嫂这会儿都让她害得昏迷不醒了,还能写这玩意儿?”
“大房?先不提他们有没有这胆子和脑子,就算他们要写,也不能把这世子之位给裴长远吧。”
“除了刘氏,还能有别人?”孙氏往嘴里塞了颗茶果,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刘氏,往日里还真是看不出来,她竟然这么有心机,运筹帷幄,步步为营。
裴长意点了点头,不错,他也是从三叔的神情里判断出这信纸有问题。
他微微转头,揉了揉徐望月的头发,眼底是掩不住的爱意。
他们方才如此配合地离开院子,是给裴三爷面子,他此刻定是有家事要处理。
裴长意抬眸,远远瞧见一道身影,他握着徐望月的手,稍稍用力在她手腕上捏了一下。
随即,裴长意抬头对四叔母孙氏说道:“叔母,我有些急事需要去忙,望月就留在你这,望叔母看护好她。”
他们才给刘氏下了套,她立刻便伪造了书信,可见她急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刘氏这般心狠手辣能给母亲下毒,说不定也会对徐望月下毒手。
裴长意方才瞧见裴钰的身影,应该是要找他出去。
他实在不放心把徐望月一个人留在这院子里。
他们让青芜去赵氏房中守着,这是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只等刘氏出手。
徐望月若是回了自己院子,只有一个红玉和两个小丫头,裴长意放心不下。只有让徐望月留在四房这,他才觉得安心。
裴四爷一下子便感受到裴长意所说的急事,似乎有些危险,他转头看向裴长意,轻声叮嘱了一句:“你放心让夫人留在我们这儿,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孙氏附和着:“没错,我很是喜欢望月这丫头,就让她留在我们这儿陪陪我,你去忙你的,不必管她了。”
徐望月看着裴长意起身离开,眼底满满的不舍。
却明白这侯府里的事于他而言,不过是家事。但他们要扳倒太子,要做的事,却是大事,国事。
她不能拦他。
更何况后宅之事,本就应该交由自己来处理。
目送着裴长意离开,徐望月和孙氏又聊了好些过去的往事。
裴长意翻出院墙,果真见裴钰侧身躲在拐角处等着他。
裴钰拿出一封汴京城来的急信,眉眼凝重:“世子爷,二公子中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明知道不该再这么叫了,还是忍不住改不了口。
裴长意眉眼一沉,淡定地问道:“中了进士?”
裴钰有些吃惊,抬头看向裴长意:“世子爷实在料事如神。”
他看向裴长意的目光里,透出无限的崇拜。
以他们家二公子的实力去考殿试,能考上就已经不错了,竟然还能中进士。
裴长意却缓缓摇了摇头,这并非是猜测,而是推测。
他轻撩了撩眼皮,看着裴钰开口说道:“裴长远是个什么水平?全汴京城都知道,若是让他考上前三名,岂不是公然告诉众人他定是科举舞弊了?”
“若是名次不够靠前,那裴二公子的面子又在何处?进士,不高不低刚刚好。”
裴长意低垂了眉眼,心中却是清楚,太子让裴长远中这个进士,是为了要拖自己,拖裴家下水。
只是可惜,太子到今日都没意识到,自己从来也不会为了所谓侯府的颜面而做出包庇裴长远的事。
他嘴角勾起笑意,冷笑了一声:“这消息传来江淮了没有?”
裴钰微微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消息在汴京城亦是刚出,他们留在汴京城的探子刚飞鸽传输来的消息。
若是按正常途径传来江淮,还需要隔上几日没有这么快。
裴长意轻撩了撩眼皮,抬眸看向眼前这一座古老,透着沧桑的宅院,淡淡地说道:“想要这场火烧得再旺一点,就得有一道东风,助一助火势。”
裴钰稍稍思索了一下,眉眼间浮上一抹精光,点了点头说道:“世子爷放心,我这就把消息传回江淮老家,保证人尽皆知。”
裴长意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把裴钰放出去磨练,的确是有成果的。
若是换了过去,自己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一定是听不明白的。
就算听懂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可今日他不止变聪明,还更有了自信。
裴长意轻轻拍了拍裴钰的肩头,神色间也缓和了些:“这一次,你立了大功。”
裴钰听到这一句,瞪大了眸子,只觉得眼前的世子爷好像有了变化。
从前世子爷总是清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今日,他会因为自己的进步直接给出肯定。
这种感觉让裴钰受宠若惊。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了很大的成长,可世子爷也明显多了许多人情味。
顺着裴长意的目光,裴钰也望向了那个宅院,突然明白世子爷身上这股人味是从哪里来的,是因为他娶了二姑娘。
原来娶妻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裴钰细细打量着裴长意,眼底多出许多的考究。
让他这目光盯了半天,裴长意挑了挑眉看向他:“这一趟游历你不光是长了能耐,还长了胆子。”
裴钰慌忙低下头:“属下知错,属下僭越了。”
可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属下离开了这一趟,世子爷也变了。”
裴长意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裴钰笑盈盈地继续说道:“现在的世子爷,比从前好相与得多。”
“哦?那是我过去不好相与?”裴长意一开口,裴钰差点没有腿软,直接跪下。
他怎么忘了,就算多了一点温度,眼前人还是他们家世子爷······
“世子爷,是属下造次了······”
见裴钰如此紧张,裴长意摆了摆手,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如果没有心直口快的裴钰直言不讳,裴长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从和徐望月成婚之后,他有了极大的变化。
曾经他以为他所有的温柔和特殊,却只是针对徐望月。
一个从小就被整个家族抛弃的人,虽然有林氏一家对他呵护备至,可裴长意并没有失去记忆。
他始终清晰地知道,他们并非是自己真正的家人。
他这样的成长,很难对人剖析自己的真心。
就连当初娶了徐瑶夜,他心里一直想着,只要能过上相敬如宾的日子,便也算是对得起这位夫人。
可人生总是难料,当他发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徐望月改变自己的决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她改变了。
也正是因为徐望月,他也渐渐发现,原来自己是有家人,有在意的人的。
见世子爷嘴角浮上笑意,裴钰忍不住开口问道:“世子爷,成亲真是一件这么好的事?”
严格来说,裴钰并不懂男女之情。
在那日亲自将青芜从众婢女中选出来之前,裴钰也并非没见过美人。
旁的不说,徐望月便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可从前那些女子虽然美貌,但裴钰根本也不会多留意,多看一眼。
但自从那日他从众人之间,一眼就见到了青芜,她身上仿佛透出光芒,闪烁至极。
在之后裴钰也并不觉得自己对青芜是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对她多有欣赏。
后来相处得多了,裴钰发现自己会想要见到青芜。
一见到她便觉得心生欢喜,见不到时又会思念她,这种感觉让裴钰觉得很陌生,又有一点不安。
直到听说青芜要跟随徐望月回徐府,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才觉得发慌。
原来在他心里,是那么在意青芜。
他想要日日夜夜能见到她,唯一的法子便是和她成亲。
被青芜拒绝后,裴钰也没有多难过,他自信自己早晚是能感动青芜的。
他被裴长意派去跟随顾怀风,几番出生入死,差一点便死在悬崖下。
濒死之际,裴钰看见青芜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明明青芜身上的衣衫都被划破,凌乱至极,整个人脸上挂着血污,脏兮兮的。
可她依然在发着光,看起来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
也正是在那一瞬裴钰明白了什么是爱,他这一生都不会辜负青芜。
可饶是如此,裴钰心里最想的还只是他要和青芜在一起。
至于旁的事他没想过,亦是不会。
听到裴钰的问题,裴长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成亲好不好,你得亲自试试才知道。”
“看来,你也该问问青芜是否愿意嫁给你了。”
裴钰满脸通红,有些羞涩又局促地低下头。
青芜她一定是愿意的吧,她若是心中没有自己,也不会到悬崖底下来救他了。
裴钰思来想去,突然又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裴长意:“我和青芜的婚事,不应该由你和二姑娘做主吗?”
裴长意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看向他:“夫人已将青芜的身契还给她,至于你,自从你在典狱司里有了职位,你早已不是侯府家奴,你们二人都是自由身。”
“你们的婚事自然由你们自己做主。”
“父母在堂,你们自可依父母之命,不过我和夫人,也定会为你们操办一场盛大的婚事。”
听到裴长意的话,裴钰眼眶红了起来。
他这辈子到底是多好的运气,才能遇到这样的主子。
他越想,越觉得心头感动,想开口却隐隐有些哽咽。
瞧他这副模样,裴长意往后退了半步:“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要这副模样。”
裴长意正了正神色,抬眸望了一眼天色:“已是有些昏暗,这场火得要快一些烧。”
裴钰回神,用力点了点头:“世子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准备。”
裴钰动作十分麻利,做事靠谱,裴长意回到府里没有多久,便听到下人们奔走相告,说是从汴京城来了喜讯,二公子考上了进士。
这消息传到江淮老家时,徐望月还在四房院子里饮茶。
全府上下如素,只有留在自己院子里才能偷偷喝口鸡汤,孙氏变着法给她做了些茶果,却仍然是没有一点荤腥。
她刚塞了一口茶果进嘴里,就听闻裴长远高中进士的喜讯。
徐望月和面前的孙氏对视了一眼,瞧见她眼底满是诧异。
见徐望月丝毫不意外的样子,孙氏脸上的神情更为吃惊:“我从前听闻裴长远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主。”
“他能会试高中,已经是裴家祖坟冒青烟,烧了高香了。怎么竟然能殿试高中?还是个进士,这怎么可能?”
裴家四爷坐在一旁听着孙氏的话,眉头紧紧蹙起,又见徐望月非常淡定地捧着茶盏,丝毫没露出过意外之色,心中更是有些慌乱。
裴长远根本就没有读书的能力,这他也是知道的。哪怕是他们家长恕非常卖力读书,要高中进士也绝非易事。
当初裴长远会试高中,四房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如今他连殿试都能高中,裴四爷心底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甚。
若真是他心中猜想的那样,那这事可就大了。
他挑眉看向徐望月,小心地试探道:“此事,长意可知?”
见四叔这样问,徐望月心口一动。
她并未接触过老侯爷,但见赵氏愚钝糊涂,根本就不像是能生出裴长意这么聪明儿子的人。
这次和裴家四爷相处,徐望月倒是觉得不论是从性情还是智商,裴长意倒是有几分像他四叔。
徐望月点了点头,并未明言,只是淡定说道:“四叔放心,裴家早已分家,此事长意心中有数,定不会连累到四房。”
听到徐望月这一句,裴家四爷心口一沉,眉眼间掠过一抹忧色。
无论裴长远到底是他二哥的儿子,还是他三哥的儿子,到底他是姓裴的,是自己的侄子。
怎能如此糊涂,犯下这么大的错?
一个人有多少能力,才能做多大的事。
就算让他考得进士又如何?他真有裴长意的本事做官吗?
裴家四爷不断地摇头,糊涂,裴长远实在糊涂!
原本他有这样一个兄长朱玉在前,哪怕他继续当个纨绔子弟,做个闲散公子,侯府也不是养不起他。
可他偏要在这些事情上和裴长意去争一个长短,事情闹到这地步,怕是回不了头了。
四房听到这消息,心情越发沉重。
另一边三房得了这消息,刘氏笑得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儿子高中了进士,虽比不上裴长意这个状元郎,但亦是光耀了门楣。
她转头,看向一旁愣住的裴家三爷,叫了他几声。
见他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不吭声,刘氏有些愤恨,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没听见吗?我们长远高中了进士,如今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得这世子之位。”
“我们长远到底是从小就过继到二哥二嫂名下,裴长意流落在外头这么久,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有问题,到底是不是我们裴家的骨血……”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裴家三爷抬起头,冷冷地望向她一眼:“裴长远不管是谁的儿子,他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你难道不了解他吗?”
“他有高中进士的能力?”裴家三爷这话问得刘氏一怔,面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转瞬即逝。
刘氏面上有一丝愠色:“你这是什么意思?裴长意能高中状元,我们长远差在哪?他为何不能高中进士?”
刘氏说着这些话理直气壮,心底却隐隐有一丝心虚。
裴长远天性顽劣,从来也不愿好好读书。赵氏也曾经管教过他,可根本就没有用。
这一次他能好好去参加会试,也是因为徐望月答应他高中殿试,便会嫁给他。
若非有徐望月给了这般条件,怕是裴长远连考试都不会去参加。
这样的人,就算他发奋图强,也不可能突然高中进士。
这么多的考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除了前三甲,进士亦是非常难的。
刘氏心中不是没有猜测过,从裴长远会试高中后,她便已经有了这样的猜。
怕是他这考试有问题。
可有问题又如何?只要他能高中,只要他能有抢夺世子之位的筹码,便足够了。
至于他是如何高中的,刘氏不会问,更不想管。
她冷冷地扫过一眼裴家三爷:“你可以怀疑我,怀疑长远是不是你儿子,可你不能质疑他的能力。”
“他如今就是高中了进士,不论你信不信,你接不接受,此事已成定局。”
“你手中那封二哥的亲笔信,请你拿出来,如今我的长远,就应该名正言顺坐上这世子之位。”
裴家三爷低着头,听刘氏一字一顿,强硬地说着这些话。
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夫人哪里还有半点相似。
她们披着同一张人皮,可分明是两个人。
裴家三爷突然犀利地笑了起来,伸手指着刘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你真是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这些年我们三房过得不好吗?二哥二嫂何时亏待过我们?”
“除了没有侯爷夫人的名号,你究竟缺什么了?为何非要又争又抢?”
刘氏今日既然撕破了脸皮,也就不打算再忍着他,冷笑道:“我连儿子都送给她了,他不应该待我们好一些吗?”
“你以为二哥二嫂是真心待我们好的?”
“赵氏她就是担心我回来和她抢儿子,才把我们安置在别处,锦衣玉食地伺候着。”
“可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儿子给她。”
“你自可以不愿意!”裴家三爷咬着牙:“当年是你一直在叫长远喊这一声母亲,要不然赵氏更属意的,分明是大哥家的长瑞。”
庶出的孩儿好拿捏,裴长瑞身世拿不出手,母亲母族也没有倚仗,当年的确是赵氏心中的第一人选。
“你闭嘴!”刘氏瞪大了眉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裴家三爷:“旁人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能走得高远一些。唯有你,只想着阻碍儿子的前程,把他拦在自己身边,你太自私了。”
裴家三爷看着刘氏,觉得她陌生至极。
如此强词夺理,分明就是在胡言乱语。
他摇了摇头,不再与刘氏对话,只轻声说道:“只要你一日还说长远是我的儿子,不论他做错了什么,我自会陪他一同承担。”
刘氏身子微微一颤,她没想到裴家三爷会说出这句话,心底亦是有一丝触动。
这种触动一闪而过,她咬紧了牙关,裴长远的身世,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若是旁人知道他的母亲和父亲的兄长私通,才生下他这个私生子,裴长远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抬头做人。
刘氏不会说的,为了裴长远的前程也为了自己的前程。
裴三爷既然愿意忍,就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她现在没有心思和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在纠结这些东西。
裴长远真是她的好儿子,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中的这进士,都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刘氏越想,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不愧是她的儿子,没有让她失望。
她抬头看了一眼裴家三爷,这么窝囊的男人,将来他也没本事阻止,他们母子。
眼下最大的阻力便是赵氏,若她醒来,认出这信是伪造的,自己便功亏一篑。
刘氏紧紧攥住手心,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她绝对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