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总不能真让效率部监管效率(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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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克街226号,有了男主人的归来,这个小家才算有了人烟味儿。
褐尔莎开心地搅拌鸡蛋和牛奶,还顺道放入许多糖,打算做一些其它类型的甜品。
莫洛薇手里拿着几枚红宝石欣赏,这是弗朗西斯送给路灯报众人的礼物之一。
琳还在处理一些税务上的问题,她把部分不算机密的文件带回家中,正修修改改。
姜秦将蛇落横置双腿,正摩挲刀刃,窥探激活第二鳞槽的方法。
他们不时提一嘴刚才关于第二舰队的见闻,蒸汽机与船,还有那位声名赫赫的弗朗西斯将军,以及完全由超凡者组成的煤监。
褐尔莎完全不了解路灯报和效率部门,也不了解黛尔兰,天真道:
“听你们这么说,是煤监拖慢了蒸汽机上船的进程,而你们刚好又是效率部门,这不是专业对口了吗?”
姜秦愣了一下,这么纯粹的话语他确实好久没听到过,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但你总不能真让效率部门去监督黛尔兰部门和工厂的效率。”
“那这不就和初心相悖,迷失自我吗?”关乎这点,作为占卜师的褐尔莎非常敏感。
其他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褐尔莎说明白。
初心这东西……好像路灯报的初心从来都不是监察效率吧?
就像煤烟减排协会不是真的为了环保,水警的创办并非为维护市区秩序,税务局也只是黛尔兰伯爵的钱袋……
大家明明都只是找个满口大义的由头,专心致志地趁机贪权夺利,怎么可能被对外向市民宣传用的标语和空口承诺腐蚀呢!
大家的心思可都纯粹的很,本质上都是久经考验的奴隶主义战士,绝不会轻易进步!
“真坏啊。”褐尔莎终于是明白怎么个事儿了,嘀嘀咕咕道,“你们可真是一片赤心地坏。”
对褐尔莎的评价,三人都没什么感觉,或者说他们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铜壶被放在茶几,和那几瓶曾存放了液化白银的玻璃试管挨在一起。
升起的黑烟熏在玻璃试管许久,迟迟没能留下黢黑的痕迹,甚至连黑烟都弱了几分。
姜秦无意间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感到惊奇。
黛尔兰最不对劲的地方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足够巨型锅炉能量供应的红煤,另一个是几乎绝对隔绝热量传递的材料,比如锅炉,蒸汽管道,高压蒸汽箱,存放圣物的玻璃试管这些。
一个增强能量释放,一个阻止能量传导。
这两个因素构成了黛尔兰工厂的繁荣。
姜秦拿起三根透明清澈的玻璃试管研究,在其中尝试性地放入少许红煤,点燃,并塞进木塞,好奇二者的特性究竟谁更胜一筹。
红煤有独特的爆燃特性,它遇火瞬间闪过刺目火花,很快燃烧殆尽,在试管底部留下灰烬。
姜秦轻抚玻璃试管,没有感受到任何热量。
“不可思议。”
让蛇神渴求的红煤,暂被猜测是序列或序列高等级衍生物的红煤竟然被区区一根玻璃试管阻挡了热量,甚至隔绝了那种畸变的气息。
若是普通人隔着这种材质的玻璃试管,就算靠近红煤也不会被强制畸变。
与红煤同一个级别的序列衍生物吗?
黛尔兰的秘密未免太多了些。
随后姜秦放了更多的红煤在试管中点燃,好奇二者的特性强度是否会随着剂量发生改变。
结果似乎不出所料,玻璃试管碎裂了,但没变成一块一块的玻璃。
它竟然碎裂成一种白色的土壤,一种模样几乎和红煤一模一样的土壤!
“完全相对的特性啊,应当同属于一道序列。”
姜秦大致有了判断。
他略作犹豫,将散落于茶几上的白煤全数扫入掌中,最后一口吞入。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正当姜秦这么想时,他突然感到沉入深海般的窒息,肺病导致的一系列巨大副作用顷刻而至。
就如同第一次踏入女巫的杂货铺时的感觉有些像。
蛇落又陷入深度沉眠,不再辅助姜秦呼吸,则肺病开始索命。
这次姜秦没有立刻昏迷,他挣扎着抓起铜壶中的红煤塞入嘴中,静静感受那股躁动的升维气息,胸腔又恢复了规律起伏。
“姜秦先生,您这是突然怎么了?”同为肺病患者,莫洛薇注意到姜秦的异状。
姜秦靠在沙发后背,深呼吸,手指点在剩下两根玻璃试管,做出判断:
“它也是煤,是和红煤完全相对的超高级别序列。它们绝不是衍生物,一定是序列的一部分,就像蛇神逆鳞那般。”
能够直接影响序列7蛇落的存在,必然同为序列,而且多半是排名相当靠前的那种。
一个红煤,一个白煤。
一个升维。一个降维。
这种级别的概念已经无需过多赘述。
“北边的煤矿,绝对有大问题!”这是姜秦现在唯一的想法。
红煤能让普通人畸变,那么白煤就能让超凡者降凡。
若是运用得当,谁也说不准能不能影响那疫病晋升体系的随机概率!
这多半也是黛尔兰坚持使用鼠化童工和超凡者煤监的原因,北部煤矿的消息决不能有半点走漏,否则到时候的敌对势力可就不仅仅是洛伦撒公国了。
只是可能掺杂了白煤的蒸汽管道早就大规模运用在工厂区,理论上来说消息早该走漏,但似乎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也许黛尔兰有自己的隐藏方法,又或者还有一些其他原因。
姜秦打算明天去仔细研究研究工厂区的蒸汽管道的材料构成,尝尝它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
第二天,姜秦早早去往工厂区。
他今日有两件事,一件是查探蒸汽管道材质,另一件事是去雷克萨铸铁厂,也就是伯顿供职的地方。
在靠近阿加莎修道院的不远处,这里过路人不算多,找了一个小小巷,姜秦拔出刀,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割蒸汽管道。
蒸汽管道是铁制的,但出奇地耐腐蚀耐切割,寻常成年人手持镐头用尽全身力气击打也很难留下一个小坑。
就算是姜秦手持蛇落,也罕见地费了番工夫。
平日无往不利的蛇落稍显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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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管道材质这么好,干脆用作未来蒸汽船的材料多好。”
他正这么寻思着,终于浅浅刮下一层管道铁皮。
“在做什么?”修女质询的清冷声线传来,姜秦早就察觉到来者。
阿加莎站在小巷口已经很久,她刚在第七教堂向归来的正主教汇报修道院情况,于回来的路上碰巧见到了鬼鬼祟祟的姜秦。
关于红白煤的事,姜秦没什么隐瞒,一一叙说。
“你打算怎么试验,难道真用嘴尝?”阿加莎按在薄薄铁皮,感觉姜秦的牙口再强也还没到生嚼铁皮的地步。
当然煮熟了也不成,烫嘴。
姜秦试着咬了一口,立刻从嘴中拿出,这个方法确实不太好。
“白煤可以燃烧吗?”阿加莎细致问道。
姜秦摇头道:“我用家中炉火试验过,那个温度点燃是不可能的,虽然说是煤,但更像不可燃物。”
阿加莎指着北边一座巨大的铸铁厂,给出解决办法:
“如果蒸汽管道里真大规模掺入白煤,那我们可以先把它融了,再观察。”
“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铸铁厂,陪我走一趟吧,阿加莎,你对那些那些机械很熟练。”姜秦顺手拉着阿加莎的手腕向外走,但很快被她挣脱。
阿加莎紧抓黑色修女裙,不乐意和姜秦走太近,以免坏了自己的形象:
“白天人多,我不跟你同行。你先去,我随后到。”
姜秦也意识到这么一件事,不过他确实忘了阿加莎是个保守修女来着。
毕竟对自己一直挺暧昧的。
“快些来,我等着。”姜秦最后留下一句话。
……
雷克萨铸铁厂位于工厂区最北,一处靠近森林的河畔地带。
这个位置曾经极好,森林使它易于获得铸铁用的木炭,河流水车提供铸铁所需要的动力。
当然现在也是极好,只是动力来源彻底替换为高压蒸汽。
这家铸铁厂有几百年的历史,是第三主议员的家族产业。
才进铸铁厂,姜秦远远就听见了一群铸铁工人的咒骂和哄闹。
“汉森,你怎么在这里?”姜秦在一个小角落里遇见了副主教。
汉森可从来不怎么喜欢来厂里逛。
“你应该听说了,第七教堂正主教从教皇国安全顺利归来,我们互相看着烦,出来清静清静。”汉森盯着闹事工人们,缓缓说道:“现在铸铁厂有点麻烦,几乎是全厂的工人都联合起来了,将整个场围得水泄不通,不好直接离开。”
“有什么原因吗?”姜秦问道。
汉森皱着眉,目光搜索在人群中,解释道:“因为伯顿,他今早又削减了残疾工人的赔偿金,还有工人薪水,听说降得非常狠,以及他今天毫不客气地赶走了死了丈夫快饿死的母子五人,终于引爆了怒火。”
“听起来不是很仗义,不过这在平常是很小的事。”姜秦也看向人群,发现了几个熟面孔,工厂区各地难民暴动时都能见到了熟面孔,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铸铁厂本就是工厂区压榨工人最不留情面的工厂,另一方面是有人在刻意带动情绪渲染怒火。
汉森倒是无所谓,讽刺道:“问题在于铸铁厂的股东们黑心过头,矛盾深深积压,甚至让黛尔兰工人和洛伦撒工人都统一战线,还有许多借着声势企图分一杯羹的难民。”
雷克萨铸铁厂的股东们是出了名的不像人,伯顿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盘剥的手段导致工人死亡率都快赶得上百年前的城邦保卫战。
所以在面对铸铁厂时,这些反对者们不论出身户籍职业,牢牢团结。
“虽说是迟早的事,但也足够巧合。”姜秦把弗朗西斯将军关于卡隆炮图纸的事告知汉森,二人都能意识到当前暴动是洛伦撒探子的又一杰作。
“去工程室,洛伦撒的间谍必然可能已经到了。”现在工人们都聚集在门口大广场游行示威,工厂内部现在没什么人,是探子们窃取卡隆炮图纸的最好时机。
姜秦冲向工厂深处的三层石质建筑,那是专门留给工程室使用的办公室。
他带上面具,展露恶魔姿态,袖口伸出一道锁链射向一根石柱,将自己快速拉去。
撒婪面具可以让姜秦提高对剧烈情绪的敏感性,越过厚厚墙壁,他感知到了五名超凡者、十多个探子的紧张,以及多名军事工程师的惊慌。
其中一个超凡者,是瘴鼠信徒!
姜秦已经看到那股惨绿瘴气。
……
“详细图纸在哪里!”
工程室内,为首超凡者挺着鹰钩鼻,抓住一个瘦弱男人的脑袋按在桌上,手里握着一根顺手捡来的铁棍,不由分说先打三棍。
他身边一地尸体,大多是武装税吏,小部分是超凡者,死相都极惨。
“不只是那种新式火炮的,我知道雷克萨铸铁厂还承担了一部分纯铁蒸汽船的研究,把一切参数和图纸都交给我!”
挨了打的工程师用余光瞄向那些死掉的护卫,见识了眼前人的强大和狠辣已经吓破胆,早早打定主意要将一切机密全盘奉上,绝不嘴硬。
但他还来得及张口,眼前男人就已经一秒三棍抡在自己嘴上,疼得自己只能哼哼,说不出话,心里暗暗发苦。
“不愧是黛尔兰工程师,忠诚性就是高,看来还是下手太轻了。”鹰钩鼻超凡者点动脑袋,完全高估了工程师们的忠诚性,开始酝酿下一轮的一秒六棍。
“弗莱彻,有人来了!”瘴鼠信徒的深绿瞳孔看向窗外一个深红风衣,白内衬黑长裤,浑身都是硫磺火的恶魔袭来。
他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存在。
“恶魔?黛尔兰怎么会有这东西,黛尔兰贵族不是最讨厌吞服硫磺吗?”弗莱彻扔下工程师,还以为有第三方势力也觊觎这些图纸。
液态不沸腾的银色金属从他指尖滴落,没落到地面就蒸发殆尽,一个靠得近些的工程师的牙齿和头发仅在几秒内全数脱落,皮肤变得干枯发红,肌肉无规则震颤。
弗莱彻彻底激活自己的汞姿态,高声质问道:
“恶魔,你为谁而来?”
回应他的是一柄六连开火的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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