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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吾儿效父,愿为陛下舍身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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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惟营户,国难当头。

御寇殁命,天汉恸哭。

天下从戎者,谁没有听过《诰赠杨营户文》?

当年,刘牧于并州边疆留笔,以王卒诰赠文书。

之后增设诰命夫人制度,还记得杨营户一家,为杜氏封五品诰命。

杨夕,杨业是河东户籍,却出现在洛阳公羊学宫,必然是前来参赴‘诸邦之宴’,真是恩宠至极啊!

“典君。”

“蛮夷无礼。”

杜夔再回首鄙夷的瞥了眼蹋顿等人,淡漠道:“不如拉出去砍上一个以儆效尤,免得日后再冲撞了他人。”

“算了。”

典韦从腰间摘下一枚符令递给殿中尉卒,沉声道:“你持符令,去监州尉,刑部调两个刑官来公羊学宫,让他们学会什么是大汉的礼仪。”

“诺。”

殿中尉卒持令拱手。

“走了。”

典韦拍了拍杨业的头,憨厚道:“先去博士楼给你们登记造册!”

“诺。”

杨夕,杨业乖巧的作揖。

直至三人远去。

礼乐堂内,才传出急促的呼吸声。

这一次,不管是典韦,还是杨业,杨夕,都把他们吓的不轻。

他们见惯战场厮杀的血腥,所以并不畏惧死亡,而是畏于恨,稚子之恨,更是畏于稚子之狠。

公羊登记造册。

刘牧给予杨营户最后的诰赠。

一女一子,未来只要不是太差,便可在大汉立下功勋,享受富贵。

只可惜。

杨业婉拒入学公羊。

反而一脸执拗的选择稷下武殿。

此事惊动礼部,兵部,国子监,镇国府。

促使刘洪,戏志才,沮授,蔡邕,卢植,联袂行至公羊学宫的博士楼。

“杜诰命。”

刘洪劝谏道:“杨营户于大汉有功,他只有一女一子,焉能再赴战场,还望多加思量。”

“不错。”

戏志才,沮授颔首附和。

卢植劝说道:“择公羊,亦可为大汉良臣!”

“蔡祭酒。”

杜氏先对着众人作揖长拜,最后再拜蔡邕,问道:“吾儿效父,择稷下是否要经过陛下首肯。”

蔡邕叹了口气,问道:“不如你问问徐晃将军?”

“不。”

“这是吾儿自己的选择。”

杜氏摸了摸杨业的虎头帽,坚定道:“这些年陛下的赏赐,逢年逢节兵部,郡府,县府的慰问从未断过,夫君与我们无以为报,只有一腔血勇,愿为陛下舍身赴死,诸位莫要劝了。”

蔡邕朝着众人打去眼色,说道:“子干,你便带他去稷下武殿吧!”

“好。”

卢植无奈颔首应下。

杜诰命一句‘吾儿效父,愿为陛下舍身赴死’,令所有人哑口无言。

这是气节,是大义。

一个为母则刚的女人尚且如此。

他们为天子之臣,若是再劝,显得有些不忠了。

不久之后。

稷下武殿,人影幢幢。

庞统站在石台上踮脚而望,疑惑道:“莫不是天子莅临?还是有贵胄来此,为何围了这么多人!”

“有人入学。”

黄舞蝶拉着黄月英的手,踮脚起来看了几眼,满是钦佩道:“杨业,杨营户之子,由卢司业亲自带着入学。”

“杨业。”

庞统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名字好熟悉啊。”

黄月英拉了拉庞统的衣角,低声道:“诰赠杨营户文,当年风靡天下各州,荆襄有士人痛斥陛下文辞粗浅,实为拙作!”

庞统点了点头道:“我记起来了。”

“月英。”

“过些时日,你要入宫吗?”

黄舞蝶嫌弃的看了眼庞统,连忙拉着黄月英朝远处走去,说道:“听说这次来了不少外邦人,父亲远在南阳,兄长可以带我们入宫参宴。”

“可以吗?”

黄月英心中猛的一跳道:“那可是大业宫。”

“可以。”

黄舞蝶低声道:“这次参宴之人不少,臣卿子女,公羊稷下的骄子都可以参宴,婉姐姐说连弘农王,陈留王都会去。”

黄月英眼中闪过一抹纠结,决然摇头道:“还是莫要违了礼制。”

“好吧。”

黄舞蝶满是失望道。

与此同时。

弘农王府,大堂之中。

刘婉双手扶着下巴,看着试穿九章冕服的刘辩与刘协,问道:“王兄,王弟,你们的冕服穿着不合身吗?”

“合身。”

“只是许久未穿,不怎么习惯。”

刘辩行至铜镜前,问道:“婉儿,陛下可有为你钦定婚事?”

刘婉摇了摇头,反问道:“王兄还未定下,我不急,敢问王兄可有心仪之人?”

“孤?”

刘辩转身道:“婉儿,宗王宗女没有自择的权力,若陛下日后为你赐婚,你一定要接下,莫要胡闹。”

“王兄说得对。”

刘协揉了揉脸颊,苦笑道:“若是寻常人家,王兄现在当诞子,孤也当娶妻了,姐姐也应该定下婚约;但陛下与宗室竟然没有动静,予恩予罪不可怕,可怕的是陛下未曾过问任何事,弟心中不安!”

“嗯。”

刘婉眼中闪过一抹愁绪。

刘协坐在大椅上,喝了口茶又问道:“王兄,你年后便十九了,宗正府可有说过前往封地之事?”

“没有。”

“孤不想去弘农。”

刘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自嘲道:“在洛阳,孤可以学公羊,入稷下,若是去弘农,恐怕要活的战战兢兢了。”

“王兄。”

“你多想了。”

刘婉拍了下桌案,恼怒道:“皇叔并非是你们想的那般。”

“你不懂。”

“陛下无心,臣子有心。”

刘辩目光扫过二人,告诫道:“你们要谨记,勿要忤逆陛下的御制,陛下可以不将我们放在眼中,可满朝文武都盯着我们,还有各州的不臣都在盯着我们,想要借我们来推翻陛下的正统,可明白?”

“嗯。”

刘婉点了点头。

“姐姐。”

刘协突兀道:“不如你在宫中问问王兄与我的婚事?”

“不问。”

“有本事自己去问。”

刘婉狠狠敲了敲刘协的头,呵斥道:“我可知道皇爷爷天天打你手心,说你不好好做课业,还天天想着成婚?”

“心中不安。”

“怎么能学进去啊!”

刘协委屈道:“陛下但凡给个御制诏书,定然能学进去公羊。”

“朽木。”

刘婉提起长裙,气冲冲的离开弘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