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受恩宠——樊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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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盖，字华宗，庐江人，隋朝官员，历任枞阳太守、辰州剌史、武威太守、金紫光禄大夫、民部尚书、东都留守等职。为官清廉谨慎，不纳贿赂，治军严格，因平叛有功，封爵建安侯，进爵为济公。去世时七十二岁，万余人为他送葬，武威民吏痛悼，立碑颂德。

樊子盖，祖父樊道则，是南朝梁越州刺史，父亲樊儒，在侯景之乱时投奔北齐，官至仁州刺史。樊子盖初为北齐武兴王高普的行参军，后出京任慎县县令，东汝、北陈二郡的太守，员外散骑常侍，封爵富阳县侯，食邑五百户。北周武帝宇文邕灭北齐，樊子盖投降北周，宇文邕授任他为仪同三司、郢州刺史。

隋文帝杨坚受周禅让，建立隋朝，樊子盖以仪同身份统领乡兵，后授任枞阳太守。在平灭南陈的战争中，因功加授上开府，改封为上蔡县伯，食邑七百户，并赐他缣帛三千段，粟米九千斛，授任辰州刺史，不久调任嵩州刺史。恰逢母丧离职，授任他为齐州刺史，樊子盖推辞，朝廷不许推辞，转任循州总管，同意他相机行事。樊子盖入京，上奏朝廷岭南地图，朝廷赐他良马和其他杂物，让他统领四州，令他回到任上去，派光禄少卿柳謇之在灞上为他饯行。

隋炀帝杨广即位，将樊子盖调回京师，转任凉州刺史，樊子盖对隋炀帝说：“我从居住岭南，至今已经十年了，犬马之情，不胜恋恋，我想在朝廷奔走当差，万死无恨。”隋炀帝赐给他缣采三百段，安慰、鼓励他，让他到凉州赴任。后来，授任他为银青光禄大夫、武威太守，以仁政闻名。

入京朝拜，隋炀帝把他带到内殿，特别夸赞他，并下诏书说：“设官之道，必在用贤；安民之术，莫如仁政。龚、汲振仁德教化于前，张、杜垂清风廉政于后，共治天下，真是好地方官。樊子盖干练、敏锐，品性清廉，从出守西边以来，仁爱为先，安抚有方，恩威得宜，处在脂膏之中而不揩油，喝了贪泉之水怎可改变他的品性？所以他能政绩突出，考察官吏，他为第一。凡是在官位上的，没有哪个不是王臣，如能人人都想奉公尽职，各人施展其才能，我将垂拱而治，何愁天下不治呢？”于是提拔他为金紫光禄大夫，赐给他上千段缣帛，让他继续担任武威太守。

隋炀帝西巡，将要前往吐谷浑，樊子盖因那里多有瘴气，献青木香以防雾露。隋炀帝回来，对他说：“人人都说你很清白，真这样吗？”樊子盖谢罪说：“我怎敢自称清廉，只是小心谨慎，不敢受贿罢了。”因此赐给他美食一百多斛。隋炀帝又下诏书说：“搞好道德教化，真是通用的治民办法，惩恶扬善，以明升降。我亲自视察黄河以北地区，观察民风，经历各郡县，我都要考察政绩。这里很少遵守法令，大多触犯刑律。但金紫光禄大夫、武威太守樊子盖，操行清廉，始终不渝，立身正派，为政简明。他恩威并举，宽严兼济，所以百姓怕他爱他，不至于迫使他把政治搞得很严酷。他实在有养民的大功绩，实在是国家的好大臣，应加以褒奖，以弘扬正气。授他右光禄大夫，仍旧担任武威太守。”赐给他缣帛一千匹，粮食二千斛。樊子盖又自陈说：“我是南方人，到了西边，常为外臣，未当京官，不能陪皇上，侍奉您。我死在边城，没有遗恨，只请陛下明察。”隋炀帝说：“你侍奉我，只不过侍奉一个人罢了，把西边委托给你，你就是万人之敌，应该明白我的用意。”

隋炀帝到陇川宫避暑，又说想到河西去，樊子盖盼望隋炀帝前去，巡视凉州。隋炀帝知道他的心思，于是下诏说：“你向来心怀忠诚，听说我西幸，欣然盼望我去。你的耿耿忠心，真应嘉奖。应该保持这种纯洁的忠诚，直到最后。”同年，他到江都宫朝见隋炀帝，隋炀帝对他说：“富贵了却不回故乡，就像穿着锦绣而夜里走路一样。”隋炀帝让樊子盖的故乡庐江郡筹办三千人的大聚会，赐给米麦六千石，让樊子盖回故乡拜谒祖坟，宴请父老乡亲，当时的人都以此为荣，樊子盖回京后，授任民部尚书。

当时突厥的处罗可汗和高昌王都与朝廷通好，隋炀帝又让樊子盖任武威太守，与突厥、高昌两国打交道。隋炀帝发兵辽东，征讨高句丽，调任樊子盖为左武卫将军，领兵出长岑道。后因要给隋炀帝当宿卫，没能去成，提拔他为左光禄大夫，依旧担任民部尚书。隋炀帝回东都洛阳，任命樊子盖为涿郡留守。

隋炀帝又到辽东，命樊子盖为东都留守，适逢杨玄感造反，军逼东都。樊子盖派河南赞治裴弘策迎击叛军，反为叛军所败，樊子盖于是杀了裴弘策，国子祭酒杨汪对他稍有不恭，樊子盖又要杀他。杨汪下拜谢罪，叩头叩出血来，很久以后才释免他，于是三军没有不怕他的，将官们不敢抬头看他。杨玄感每次用尽精锐攻打东都，樊子盖都是不慌不忙地布防，叛军一来就被打败，所以很久不能打下东都，刚好来护儿的援兵到了，杨玄感就解除对东都的包围而离去，樊子盖总共杀死的叛军有几万人。

樊子盖任检校河南内史，隋炀帝到了高阳，他追到隋炀帝处，继而引他拜见隋炀帝，隋炀帝迎接并慰劳他说：“往日汉高祖留萧何于关西，光武帝把河内委托给寇恂，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樊子盖拜谢说：“我任重才小，怎可与这两位贤人相比？只因陛下威灵，小盗不值得清除罢了。”隋炀帝升他为光禄大夫，封爵建安侯，仍旧担任民部尚书，赐他缣帛三千匹，女乐五十人。樊子盖推让不受，隋炀帝不允许，回头对樊子盖说：“我让越王杨侗留守东都，以显示皇家子孙重要。国家大事，最终还是要委托给你。你特别应该稳重一点，有五百甲士保护，才能出门，这也是勇士注重防身的意思。对那些无赖之徒和图谋不轨的就杀了他们。凡是可以施行的，就不要麻烦上奏了。现在，特为你别造一枚玉麟符，以取代铜兽符。”又指着越王杨侗、代王杨侑说：“我把这两个孙子交给你和卫文升，你要选择那些有德有才的人教导他们。是动还是静，要想想这么做行不行。”于是赐给樊子盖良田、府第。

隋炀帝回到东都，对樊子盖说：“杨玄感造反，这是神明故意用这显示你的赤胆忠心罢了。给你加官晋爵，我应该有所指示。”当日下诏，进封樊子盖为济公，说他功济天下，特意为他起这个爵名，并没有“济”这个郡国，赐他缣帛三千匹，奴婢二十口。樊子盖后来和苏威、宇文述在积翠亭陪隋炀帝饮宴，隋炀帝亲自用金杯劝樊子盖喝酒，说：“好计谋要等你拿出来，就把这个金杯赐给你，以作为永远的祥瑞之物。”并赐樊子盖罗绮上百匹。

樊子盖跟随隋炀帝到汾阳宫，到了雁门，隋炀帝遭突厥围困，屡战不利。隋炀帝想用精锐的骑兵突围出去，樊子盖劝阻说：“陛下是万乘之主，岂能轻忽？一朝狼狈，追悔不及，不如守城以挫其锐气，四面的援兵，可立而待。陛下有什么可担心的，以至要亲自突围呢？”他因此而垂泪哭泣说：“请陛下暂停辽东战争，以慰天下，圣上亲自出去安抚众人，厚加赏赐，人心自奋，不足为忧。”隋炀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隋炀帝诏令天下各郡招募士兵，各地郡守、县令各自率部赶来救难，援兵稍至，于是突厥解除对雁门的包围，撤兵离去。纳言苏威追论赏赐太重了，应该斟酌一下，樊子盖坚持说不能失信，隋炀帝说：“你想收买人心吗？”樊子盖默然，不敢回答，随隋炀帝回到东都。

当时，绛城反贼敬般陀、柴保昌等人率兵数万，汾阳、晋阳一带深以为苦。隋炀帝诏令樊子盖调关中兵士，讨伐敬盘陀、柴保昌等。当时人多物盛，樊子盖不分善恶，把汾水以北的村落全部烧毁，百姓十分惊骇，都去作强盗，有些来投降的，不管老少全部活埋。樊子盖拥有数万之众，却连年不能破贼，隋炀帝又诏令调他回京，樊子盖又率兵进攻宜阳反贼，因病作罢。

樊子盖在京都府第去世，时年七十二岁，隋炀帝悲伤很久，回头对黄门侍郎裴矩说：“子盖临终时有什么话没有？”裴矩回答说：“子盖病重时，深以皇上雁门被困为耻。”隋炀帝听后，叹息不已，让百官到樊府吊唁，赐樊家缣帛三百匹，米五百斛，追赠樊子盖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号为“景”。为樊子盖送葬的有一万多人，武威的官吏百姓听说他去世了，没有不嗟叹痛惜的，并为他立碑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