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两个副本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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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六年，公元1588年8月1日，盛政和秦元所率一千八百兵自辽阳赶赴广宁与花虎汇合，花虎在形式上接受野人女真各部族首领的投降，将整个女真三大部纳入大唐帝国的法理领土版图中。

与此同时明军方面，闻知唐军集结重兵已经攻克广宁和义州，唯恐锦州有失，然后一路失到山海关，辽西巡抚朱正色急忙砸锅卖铁的向锦州前线输送兵力。朱巡抚是咬紧牙关，一咬牙一跺脚，第一时间向锦州派遣了足足一千人的援军，这是他抚标可调度的全部兵力。再想多要，等朝廷支派的援辽兵马吧，辽西离京师很近的。

故而当花虎在广宁与盛政汇合时，不敢轻慢忽视的明国中央紧急派军支援，有从宣府和蓟州抽调的三百边军精兵，有从保定府调派来的纸面上的三千兵，总计三千三百人支援辽西，一度让明国辽西军团兵力大增上千人。

明军如临大敌也如坐针毡，但花虎自家人知自家事，年初的锐气已经磨没了，久战沙场师老兵疲不穿鲁缟，平定女真征战草原攻打明国，各种损耗倘若再战必须考虑粮草问题。而除了粮草问题，花虎的身体委实禁不住再战下去了。

此外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西海军远离家乡远离故土征战五个月将近半年，将士们想家了。

其他军不重要，西海军是唐军战力的核心，花虎很难不重视。

于是乎总总因素下的八月形成一则奇观，明军在不断从关内抽离血液抽离养分，在保证关西大军和江淮大军不动的前提下，给关外辽西补血。唐军则反过来，先是距离最远的左右豹韬卫第一批撤退返回熊津郡与临屯郡，然后是左右武卫返回江汉郡与月支郡，最后一批撤退的是左右骁卫回带方郡苍海郡。

四卫大军退回郡内的同时，花虎的主力也渐渐挪动，除开必要防守广宁义州的兵力外，大部队回到三岔河西岸。

到此时业已九月中旬，见唐军撤兵明军松气，守备锦州并未起兵夺回失地。

…………

时间线缓缓流动，大唐朝廷收到花虎捷报如何处断暂且不表，只说钟金这边依然在打探成斐的消息。经过努力成斐的生死依然未知，但西蒙古的状况却被钟金打探清楚，顺着草原上凉爽的风，飞到还未完工，但已经有商贾来交易货物的通辽城。

从万历十一年九月，利欲熏心的军官私吞开拨银发财，结果逼反一千援辽宁夏镇士卒开始；到万历十六年七月，参战各方均伤亡惨重消耗巨大无力再战为结束，历时近五年的大明王朝宁夏之役/关西之役/西虏之役宣告结束……不能说结束，只是个暂停罢了。

是役明军惨胜如败，为剿灭一千叛军，先后犯各种错误导致宁夏地方重要势力的哱拜、哱承恩父子在平叛的关键时刻叛乱，连锁导致让蒙古人身份的哱拜父子把蒙古右翼三万户拉下水，将战争扩大化。战争性质从平乱变御虏，便是长达五年时间的原因。

战役之初宁夏丢失，明军抓住关键痛点，集结关西七卫并宁夏、固原、延绥、甘肃四镇边军主力，也既明军关西主力精锐，与叛军和蒙军反复争夺宁夏平原一带的控制。从战役开始到战役结束，宁夏城是明军战略目标的核心，死都不松嘴的那种。

恰恰正因明军关西主力精锐东调争夺宁夏，令辛爱黄台吉和扯立克两代汗王心无旁骛的集结主力集结力量死磕河西走廊和湟水谷地。扯立克在吸取老爹辛爱黄台吉主力与明军主力争夺宁夏惨败的教训，继续走青海路避开主力的对决，团结河西走廊四周的永谢布恩克跌儿大成台吉、四叔丙兔、火落赤台吉、宾兔台吉，引诱策反会川土司赵永在为首的湟水藏人土司势力共襄盛举。

在各方豪杰的并力相助下，扯立克先后攻占西宁、庄浪、碾伯三卫，与游牧大小松山的宾兔台吉势力连线，一手断湟隔开河西留守明军与宁夏明军主力的联系。第二步攻占镇番、永昌两卫，阻断甘州以西的明军支援，就像切肉一样把重镇凉州孤立，团团包围的攻打。凉州之战历时近七个月的漫长，扯立克先拔掉古浪所，破除掎角之势，最后才攻克凉州并屠城。

扯立克下令，汉儿凡高过车轮者皆斩，是故蒙军破城男子皆杀女子皆辱，黄口小儿古稀老妇皆不能免。

凉州失守，通讯彻底断绝，兵力虚弱的河西明军这下连理论援军的可能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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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立克继续西进，一手切香肠战术，搭配成吉思汗战法，攻陷高台所阻隔甘州肃州明军，攻陷山单卫扫荡明军堡垒进一步孤立甘州，最后团团包围甘州开始漫长的围攻。

因钟金的缺席分薄了力量，扯立克深感兵力不足，于是他便从长城内部破开长城，从嘉峪关的后面拿下嘉峪关，同时利诱许割肃州之地的条件下，请得中亚雄主叶尔羌汗国阿不都克里木汗出兵入嘉峪关，攻打肃州卫。

叶尔羌军与蒙古军不同，列装大量火器的叶尔羌军攻坚效率要比扯立克强上不少，加之圣战观念的影响，战力颇为强悍，用自己的力量拿走了肃州。

肃州明军奋力抵抗，男儿健妇皆披甲执锐上城杀敌，与叶尔羌军血战。叶尔羌军不比蒙古军，阿不都克里木麾下有火枪兵三四千人，使用中亚制式糌粑拉火绳枪，更有赞巴拉克炮数门，能摆骆驼城与明军对轰对射。叶尔羌军火器犀利，乃是西亚霸主、绿色罗马、奥斯曼帝国派员来中亚指导督造的，传承在奥斯曼这枝与基督徒对战，有丰富经验的军事强国。故而叶尔羌军装备比蒙古军精良，战力不俗，明军血战死战，最终不敌城破。

叶尔羌军入城，习惯性劫掠财富，又因肃州死命抵抗而屠戮泄愤。劫掠数日后，阿不都克里木命令摧毁城中寺庙，寺院僧侣无论僧尼皆杀，改建为自家信仰绿色寺院。又令强制该信，今后不得食猪，女子蒙纱，男子信教，不得祭拜父母祖先，每日礼拜只许向珍珠下跪磕头……凡此种种，肃州之民不从，叶尔羌军遂尽杀满城老弱残疾、妇孺僧俗，于是肃州竟为死城，人马无尺寸能立。

满城死尸，阿不都克里木没有留存心意，令隳肃州城。于是汉家酒泉，大唐肃州，四郡明珠，泯然黄土狂沙。后叶尔羌人虽另择址筑肃州城堡，以为军事要塞扼守河西新域，已非诸夏之酒泉肃州。

肃州城陷，阿不都克里木令肃州全境军民该信绿色，不从，逐克堡寨，汉蒙军民多死，百无存一。余者南遁祁连山中，军民饥为野人，多死。

扯立克见叶尔羌军火器犀利，探得来处便和叶尔羌在同盟基础上加码秦晋之好和互为安达三层baffle，高价购买叶尔羌军火器应急之余，另外派遣人员远赴中亚布哈拉城，购买火器。

甘州明军不知肃州近况，浴血死守，坚持一年最终城破，蒙军屠城，妇孺多投水投井者致堵塞。至此最后一面大明的旗帜落下，精明落泪……五年之期已到，扯立克尽取河西湟中。

都打不动了，明蒙和谈暂时停火，双方以现有控制区为界。而西线南端的疆界因游牧莽剌川、捏工川的游牧势力威胁，明军虚弱无力驱赶消灭，三边总督郑洛理智的进行‘自己擅作主张’的缩边，临时放弃了积石关、土门关、俺陇关、羊撒关、三岔关、莲花寨、索南巴寨、浞泥寨、洮州寨、定羌城、归德所、洮州卫共计五关五寨一城一所一卫的大片土地，势力完全退缩回黄河-洮水-岷州卫这条线以东。复回陇山，复失熙河。

此后蒙古人翻越岷山南入松潘卫，游牧松潘草原，致使明国再度缩边，弃松潘卫及诸川康安抚司，以至蜀中震动，都是后话。

郑洛虽然向西缩边弃地，但向北并没有。因为明军始终没有放弃宁夏城，宁夏城掌握在手，宁夏地方牢牢在手，北线固若金汤这才沾个惨胜，不然就是惨败了。

可以想见，宁夏要是丢了，延绥镇侧翼大破绽，明军的北线就得大幅度全面的向后退，一头退回横山一线，中间退回葫芦河谷，加上洮水划界的西线，日月重开大宋天了。

是以明蒙划定西北疆界，扯力克向圣旨三跪九叩口呼罪臣云云，进贡明皇金银、宝玉、名马、貂皮虎皮等若干，并向传旨太监、官员等例行孝敬。于是明蒙五载干戈，无数血腥屠戮，无数军民血战牺牲，无数城池堡寨被屠妇孺受辱，都是一场误会。扯力克依然是大明顺义王，明国封贡依旧。

…………

知道消息，花虎趴在桌上拄腮思索，这下明军的关西精锐腾出手了，休整恢复过后是去江南还是来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