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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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当空，黑夜如昼。
两道身影在火光照耀下，拉出斜长的斑驳影子。
正是姗姗来迟，久久才到的周悟松与李方。
二人一前一后，越过三镇范围，踏上青岩大道，然后……
与监守客卿的周悟英擦身而过。
“三哥……”
正当擦身而过时，周悟英抬头看向周悟松，眼眸下的目光没有往日的怨念，反是透着坚强，清冷的话语更是夹杂着数分不安，
“廖昌杰来过了。”
“二哥为了对付他强行出手，遭受反噬，至今昏迷……”
“我知道！”
周悟松打断话语，语气冷漠，略小的眼睛如薄唇般透着绝情，
“我就站在人首岳外，看的一清二楚！”
轰隆。
话语好似惊雷，在周悟英脑中划下一道霹雳闪电，震得她双耳失聪，一脸不可置信，震得她双手一松，鎏金赤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竟是脑中嗡鸣不断，一片空白。
待到回过神后，周悟英眸中倒映出的身影却是越行越远。
望着那冷漠无情的背影，周悟英纤手握紧，月牙般的指甲嵌入掌心，心头更是升起惶恐不已与无名怒火，
“周……周悟松，站住！”
“给我站住！”
随着颤音与愤怒的话语落下，周悟英紧咬嘴唇，踉跄追了上去，
“二哥为了家族，遭受反噬，至今昏迷不醒。”
“族里摇摇欲坠……”
“你竟然不管不顾，甚至从头到尾袖手旁观，周悟松！”
“你还是不是人，你还姓不姓周！”
撕心般的愤语回响上空，急促的追赶声越发踉跄。
可回应她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越发冷漠无情的话语：
“我哪敢姓周！”
“从始至终我都姓郑，从头到尾我都是郑家余孽！”
“要不是师尊护我，我不知道要受多少排挤，要不是我拥有炼丹师资质，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在你周家眼里，我哪配称人。”
“从最初到现在，我只是一介外人！”
声声话语，一一落下。
冷漠无情得像是朔冬寒风，刮在周悟英的身上，冰冻住了她的脚步，寒冷了她的希望。
话里行间透着的怨恨更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她的心窝，让她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扑通一声坠坐地上，两行清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原来……
三哥心里一直在恨着周家……
…………
炼丹房前，百米之外。
周悟松望向守候在炼丹房前的身影，旋即转身走向左方的宝田，吩咐道：“去炼丹房内候着。”
“是。”
李方点头称是，然后走向炼丹房。
一当临近，周元明猛地抬头，似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步奔来，一把按住李方的肩膀，四下张望：
“叔父呢？”
“怎么不见叔父的身影？”
“我先前明明听到叔父和姑姑在争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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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且失了分寸的力道从肩膀传来，让李方再度感受到周元明心头的焦急，却是摇头轻声道：
“周道友，还勿见怪。”
“我的小命还捏在周前辈手里，怕是要让周道友失望了。”
随着话语落下，那按住李方肩膀的双手也从肩头无力垂下。
周元明怔在原地，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眼底涌出抹不掉的失望，失神呢喃道：“何苦……”
“何苦同根相煎……”
“何苦袖手旁观……”
李方沉默不言，只是做了个道揖以示歉意，然后走进炼丹房内。
数十息后。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还有冲突话语爆发而出。
“叔父，仲父重伤未醒，家族摇摇欲坠，又有虎狼在侧，还请叔父……”
“你……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人首花！竟是人首花！”
“这是供奉给严族的宝花，没有了人首花我周家怎么给严族交代！”
“周悟松，你这是要置我周家于死地！”
低沉的语调如遇陡峭，陡然拉高数个分贝，变得激烈刺耳起来，请求的话语在见到人首花的那一刻，充满了愤怒与咆哮。
周元明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上前一把扯住周悟松的道袍领口，在不断愤怒质问。
嘭。
话语方落，一股巨力猛然冲击在周元明身上，让他如箭矢般反方向射倒在地面上，还有点点鲜血溅落空中。
其源头赫然是一根贯穿周元明腹部的长矛！
青黑交汇，木纹盘绕，在火光下折射冰冷光芒的长矛！
上品宝术——锋木术！
更有无情冷语从周悟松口中落下：
“这次是教训，下次便是性命！”
“还有，谁敢阻我道途，休怪我翻脸无情！”
言罢过后，周悟松大步跨入炼丹房，单袖一甩，彻底关上炼丹房的大门。
只留一脸惨白，满是绝望的周元明落下长泪：
“这是天要亡我周家……”
炼丹房内。
周悟松盯向李方，双目闪烁着冷光，不冷不热道：“还不算太蠢。”
李方一如既往，低垂头颅，沉默无言，心头却是清楚：
这是在说自己没有擅自做主，告知周元明他的行踪。
同时余光一瞥，周悟松手上的一物映入眼中——
植株模样，诡异哭脸，正是上品宝田种植的宝花，亦是周元明口中的人首花。
随后周悟松越过李方，来到丹炉前，吩咐道：“开炉，控火，炼丹。”
以及最后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
“当真是便宜你了。”
直到开炉炼丹后，李方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炼丹的材料不是一应宝植，而是半月前炼制的杂丹。
以杂丹代替宝植，二次炼丹，于三宝炼丹篇基础上另辟蹊径，正是以丹炼丹法！
以众多杂丹为材料，突破原有品阶，炼制出相应宝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