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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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走到尖峰顶端了。
再低头往下看，林海与云海都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赤红色的奇幻的云层。
此刻他已经身处云端！
再前方有一道回廊，古朴而又富有美感的圆形石柱穿插在其中，回廊里刷着朱红色的木漆，两侧还安放着可以落座的廊椅，凸屋面下方是镂空的木栅格网，拴着一颗颗红色的宝珠垂落下来。
回廊的宽处要比青石路开阔很多。
站在回廊上，望着那赤霞在自己的脚下飘过，望着那轮永远也落不下山的大日，此时已经没有了尖峰的阻挡，一轮完整的太阳呈现在面前，绝美，有些刺眼，却不灼热。
宁静而祥和的天空中飘过一只盘旋于高天之中的雄鹰，“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的豪迈油然而生。
这世间居然有能这么熟练的创造美感的人？小世界的景致可都是由开辟小世界的人设计出来的，竟然能媲美那些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致。
秦楚歌不由得对这个小世界的主人高看了几分。
穿过环绕在尖峰顶端的回廊，秦楚歌来到了在山脚看到的那个散发着异样光芒的地方。
那是一个道场。
悬浮在空中的道场，可以借由回廊攀登上去。
整个道场都是由白玉石砌成的，洁白无暇的玉石在日光之中亮得叫人睁不开眼，半遮着眼看向刺眼的地面，上面刻画着复杂的纹路。
眯着眼再往前走，道场中央有一道悬浮在半空中的光团。
再靠近些。
那到光团中竟然出现了两个葫芦，一左一右，一金一银。
随后那光团竟口吐人言。
“年轻的旅人哟，你想要的是这个金葫芦呢，还是这个银葫芦呢？
......
秦楚歌听着这个经典的问题满脸黑线。
他大概知道这个道场的主人是谁了。
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有可能创造出这种程度的小世界。
于讳柊，他儿时的玩伴，土木系的高材生，在他穿越的时候是一位商人。
他记得那年的毕业晚会上，于讳柊曾经问过他的志向。
“老张，咱也毕业了，你准备干点什么呢？”
“没想好，大概准备走文学这边吧，老于你呢？”
“土木吧。”
“我觉得这个专业还是很不错的，毕业也好找工作。现在很多别的什么专业工作可不好找，看到很多师兄抱怨工地怎么苦怎么样的，我就想这点苦都受不了，干别的肯定也不行。”
对的，他当时是这么说的，秦楚歌记得清清楚楚。
在两年后的聚会上，秦楚歌却看见了西装革履的于讳柊。
“老于，工地上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吗？怎么穿得这么高级？”秦楚歌倒是直言不讳。
“别提了。”
“土木工程，XX专业，XX。”
“我现在在创业，你呢？”
“写书，我的第一本书。跌跌撞撞的，现在倒也是进入平稳时期了。”
“你帮我弄个以我为原型的角色，放进你的书里呗？要高级点的，厉害点的。咋样？”于讳柊坏笑道。
“嗯......大纲都写好了，怕是没有你发挥的空间。”
“一杯麦克斯？”
“你让我想想，现在大纲倒也不是一点调整的空间也没有，你让我想想......”
“一套正版《春物》，正好我最近要去那边，给你带一套？”
“成交。”于讳柊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
再后来......再后来啊，于讳柊开了公司，开开心心地当着他的商人，不过听下面的人说，他那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却也因为他那样的性格，总是搞得对手猝不及防......
青君，这就是秦楚歌为他安排的角色。
擅长工程工学、建筑美学，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嗯......这大概和他一模一样吧？
好吧，秦楚歌必须撤回前言，什么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而眼下......
秦楚歌记得，按照正确的选项，金银斧子这个问题要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那家伙不按常理出牌。
那就选个银的吧。
秦楚歌对着那道光团指了指银色的葫芦。
“年轻的旅人哟，你的回答我不满意，与我下一局棋吧？”
“XX”秦楚歌忍不住骂了一声，又被这家伙坑了。
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
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两个石凳，一张石桌子。
光团又演化出一个棋盘，左右两侧的金银葫芦消失不见。
是围棋，那光团在他的对面落座。
放着黑色棋子的棋篓放在他跟前，示意他执黑棋。
这是一局残棋。
秦楚歌皱了皱眉，虽然他不怎么下棋，但多少也懂一点，应该可以试试。
秦楚歌落座。
执黑先行。
他望着眼前这局残棋，眉头紧锁。
这黑棋颓势难掩，赢不了啊，搞事情呢嘛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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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秦楚歌落下一子。
光团亦落下一子。
“两人”就这样对弈起来。
可下一刻，秦楚歌一招不慎，黑子被提了一大片。
而也是同一时刻，秦楚歌发现自己脚下道场的白玉地面变得透明了一些，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下面的万丈深渊。
什么鬼？
秦楚歌的手心顿时冷汗直冒。
他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普通的棋局，要是输了棋，估计自己就要跌落进这万丈深渊了！
这还下什么棋？他向着身后的回廊走去。
但当他走到道场边缘的时候，他发现那连接道场与青石路的深红木漆回廊消失了！
秦楚歌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后路没了。
只能将那局棋下完了。
可是......坐回到石凳上仔细观察着棋局。
这确实是死棋啊，黑棋根本不可能赢！
还是说有其他的破局之法？
秦楚歌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杵在石桌上，认真地思考起来。
或许这并不是要下围棋？
秦楚歌做了一次尝试。
哗啦一声，又有几颗黑棋被提走。脚下的道场变得更加透明了......
秦楚歌全身冷汗直冒。
开玩笑，从这悬空道场跌落到万丈深渊之中，三花聚顶也活不了！
又按照围棋的思路将棋局观察了一遍。
赢不了。
秦楚歌停止了思考。
干脆不想了，他双手端起棋盘扔到了地上，黑白两色的棋子顿时间洒满了地面。
不走寻常路？
掀桌！
什么鸟棋？必输的棋也让他下？
秦楚歌闭上眼等待着道场消失不见，等待着自己坠落深渊。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周围一切都很安静，而他也没有感受到坠落的失重感。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的棋盘与棋子消失了，但是石桌与石凳还在。
道场的地面恢复了刚才的刺眼。
石桌上立着一个通体碧绿的仿佛由翡翠制作成的葫芦。
道场的正前方一道道深红木漆的回廊在空中浮现出来，组成一条路，径直通向眼前那轮波澜壮阔的大日！
望着眼前的景象，秦楚歌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原来掀桌才是正确的选择，看来刚才那两个金银葫芦自己应该把它们直接扔下去的。
此刻秦楚歌也不着急前进了，坐在石凳上盯着那翡翠葫芦看了半晌。
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应该是青君留下的宝物吧。
当年的他偷了个懒，将青君写成了一万年以前的人物，现如今已经羽化登仙了。
可没想到这青君的花招居然这么多。
看了一眼眼前的回廊，他拎起桌上的翡翠葫芦，起身向前走去。
穿过那一道道回廊，他不断向上攀登。
那回廊很长，可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离天空中的那轮大日越来越近。
终于穿过了最后一道回廊。
他走到了那轮大日上！
这轮大日仿佛一个平面，用脚踩在上面往前走，就能向上攀登。就这样，他来到大日中央。
有一柄剑悬浮在身前，那柄剑似乎就是整个大日光芒的源头。
剑身上有两个字。
“青游”
这是青君的佩剑！
原来青君羽化之时并未将自己的佩剑一同带走。那柄剑只怕是已经超越了真武界的灵器，到达了仙器的层次了！
站在大日中央，秦楚歌摸了摸下巴。
若是有人看见这诡异的场面肯定会吓得昏死过去。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思考了很多。
这柄“青游”他现在还不能带走。
这种层次的宝物储物袋是没有办法容纳的。
八象天鲤说的一点没错，这种东西放在他身上只不过是徒遭灾厄，与其现在带走放在身上引来凡间高手甚至真武界无数修士的追杀，不如放在原地，待他实力足以自保之时再行取宝。
虽然有些惋惜，但眼下他也只能放弃了。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翡翠葫芦。
他把这个带走总没问题了吧？这其中要是有固本培元甚至是贯通奇经八脉所需的丹药的话，自己也没有白跑这一趟。
也没有多想，秦楚歌当下就将葫芦打开。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烟自葫芦里钻进了秦楚歌的脑袋里。
“嘿嘿嘿，一万年了，老夫终于是能重见天日了！”
“小娃娃，乖乖的为我所用吧。”
秦楚歌的脑海里传来一声声粗糙而尖锐的笑声，随后他便感觉到一阵痛楚。
“嘿，这小娃娃竟是个没有真元法力的凡人，当真是晦气！”
可下一刻，那个粗糙的声音爆发出惊叫。
“三......三花聚顶？”
“上......上仙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