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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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艾琳说，她的第三只眼机械护罩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自从接触那个古代防御装置后就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单纯的机械交流，而是触及到了某种更古老的频率。“
帅克点点头:“确实。以前跟机器说话就像跟农场里的老朋友聊天，现在却感觉在聆听某种更深奥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符文疤痕。
“那个被埋藏的装置，“艾琳的声音变得严肃，“它不仅仅是个防御系统。而你，通过那次接触，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它的...中转站。“
帅克感受到导航王座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那不是普通的机械脉冲，而是某种更接近亚空间的震颤。这让他想起了地下装置的感觉，那种既古老又难以名状的存在。
“第四跃迁点，“艾琳继续说，“那里埋藏着类似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你能感受到机械的低语。“
帅克闭上眼睛，试图理解‘善意之火‘号传达的信息：“这艘船...不，这位圣洁的虚空行者，她似乎在寻找某种特定的波长。就像一台收音机在搜索固定频率，但更加...古老。“
技师们的机械植入同时发出警告的嗡鸣。在机械教的教义中，将神圣的战舰比作普通设备是一种亵渎。但拉普图斯制止了他们的抗议，他的机械眼一直在紧盯着读数。
“继续，“艾琳说，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空灵，“你感受到了什么？“
“很难描述，“帅克说，“但整艘船都在对这个频率有反应。不只是导航系统，连最基础的机械部件都在...共鸣。这让我想起在农场...“他及时刹住，转而说：“就像某种根植于最深层的记忆被唤醒了。“
突然，几个控制台同时爆发出火花。机仆们手忙脚乱地进行调整，但设备似乎进入了某种自主运行状态。
“有趣，“艾琳的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看来不只是我和这位农夫感受到了。‘善意之火‘号自己也在试图告诉我们什么。“
“这违反了所有的标准程序！“拉普图斯的语气变得严厉，“战舰的机械灵魂必须在可控范围内！根据《舰船灵魂管理条例》...“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时，导航室的照明系统完全失效了几秒钟。在短暂的黑暗中，只有艾琳额头上的装置和帅克手臂上的符文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所有的警报都停止了。控制台恢复了正常运转，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过。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刚刚见证了某种重要的征兆。
“也许，“艾琳缓缓说道，“是时候重新检查我们的航线了。特别是...第四跃迁点附近的区域。“
“按照程序，任何航线变更都需要至少二十三个部门的审批，“一个年轻的技师翻开数据板，“我这就开始准备文件...“
“时间紧迫，“艾琳说，她的第三只眼护罩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有些危险不会等待官僚程序完成。“
“但是规程...“技师还想坚持。
“我同意导航员的判断，“拉普图斯突然说，这让所有技师都吃惊地看向他。作为机械教的贤者，他一向以严格遵守教规著称。“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马上准备航线重新计算的仪式。“
帅克注意到拉普图斯在说这番话时，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臂的符文上。那些神秘的纹路似乎也在对‘善意之火‘号的异常做出反应，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农夫，“艾琳突然说，“我建议你去休息。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会...很有趣。“她停顿了一下，“记住，如果你再感受到类似的机械共鸣，立即通知我。“
帅克点点头，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又一次躁动起来。通风管道里传出一种奇特的声响，就像某种古老的语言。
“有趣，“艾琳轻声说，“看来我们的圣洁战舰对你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这违反了《机械交互条例》第847章！“一个技师下意识地说，然后在拉普图斯严厉的目光下噤声。
当帅克走出导航室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大量机械启动的声音。显然，一个重要的仪式正在开始。但比这更引人注目的是走廊里的变化——所有的机械圣徽都转向了他离开的方向，仿佛在注视着什么。
走廊里的照明随着帅克的脚步变化着亮度，在他面前形成一条明显的引导路径。这种现象本应该触发无数警报和调查程序，但‘善意之火‘号似乎刻意压制了这些自动响应。
“这让我想起农场的自动照明系统，“帅克自言自语，“不过那只是为了省电，而不是...“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机械齿轮转动声打断。前方的一扇维护舱门自动开启，露出一条狭窄的技术通道。通过他的特殊感知，帅克能感觉到舰船正在“邀请“他进入。
正常情况下，未经授权进入技术区域是重大违规。但此时的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了常规范畴。帅克深吸一口气，钻进了那条满是管线和导管的通道。
通道内部比想象的要宽敞。纵横交错的管线中流淌着能量，墙上的数据接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整个空间充满了机械运作的声响，但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带着某种韵律的和声。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哈谢克·帅克，你没有权限进入这个区域。“
是马库斯。这个尽职的机仆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道入口处，他的机械义眼中闪烁着代表警告的红光。
“啊，马库斯，“帅克转过身，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我正要给你讲个有趣的事。这艘...我是说，这位圣洁的虚空行者似乎想要给我看些什么。“
马库斯的机械手指在胸前的认证徽章上轻点：“根据《技术区域管理条例》第43章，任何未经授权的人员进入维护通道都将被视为重大违规。需要立即启动标准逮捕程序...“
话说到一半，通道内的所有指示灯突然同时转为柔和的蓝色。数据接口发出愉悦的嗡鸣，连墙上的机械圣徽都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马库斯僵住了。作为一名机仆，他对机械语言极其敏感。这种程度的机械灵魂回应是极其罕见的。
“有意思，“他的语气突然改变，人类的那只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舰船的确在试图传达什么。不过...“他环顾四周，“如果被巡逻的技师发现，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那就一起来看看？“帅克建议道，“这样至少有个机仆在场，符合最低安全要求。说起来，这让我想起农场的安全检查官...“
“保持安静，跟上，“马库斯打断他，同时启动了他的便携式数据记录仪，“既然舰船显示出如此明显的意图，作为尽职的机仆，我有责任记录这个异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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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前进，通道逐渐向舰船深处延伸。帅克注意到马库斯的动作异常灵活，对这些狭窄空间显得极其熟悉，这与普通机仆的生硬举止很不相同。
“那些巡逻技师现在在哪？“帅克一边在管线间穿行，一边问道。他注意到这条线路比标准维护通道要古老得多，墙上的机械语符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现在是舰队祷告时间，“马库斯简短地回答，他的机械手指依然在不停记录，“除了必要岗位，所有技师都在圣堂进行标准礼拜。根据规程要持续15分钟。“
突然，通道内的光线发生了变化。原本温暖的蓝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指引着某个特定的方向。
“她想让我们往下走，“帅克说。在他改变后的机械感知中，能明显感觉到舰船的意图。
“下面是环形储存仓，“马库斯说，他的人类眼睛眯起，“那个区域的布局图在一百年前就被封存了。“
随着深入，通道的风格变得越来越古老。崭新的管线和老旧的导管交织在一起，墙上的机械语符文也变得更加晦涩。这里的每一块金属板似乎都在诉说着某个古老的故事。
“这些符文，“马库斯轻声说，“是远征时代的古代机械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补充道:“根据机仆基础训练的课程内容。“
帅克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这位“尽职的机仆“显然知道的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通道最终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前结束。这是一间远比标准储存仓要古老的舱室，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某种晦涩的机械语符文。舱室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能量支柱，无数管线和导管从中延伸，像某种机械生物的神经系统。
“这不在任何官方布局图里，“马库斯说，他的机械手指在数据记录仪上飞速移动，“按照《舰船构造条例》，这种规模的舱室不可能被漏掉，除非...“
“除非是故意隐藏的，“帅克接过话。通过他的特殊感知，他能察觉到这个空间蕴含的某种古老能量。那不是普通的机械脉动，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存在。
突然，中央能量支柱发出一阵嗡鸣。原本暗淡的符文开始发光，在昏暗的舱室中形成复杂的图案。那些图案让帅克想起了地下防御设施里看到的某些纹路。
“马库斯，“他轻声说，“你见过类似的设计吗？“
机仆沉默了一会才回答：“理论上，这种构造应该只存在于最古老的机械教圣物中。但是这里的某些细节...更像是...“他突然停住，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
就在帅克和马库斯研究这个古老舱室的时候，通道入口突然传来警报声。
就在他们研究这个古老舱室的时候，通道入口突然传来警报声。
“异常能量波动探测报告，基因库第394区，请技师队伍前往检查。“
“位置判定错误，“马库斯皱眉，他的战术素养立即显现出来，“系统把这里的能量特征误认成了别的区域。我们最好...“
没过多久，匆忙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一队技师在另一个机仆的带领下快步走来，显然是被能量波动警报吸引。
“发现未经许可的...等等，“领头的技师认出了帅克和马库斯，“你们是火星特派观察组的“他显然知道这两人的特殊身份。
“是的，长官，“马库斯立正回答，但他的姿态带着一种微妙的军人气质，“我们在执行特别观察任务。这个古老舱室出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异常。“
为首的技师看了看手中的数据板：“根据系统显示，这里应该是基因库第28区，但是...“他环顾四周，“这布局明显不对。“
“看来我们的圣洁战舰在舰船蓝图上动了些手脚，“帅克说，“这让我想起农场的自动控制系统，有时候也会...“
没等他说完，中央能量柱又一次发出强烈的蓝光。那些古老的符文开始有节奏地闪烁，仿佛在讲述某个久远的故事。
“机械之神保佑，“年轻的技师惊叹道，“这是远征时代的核心装置。按照规程，我们需要立即上报并开始完整的记录程序。首先要准备三份...“
能量柱突然震动，发出一种近乎不耐烦的嗡鸣。
“也许，“马库斯沉稳地说，“在启动官方程序之前，我们应该先理解这位圣洁战舰想要展示什么。“他看了帅克一眼，“尤其是考虑到某些特殊的...机械共鸣。“
“根据机械教条例第87章-B款，任何涉及远古机械的发现都必须立即上报，“为首技师仍在坚持，“我们需要专门的仪式小组，至少四名高级技师，以及...“
就在这时，帅克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波动。通过他那种改变后的机械感知，他发现能量柱中的脉冲似乎在形成某种图案，就像是想要展示什么。
“看那里，“他指向能量柱中部的一个区域，“能量流动的方式，就像是...“
突然，一连串全息影像从能量柱中投射出来。那不是普通的数据流，而是某种更古老的记录。模糊的画面中显示着一艘巨大的战舰，它的外形既庄严又令人不安，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细节。
“停止记录！“为首技师慌忙喊道，“这些影像可能涉及管制级别的信息。我们需要先获得至少七个部门的许可才能...“
马库斯打断了他：“长官，恕我直言，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常规程序的范围。这艘...这位圣洁的虚空行者显然有意要向我们展示什么。“
画面继续变化。那艘神秘战舰的影像逐渐扭曲，分裂，最后化作几个闪烁的坐标点。
“那些坐标点...“帅克皱眉。在他的机械感知中，这些数据似乎带着某种熟悉的震颤，让他想起地下防御设施时的感觉。
“完全管制级信息！“为首技师的声音变得尖锐，“必须立即执行信息封锁程序！根据《涉密数据处理条例》第394章...“
能量柱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打断了技师的话。紧接着，更多的全息影像在空中展开。一连串古老的机械语符文开始流动，每个符号都散发着奇特的能量波动。
“这是...“马库斯死死盯着那些符号，他的军事素养让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跃迁坐标。但不是常规航线的。“
帅克注意到其中一个坐标序列特别显眼。当他试图去“读“那串数据时，手臂上的符文疤痕突然隐隐作痛。
“第四跃迁点，“他轻声说，“艾琳提到的那个位置...“
突然，整个舱室的警报系统都启动了。但不是因为他们的擅闯，而是源于某种更深层的警示。所有的机械圣徽同时亮起红光，甚至连技师们胸前的机械植入也开始发出刺耳的警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