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腥血红眸与全知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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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痛苦既不神秘，又非常单纯，仿佛你的欢乐一般，对谁都显而易见。你就别再追根究底了，好奇的美人！你的声音虽然优美，但也请你默默无言。」
看着呼吸已经完全失去节奏的孙铭辰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不时还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病急乱投医的周殊宇只得暂时用微量的雷元素刺激他的大脑，试图让孙铭辰清醒过来。而此时的孙铭辰只感觉全身热血沸腾，皮肤又像是有上亿只蚂蚁在爬一般奇痒无比。随着体温的不断攀升，在与奇痒的围攻下，他的理性也在一点点消失。周殊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雷元素的刺激只是堪堪延缓孙铭辰丧失理性的进度，还远不足以根除他痛苦的根源。
“呵呵，两个人类男孩……真是太有趣了。”
一旁观战的阿斯莫德一边捋着半遮住身体的貂裘一边笑盈盈地说着。
不，雷元素的刺激只是杯水车薪，而任由他失控再释放也无异于饮鸠止渴。周殊宇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冷峻地看向空中的阿斯莫德。后者依旧只是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似乎并不打算趁乱打劫。
冷静下来。阿斯莫德的力量，无论是通过声音还是香气，似乎都最多只能对自己产生转瞬即逝的轻微影响。若非她刻意所为，那么自己身上就一定存在着某种能够压制甚至抹除这种影响的力量。而最初的自己也的确有中招的趋势，正是右眼传来的一阵刺激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等等，右眼？
周殊宇恍然一惊。他刚才一直都以为是左眼紫瞳对精神力的增幅才让他幸免遇难，但现在想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想到这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周殊宇便立即将神力集中于从来没有被注意过的右眼。
但此刻他怀中的孙铭辰却已然完全失去理性，全身一挣，在迸发出神力将周殊宇震开后，其身形闪动宛若一只饿狼，以远超常态的速度追上倒飞出去的周殊宇，扼住后者的脖颈，并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就在被扑倒后的一瞬间，周殊宇的右眼倏地流动出血色般的红光，在看到这只腥红色眼眸的一瞬间，孙铭辰整个人都仿佛被冻结一般，已经伸在半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原处。
呆愣了片刻后，看着眼前之物的孙铭辰下意识便说道：
“又是这个？”
“什……又？”
“啊，其实在明光城一战你失控降下神罚的时候，你的右眼也有一瞬间变成了像现在这样的血红色。”孙铭辰解释道，“只是当时的场面实在太过混乱，所以事后回忆起来时，我还以为只是自己眼花了，就没有告诉你……”
周殊宇也跟着他一起陷入了沉默。左眼的紫瞳和右眼的红眸，完全不属于精神层面的力量，却又在驱动神雷之时浮现。不明就里的两人至少能够肯定，这场试炼果然是有必要的。
见此情景的阿斯莫德似乎也并不意外。或者说，当周殊宇第一个照面就压制住自己的力量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都如顺水推舟一般自然而然了。“血色的眼眸……竟然是断罪吗？”她自言自语道，“那些家伙果然不会安好心呢。”
“喂，”阿斯莫德接着又对两人喊道，“这里可不是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地方啊，即使拥有初始天神的力量，冒失闯入封印至上四柱的宫殿也很危险的。”
周殊宇和孙铭辰则只是站起身来调整好气息，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阿斯莫德眼瞳里的爱心因惊讶而轻微颤抖了一下，“原来如此。不是冒失的闯入……而是要将我当作自己的磨刀石啊。”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阿斯莫德笑着对两人问道。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两人，她又只得接着说道，“反正无论如何我也出不去，杀或不杀你们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我只是希望找点乐子而已。”
“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为什么？”周殊宇抓住阿斯莫德话中的信息问道。
“难道送你们进来的那些家伙没讲过『四方离合宫』的来历吗？”阿斯莫德丝毫不在意周殊宇的不答反问，甚至还贴心地解释道：“这四座宏伟的宫殿正是由我们四柱的肉体所炼化，被封印其中的只是被剥离的灵魂，以及由魔神之力塑造的『虚假的』躯体。而你们随身携带的送葬沉晶，却必须是真正的血肉之躯拿着才有用呢。”
“况且——”阿斯莫德伸出细长的手指对着他们两人，“我也吞噬不了你们的力量，裁决与烈火之类的东西，与『七宗罪』可是水火不容呢。”
“七宗罪？”
阿斯莫德故作惊讶道：“呀，又被你发现了。”随后在空中如游鱼一般翻了个身，“奇怪啊，难道刚才你的右眼没有给你提示吗？那种『断罪』的感觉，是因为我所掌控的力量乃『七宗罪』之『淫欲』，你右眼中蕴藏的力量自然容忍不了我。”
难怪……右眼一直对眼前的阿斯莫德保持着浓厚的敌意，甚至在自己毫无动作的情况下主动爆发并压制住了香气对他的影响。尽管对阿斯莫德暧昧不清的态度略感不满，但周殊宇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确让自己豁然开朗。
看来这场试炼的目的，也并非一定需要通过战斗来达成。
但即便阿斯莫德已经透露出了足够的善意，他依旧对眼前这个魔神保持着充分的警惕。两次故意露出话中的漏洞，又逐一为他们解答迷惑，只会令他更加怀疑，这位魔神的目的究竟为何：
“那你刚才说的交易，又是指什么？”
“很简单啊，”阿斯莫德笑得更开心了，“只要你们打败我，我就将自己所知道关于你二人身上力量的事情都告诉给你们……比如说，刚刚中了魅毒的那个小朋友的剑的来历。”
煜星剑？周殊宇和孙铭辰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想到煜星剑的来历竟然也不简单。
“只是击败？”孙铭辰试探地询问道。
“当然，如果要求是‘击杀’未免也太欺负你们了，”阿斯莫德挑眉说道，“就连之前那些天神中战功显赫成名已久的存在都无法彻底抹杀我，更别说你们两个还不了解自己力量的小屁孩。”
听到这里，周殊宇反而放下心来。随即与孙铭辰心领神会地一同进入战斗状态。
“看样子……你们是同意与我的交易了。”
阿斯莫德收敛起笑容，右手唤出玫瑰金色的长枪『妩国的忧虑』：
“那我也需要稍微认真一点了。”
由于『淫欲之魅毒』对周殊宇二人已经无用，阿斯莫德索性将漫天的香气尽数收回，准备以最为直接的方式迎战两人。周殊宇和孙铭辰始终严阵以待，眼前的对手能够成为至上四柱的资本，可不仅仅是『淫欲』而已。
转眼间她就瞬步来到周殊宇面前，举枪突刺。孙铭辰大剑一横，替周殊宇挡住这迅猛的一刺。在对手攻击被挡下后的空档，周殊宇顺势后撤两步，手起雷落。随着阿斯莫德全身都被雷光笼罩，孙铭辰也趁机后退，一手钩住周殊宇胸前，带着他一起迅速与阿斯莫德拉开距离。
「刑雷·正道」
雷光消失后，阿斯莫德依旧完好无损，但她却仿佛更高兴了：“还知道主动拉开距离，相当老道嘛，你们真的是第一次与魔神战斗吗？”弱小但浓郁的落雷，竟然能挡下自己的突刺反应速度。尽管她并未使出全力，但与二人的第一次碰撞却依旧令她感到意外。
“真是回本了啊——”
阿斯莫德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即再度积蓄力量。骇人的神力引得她周身的空气都开始颤抖，宛若朝拜一番。随着她的气息攀升至顶点，阿斯莫德再度挥动长枪，一道横波扫来。
「媚火·苦思之宵」
周殊宇不停唤出雷霆阻止，孙铭辰见状也横扫大剑。
「天法·天火城郭」
连绵不断的火焰城墙拔地而起，竟然硬生生地挡住了阿斯莫德这一击。趁着烟雾未散，孙铭辰又伸出左手食指射出几道光线。
「鬼道·白雷」
那些由光元素凝聚的射线穿透烟尘，直奔阿斯莫德而去。与此同时，周殊宇也通过空间元素短距离传送到她背后。吸取了先前的教训，这一次他将雷元素神力凝聚在自己的右手上，瞄准阿斯莫德后颈，劈出一记朴实无华的手刀。
「刑雷·诡刀虐」
腹背受敌的阿斯莫德从容自若，推开长枪任其凭空而立，随后双手合掌，念道：
「至上之式·全知全能」
一道圣光闪过，周殊宇和孙铭辰都倒飞出去。不必说，他们的攻击自然也已被化解。
待他们各自起身，看到的是面目全非的阿斯莫德。方才威风凛凛的女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身蛇尾的三头怪物。就好像是一个人类，只是原本头颅的左右分别多了一个牛头和一个公羊头，身后也多出来一条蛇尾。
周殊宇和孙铭辰心知肚明，这便是自身与『四方恶星』共鸣后，『至上四柱』赖以得名的无上神技——「至上之式」。
“啊，许久都没有使用过「全知全能」了呢……”左边的牛头口齿不清地说道。
“哼，要是放在从前，区区两个人类又怎么可能有幸见识到北方之王的至上之态。”右边的公羊头则颇为不屑地说道。
“好了。”中间的人首发声打断道。面容沧桑的脸庞上发出的声音，竟于之前魅惑的女声如出一辙，“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别玩得太过火就行了。”
牛头和公羊头发出属于自己的吼叫，犹如擂鼓一般，宣告着下一阶段战斗的开始。
孙铭辰和周殊宇仍旧是相互配合着进攻。但奇怪是，施展「至上之式」后的阿斯莫德其身法却犹如鬼魅，他们的攻击再也没有命中过。“刚才也提醒过你们了，”阿斯莫德玩弄似的挑拨着手中的长枪，“现在的我，是「全知全能」的。早就看过一遍的动作，又如何还能打得中我呢？”
“预判动作吗？跟你的眼睛很像啊。”
“不止是预判动作这么简单。「全知全能」，既是全知，应该是包括了未来的一切。”周殊宇分析道，“至于全能……我想大概与他最初化解我们夹击时的光芒有关。”
“预知未来，还有「全能」的化解手段吗？”
孙铭辰停下脚步，转手又唤出「天火城郭」将两人围起来，暂时与阿斯莫德隔开。而后者也并没有急于攻击，眼看着火焰城墙升起将两人守卫起来，便索性站在火墙外开始等待。
“很简单，”周殊宇却并没有思索太久，“既然他是依靠对未来的「全知」来预判动作，那我们就制造出一个使用令他‘无法看清’的未来就好。至于全能……”
“水来土掩吧，先解决掉一个问题再说。”
孙铭辰打断道。不必言说，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下一轮进攻的方案。而不出阿斯莫德意外，待火焰城墙消失之后，两人已经不在原处。看着四周不停闪烁的雷光，他缓缓抬起右手的长枪，做好防御姿势。果不其然，下一瞬间孙铭辰的斩击就从右侧袭来，分毫不差地与他的长枪相碰。
“不长记性吗？”
阿斯莫德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左手向空中出拳，下一瞬又恰好与周殊宇的右拳对上。他还看到了，在下一刻的未来，周殊宇将释放雷电麻痹自己，随后两人再度趁机从左右发起夹击。
“如此默契的配合，看来你们今后的敌人会在你们手上吃不少亏啊……”
于是他提前爆发出火焰，试图将两人逼退。可阿斯莫德却惊讶地发现，在修改了『现在』后，他眼中的『未来』却并没有改变。周殊宇并未被击退，依旧释放出大量雷霆。而就在阿斯莫德被麻痹的瞬间，孙铭辰的的大剑依旧照着最初的轨迹朝他砍来。
见状阿斯莫德冷哼一声，左手一挥，随即孙铭辰的身体便径直被拍飞出去。准确的说，击飞他的并不是阿斯莫德拍出的一掌，而是一条漆黑的巨龙。而就在巨龙冲飞孙铭辰的瞬间，阿斯莫德也恢复了过来，长枪一横，这才将周殊宇也真正地逼退回去。看着脑海中这才逐渐消散的未来，阿斯莫德终于反应了过来：
“用更高层次的幻术影响我看到的未来……竟然被反将了一手……”
……现在的力量，以一敌二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吗？
待到漆黑巨龙飞回匍匐在自己面前，阿斯莫德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后劲，眼中忧虑转瞬即逝：
“不过接下来，就不再是不公平的一对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