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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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难以置信：“竟然还没有结束？”
“我想起来了曾经看过的机密文件，按照实例记载来说，应该还有个收尾才对。”叶琳轩眉头紧皱，许久叹息出声：“林简，可惜了……”
林简已经从中听出了叶琳轩话语中的意思。
这个时候，不知是因为那人异能先前更为狂暴的火焰喷涌，还是今晚的暗巷到了回归的时间，周遭的漆黑开始褪去，一层层的递减，将一切逆向渲染，恢复成原本的颜色与景物，红蝶的身影亦因此缓缓显现。
林简打开耳麦，小声说了句：“学姐，先别过来。”
远处的红蝶停下了准备赶来的步伐，看着暗巷消失后显现的世界，遥望了一下头顶的月亮，此时它已隐去一半，轻声叹息了一声：“唉……”
在这光与暗的交错间，就听那人的哭诉徐徐传来：“呵、呵呵、为什么才来？来的太晚了吧……还不如不来，没有一点作用……都、都死了，被、被黑手抓到了暗流之下，已、已经没救了……连、连尸体都收不了……”
叶琳轩嘴唇翕张，轻声道：“抱歉……”
林简心疼的看着叶琳轩，安慰道：“组长，你尽力了……”
叶琳轩微笑着，却不再说话，而是看着那人，等待着收尾的到来。
“呵呵、呵呵呵呵……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痛苦、要、要爆炸了……哼哼哼哼……”
“废物！都是废物！都、都烧了、全部都烧了再说！哼哼、哼哼哼哼……”
随着那人的哭喊声、抱怨声越来越大，空气中残留的奇异力量再次逐渐凝聚起来，徐徐的飘向天际。在月亮之下，猛的绽放开来。
轰！
轰轰！
如烟火般绚丽多彩，倒不如说这就是完完全全的烟花升空。一声声绽放的声响完全盖住了那人错乱的声音，更吸引了在浪漫之夜中潇洒的人们。
有些人拉开窗帘，透过窗户看着这抹美丽，陶醉在迷人的色彩下。
好在人们并未觉得奇怪，只当成这是浪漫之夜的保留项目。因为，浪漫之夜不止一次花钱燃放烟火，只为当成福利回馈顾客。
虽然也有几人想要靠近些观看，但都被红蝶的火蝴蝶迷失了心神，又按着原路返回了。
那人的情绪濒临崩溃，刚觉醒的异能力量仍处在失控的边缘。
林简、叶琳轩与红蝶三人都是面容凝重，不敢有一丝大意。看着不断在各处升腾起的火焰与爆炸，黑夜如同被烟火般渲染的多彩与华美。
然而，三人都知晓，这些美丽的色彩下到底隐含着什么。
“没救了，已经结束了。”叶琳轩叹息着，看向两人，声音很轻，似是蕴含着悲伤：“我们全员，等到尘埃落定吧。”
说着，似乎有些累的闭上了双眼，只留有耳边仍倾听到的烟火声。
当五六分钟后，夜空升腾起的最后一簇烟火终于消失，属于夜的漆黑重新降临。四周一片寂静无声，这却是暴雨前的宁静。
那人面容扭曲，双手抓着头颅，嘴张的老大，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简使用了极视之眼，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被红色充满，正涌向心脏的位置与大脑的所在。
“要开始了。”林简轻叹一声，叶琳轩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似乎是印证着林简的话语，下一刻，那人的身体就全部被红光充满，全身都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是自燃！
叶琳轩道：“越是强大的异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多，也就越容易走向归途。他的异能更为强大，在觉醒之际就被动的朝前行去。”
“从开始觉醒到觉醒结束的这段时间，也是他的异能走向终结的全部路途。当他的觉醒结束后，等待他的唯有归途，这就是异能所带来的代价。”
“而他的归途，即为全部的命。表现形式则为：自燃。亦可叫：自焚。”
看着这最后燃烧的火焰，林简的心情很是沉重，想要做些什么却难以去做，脑海中浮现出依馨、红蝶等人的身影。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走上归途。”林简心中坚定的想法从未改变。
虽然不知道表现形式是什么，但归途是全部的命这一点，林简完全不想见到。如今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不再见到所谓的归途，可是……
林简轻晃了晃头，看向叶琳轩，呼喊了声：“组长。”
“我只是有些难受……”叶琳轩久久的看着前方，看着那人全身燃烧起火焰，又在短短几分钟内被火焰吞噬，燃烧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的脸上充满了遗憾与不甘：“虽然我知晓，但倘若我真得能够再快一些的话，也许就能够改变结果，也许就能够将两人全部救下……”
“组长，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怪你。”这种情况以前都曾出现过几次，因此林简知晓，这种时候，叶琳轩的内心是最为难受的一个。
林简尽量开导着叶琳轩，斟酌着用词：“没有人会想到暗巷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觉醒这样的异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到这里，林简亦是遗憾与不甘。没有办法，这四个字，连林简自己都无法说服。
“我知晓。”叶琳轩的声音很轻，她握紧拳头，面容不甘，充满遗憾，低头自责道：“作为水安市的唯一负责人，这是我的失职。”
叶琳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所有的郁闷都包含在其中，“若是人手再多一些就好了，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林简默然，如叶琳轩所说，若是仲暗组成员足够多，就能够提前守备在水安市的各处，自然也能够防备无关人员进入暗巷，防止误入者被暗巷吞噬或者觉醒强大异能而死亡。
但终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份职责并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承担。
“我会记住今天的一切。”叶琳轩缓缓闭上眼睛，仿佛要将这一切全都印在脑海中，而后又对着林简睁开双眸，淡笑道：“放心，组长还没有那么脆弱。”
她放下搭在林简身上的手臂，独自一人站在旁边，微笑道：“但还是谢谢你，我的心情恢复了一些。”
叶琳轩紧了紧手套，活动了下手指，坚定道：“在与暗巷的斗争间，我绝对不会认输，这不光是我身为组长的职责，更是属于我的、唯一的矜持。”
在林简看来，叶琳轩又染上了那层诱人的光辉。这样的叶琳轩，才是真正的叶琳轩。
虽说这次对于叶琳轩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但这份挫折，她一定能够跨越过去。只因，她是我们的组长。
这就是林简此时内心中最为真挚的想法。
而在两人的身后，先前目睹着这一切的红蝶，她的眼中早已被火光所迷离。红蝶的心绪亦如同火焰的出现与消逝而漂浮不定。
看着这幅自燃的光景，红蝶的心绪可以说是难以诉说。
忧伤爬满了她的眉宇，她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光景，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着：“我、也会如此吗……”
伴随着这种想法的产生，红蝶的思絮中飘起了一朵紫罗兰的花瓣，她立刻清醒了过来，从感伤中跳脱而出，红唇微微撅起，用慵懒的语气缓声道：“谢谢你了，依馨……”
然而，令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幅光景的见证者还多了一人。哪怕是有着火蝴蝶的幻象作用，那个黑衣少女依然来到了最近的那个拐弯路口。
那黑衣少女大概二十来岁的模样，手上拿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酒意醺然，额角还带着小伤……
她竟然突破了火蝴蝶的幻象并没有令红蝶察觉到异样。
月光下，她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自己仿佛都融入了其中。
蓦地，红光在黑衣少女的眼中出现，她猛地摇了摇头，扶着额角，似乎清醒了几分。
随后，她将身体躲在拐角的墙后，眼神惊异的看着远方发生的一切，那道燃烧的人影以及另外三人骑着摩托离去的背影……
之后，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吨吨吨的一口喝完了瓶中剩余的酒，快速跑步着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