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病急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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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病来势汹汹,全城大夫请了个遍,中医西医都叫来了,就是高烧不退。
她躺在床上咳嗽的昏天暗地,眼泪流个不停,刚开始还跟捧珠打趣自己平常不生病,一病就是大病。
到后来烧得头疼咳嗽彻夜难眠,就再也提不起劲贫嘴了。
今天也是喝了药想睡着,又总被咳醒。
反反复复许久,好不容易不咳嗽了也酝酿出一点睡意,外间隐隐骚动又把她惊醒。
“......”
估计是陈皮来探病。
银铃~
摸到摇铃晃了两下,示意放人。
反正拦不住,还不如直接让他进来。
冬季天黑的极快。
饭点过去没多久就夜色暗沉,卧室角落亮了盏壁灯,壁炉也燃着,六扇玫瑰花窗开了两扇流通空气,室温刚刚好。
她恹恹睁眼,只能透过床幔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靠近,耳鸣加上头晕,嘴张了张,到底难受不想搭理人。
陈皮走到床头在打量什么。
几秒后,他端起那东西仰头,越明珠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喝剩的药,碗底还残留了一点药渣没喝完,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一饮而尽,砸吧下嘴咕哝一句:“怎么这么苦。”
...呆滞。
一时竟分不清是他没病尝药离谱,还是嫌药苦离谱了。
放下碗,陈皮掀了床幔要进来。
越明珠捂住嘴:“咳咳咳...我病得厉害,你待在外头别进来咳咳。”
帐中昏翳,看不太清他神色,察觉到他想伸手过来,正要制止,他自己就飞快缩了回去。
...挺谨慎。
下一秒陈皮就把手放到嘴边,一边搓一边张嘴呼热气。
哦,原来是怕自己手太冷。
越明珠艰难翻身,从平躺变成侧躺,就这么个小动作,喝下去的药开始在胃里翻滚。
闭眼缓了会儿,听到陈皮凑近的动静,他把手摸进被子在试探有没有潮气,怕她发虚汗。
越明珠难受地喘着气,“你...你别久待,我没咳咳...没事,他们说这个是,是风瘟,你跟我离太近会被传染。”
来看诊的大夫们把过脉,问过症状后跟管家他们说有可能是“风瘟”。
可能这两个字一听就很玄乎。
据他们所说,风瘟是一种十几年前出现的流感,症状有“身热咳呛”、“周身骨痛”、“足软头晕”,也叫“骨痛病”。
因为传染的快,所以当时防控不到位死亡人数特别多。
不过难治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大夫们商量一番后谨慎写下对症药方,这几天又是喝药又是扎针,结果折腾来折腾去也没见好转。
知道会传染,越明珠就不许其他人久待,就算给她送饭送药,也必须戴口罩,进出消毒。
嘱咐他们要守可以在外面守,有事自己会摇铃叫人。
捧珠不肯答应,最后也被她一句“如果你也病倒了,那谁来照顾我?”劝了出去。
陈皮连口罩都不戴,越明珠怕他会中招。
不过来得正好,她咳嗽两声:“我有事要问你......”
陈皮去握她临近床侧的右手,“明珠,你把病传染给我。”
“......”越明珠发懵:“啊?”
“你想问什么?”
“咳咳...你...你说什么传给你?”
不同于明珠视线受阻,光线蒙昧陈皮也能看清她烧红发烫的脸颊,费力到快喘不过来气的呼吸,痛苦哼出沉闷的鼻音,以及难受到微微痉挛的右手。
来之前就听师父说明珠病了好几日,府上的神医也被请来张家看诊,一群庸医。
他心被扯得生疼,咬牙忍了下来:“我说让你把病传给我,传给我你的病就能好了。”
小时候,村里老人经常讲不能去有病人的人家串门,不然过了病气,原先得病的人好了,去的人就遭殃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村里有个人病得奄奄一息,全家上下忙里忙外准备后事,转眼那人又无缘无故好了,只不过,有个去过他家的人很快患上他一样的病。
村里传是病魔转移到了那个人身上,原先得病的人才会不药而愈。
陈皮当然清楚自己这叫病急乱投医,投的还不是医。
可如果是真的,明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以前听老人说把病过给健康的人,生病的人就会痊愈。”
头晕目眩中,不适地动了动下指尖又被他微微用力握紧,像是在借此克制无法疏解的焦虑不安,他放缓气息,“明珠,那药那么苦,你要喝多少碗才会好,不如把病传给我,传给我,也许你的病马上就好了。”
不知道是头疼还是耳鸣,越明珠脑子嗡了一下,睁开眼看去,因为心绪不宁、烦躁不安,他眉眼显出些狞恶之色。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此子面相阴鸷,是个天生坏种。
天生......
她嘴唇哆嗦了下,挣脱他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身体发虚也要去扑打他,忍受了那么多天病痛的折磨,在这刻彻底崩溃:“你...你怎么这么坏,明知道我病得难受,还要来考验我的良心,你这个你这个......”
种种恶毒的词汇堆砌在脑海,越明珠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只心头酸楚小声骂了他一句:“坏东西!”
骂完她呼吸急促起来,手也抖的厉害。
陈皮见状连忙扶她躺下,没想到人都快烧糊涂了气性还这么大。
把降温的两只手重新塞回被窝,掖好被角,他扯了下嘴角,“没考验你,从小到大我什么伤没受过,不一样活的好好的,都说命贱的人命硬,你把病传给我,我肯定好得比你快。”
听了这话,越明珠眼泪啪嗒啪嗒坠在枕头上,生病状态反应要比往常慢上许多。
她隔了几秒,小声哽咽:“你,你的意思是我的命不硬了?”
“你命长。”
陈皮无奈蹲了下来,隐忍而耐心地抹掉她颊边泪痕,佯装轻松:“命长的人一般都金贵,你吃不了苦,也不该吃苦,我无所谓,这点小病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越明珠知道这是迷信思想,不能信。
奈何头脑发热,两眼晕眩,每咳嗽一声胸口像被撕裂了一样喘气都很费力,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意志动摇的厉害。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能忍住,泪眼汪汪:“真...真的可以吗?我怕你,怕你也要喝药扎针,会很辛苦。”
“当然可以。”陈皮轻轻刮了刮她脸颊,“喝药也好,扎针也好,我陈皮怕过什么?”
好吧。
病痛太消磨人意志,要是真能传染给他,自己不用受苦当然好。
“那...那你多待一会儿,我好把病传给你。”
越明珠躺在松软温暖的被窝,放在枕边的右手被陈皮握住,时不时摩挲两下,粗粝的触感意外的催眠。
壁炉中的火光在帐内明明灭灭,窗边有寒风凛凛的呼啸。
睡意朦胧,她在枕头里聆听令人安心咚咚声,呼吸逐渐趋于平缓,昏沉中——“我终于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了。”
明明耳鸣的厉害,明明心跳声近在咫尺。
偏偏这一句以为她睡着了的自言自语听得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