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眼里只有目标自然看不到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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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笑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这等于是让姑娘们写文章挣钱。”
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难怪不请我参加，这事儿确实干不来。
宝玉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
“二嫂子只说对了一小半，姐妹们重在编辑而不在写，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有可能确实需要她们写，但更可能外头请人，文章汇总过来后才需她们校对、审核、编辑、创作再加工等一系列工作。”
“向大众出售的无论报纸还是杂志，表面上看是实体期刊，但其实是我们所有人的劳动成果，不能简单地称之为卖文章。”
宝玉并不担心自己的解释众姐妹是否明白，不明白无非多解释几遍。
改变传统的理念才是关键。
毕竟态度决定行动。
只有心中认可，才会坚定方向，而后锁定目标。
而当眼里只有目标时，自然看不到一切的障碍。
就像宝玉自己，当他认定目标要挽救贾府与众多女子的命运，就会勇往直前，无论遇到多大困难。
谁说他只能做一个富贵大闲人？
如果做富贵大闲人一样可以达成他的目标，那他当然乐意了。
有福不享谁愿意折腾？
关键是他做不了一辈子富贵大闲人，如果不折腾，贾府很快就要完蛋。
贾府一完蛋，拿什么拯救众多女子？
对他而言，根本没得选。
除非他只愿享短暂几年的美好时光，再往后就不管不顾了。
然而他是人，不是自然界中的动物。
而人类的使命便是改变命运，朝着美好的方向努力。
更何况他知道，若不改变，很快便会迎来一个悲惨的结局。
当然，他知道改变需要时间，唯有循序渐进，不可能一蹴而就。
任何事，越是艰难，越显价值。
宝玉说完逐一扫去，观察各位的反应。
见凤姐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只要有钱挣，她的思想工作太好做了。
李纨沉默不语。但她从来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总是既不出头，也不拉垮。
黛玉低头沉思。也不怕她不同意，无论认可与否，宝玉都有信心搞定。
宝钗双眉紧锁。嗯，她才是传统思维的代表，最需要被改变观念的对象。
而像迎春、探春、惜春，宝玉压根儿不担心。
探春眼界高，已经表现出来义无反顾支持他的态度。
迎春本就缺乏主见，肯定说什么都行。
惜春还小，虽然性格孤介了些，但也算是个有远见的人。
妙玉没来，说了不出面的。
湘云在贾府住不长，本也算不得大观园里的主子。
这样看，即便思想上有倾向于宝钗的姐妹，如李纨、黛玉，只要做好宝钗的思想工作，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大家一阵沉默，场面有点冷。
凤姐又笑道：“宝兄弟，你说什么我不懂，也懒得去琢磨。我只想说一点，有钱挣就好，其它也没那么重要。”
看，刚想什么来着？
凤姐就是凤姐，利益当头。
探春跟着说道：“宝哥哥所说，听起来好像很有趣，每人负责一个板块儿，或一个专栏，可以任意表达。可我担心，这是我们女孩儿家能干的事儿吗？”
“怎么不能？”宝玉道，“男女平等，男人做的事，女人同样能做，工作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我们又是凭着自己劳动挣钱，一不偷二不抢，不做伤天害理违背良心之事，有何不可？三妹是怕人笑话吗？”
其实最后一问本不准备问探春。
可谁让探春是他妹而宝钗是客人呢？
“我倒不怕人笑话，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才好，可以像哥哥一样干一番事业。”探春掷地有声地说道。
宝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终究是女儿身。”宝钗忍不住开口，“女孩儿家不读书认字的倒好。”
“宝姐姐，这话是何道理？”宝玉忙问。
其实不问，他心里也清楚。
问出来只是让大家听一听，辩一辩，慎思明辩则理明嘛。
只听宝钗缓缓说道：“我是想说，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我们这些女孩儿家？读书识字作诗写文章，原本也不是我们分内事。”
“我们女孩儿家，只该做些针线纺绩的事才是，偏又认得几个字，既认得字，不过看些正经书做些正经事也罢了。”
“宝兄弟要起社团办期刊，让我们校对编审创作再加工而后出售公之于众，更不是我们分内事，最后岂不移了性情？”
看，这就是宝钗。
宝玉微微一笑：“宝姐姐，其实谁也没有规定男人该做什么女人该做什么？那不过是成人世界里自己给自己界定罢了。”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凤姐先开口笑道：“宝兄弟，这个我挺你，谁说女人一定不如男？”
确实，无论府里还是府外，抛开负面评价，无不承认凤姐言谈爽利，心机深细，竟是一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凤姐这样一说，宝玉怕尴尬冷场，忙解释道：“我倒也没想你们因我的主张而立即改变，观点可以暂时保留，不妨试着求同存异，先把事情做起来再看。”
进而又说道：“虽然我知道，若观念不变，心中难免会有疙瘩，做起事来自然不得心应手，甚至缩手缩脚不得劲儿。”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且做且观察，我相信大家会有不同的看法，毕竟我们当下全是估测。”
“还有，在期刊上，无论是由你们自己创作，还是帮他人编辑审理的文章，皆不需用你们真名，取个常用笔名或别号就行。”
探春接道：“宝哥哥，你这样一说，我们就容易接受多了，我支持你，干。”
宝钗忙道：“我也不是不支持，只是表示担忧，你们要干，当然算我一个。”
宝玉一拍手，欢喜地道：“好，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黛玉扭头道：“为什么不问我，是我的看法与意见无关紧要吗？”
宝玉本想说：你我心有灵犀无需多问。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听湘云跟着也道：“还有我呢，虽然我不长住这里，可也是有想法的。”
宝玉只得改口，笑问道：“那请问林妹妹、云妹妹有什么意见呢？”
“我没意见。”不料湘云脱口而出，“反正估计我也参与不了几回。”
“敢情你只为捣乱刷存在感对吧？”宝玉指着湘云的鼻子。
“嘿嘿！”湘云反问，“没意见难道就不是意见？既是商议，总该问问。”
“云妹妹言之有理。”宝玉笑了，“那大嫂、二姐、四妹，我也得问问你们。”
李纨回道：“我才疏学浅，不会作诗写文章，恐怕帮不到你们什么，主要还得靠你们，但凡我能插上手，一定尽力而为。”
迎春说道：“我随大家。”
惜春说道：“我最小，没什么可说，只要大家没意见，哥哥尽管吩咐。”
“四妹做得一手好画，以后你可表现的地方太多了。”宝玉兴奋地道。
继而又将惜春画竹他题字转眼卖出二十两银子的事说了。
大家不禁讶然。
挣钱这么容易吗？
宝玉道：“对，挣钱就是这么容易，只要转变观念，上了路，便如同捡钱一般，届时不想挣都有人送上门来。”
凤姐又笑：“那你可得快点儿，我等不及了。”
黛玉说：“既要成立社团，该有个响亮的名字。”
“那当然！”宝玉得意地道，“名字我早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