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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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红尘妩媚，万般绚烂，我可不舍得就此遁入空门。”
众人还未走到东厢门口，便见到苏玉自寺外踏空而至，宛若鸿毛般轻飘飘落在他们面前。
刘应一脸震惊，但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孔后，更是被骇得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国，国师？”
他收刮脑海中的往日记忆，将苏玉与曾经见过的一幅画像对应起来。
三年前，他与清水观的老观主带着数人强行穿过妖怪山，沿损毁的官道一路北上，成功去到了百里外的白堤城。
在那城中，久居水泊镇，与外界断联数年的一行人得知了许多重大消息。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两件事。
其一是楚国先帝驾崩，原宣平王依诏赴京畿，敬天地，礼鬼神，继位登基，号宣平帝。
另一件事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身井禾观的前国师隐退，一位年仅二十余岁的仙师骑龙而至，在宣平帝的恭请下入住钦天监，封任新国师。
刘应此前怎么也不会想到，顾泽他们口中所说的苏前辈，竟然就是三年前他在白堤城画像中所见的当朝楚国国师！
“哦？你认得我？”
苏玉讶然。
他在楚国的确有着这一层身份，具体缘由还得追溯到八年前与阴府一战。
其中牵扯太多，过程复杂，最后更是稀里糊涂的坐上了一国国师的位置。
不过，他自从入职钦天监以来便很少露面，除了皇帝与一些大臣外，绝大多数官员都未曾亲眼见过他，更别说素有穷山恶水之称的南疆的一个捕头了。
“我曾在白堤城城隍庙见过您的画像。”
刘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心中满是激动。
回想当时的景象，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一位存在于人间的道家仙修，其在神龛上所摆放的位置竟比享誉万千百姓香火的城隍大人还要高。
这可是楚国历任国师都不曾有过的现象。
“你们找我何事？”
苏玉目光落在刘应身上，缓缓开口询问道。
玩家们能将他一同带来，不用想肯定是遇见了解决不了的麻烦，要求助他这个推进主线剧情的Npc了。
不待顾泽几人述说前因后果。
刘应嘭的一声重重跪下，低头叩首，脑袋结结实实的砸在寺庙地面的石板上。
“请国师大人驱邪斩魔，还水泊镇太平。”
苏玉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竟会行此大礼。
他伸手将前者扶起：“我既为国师，荡清这人间的邪祟鬼怪自是分内之事，和我仔细说说。”
刘应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得到当朝国师的承诺，他不再犹豫，一五一十的将关于山鬼的所知消息全部说出，事无巨细，足足讲了一刻钟，比告知顾泽几人的更多了许多内容。
听完了他的话，苏玉微微蹙眉。
如此说来，那妖怪山中的山鬼真实跟脚乃是司马家某代在冥土担任白堤城城隍的先祖，后经变故疯魔，冲出阴冥，落在水泊镇外山潭中，为害一方，沦为神智浑噩的邪祟。
那山鬼所展现的其他面孔又是什么原因？
念及至此，他袖袍一挥，施展法力将先前于山鬼那里见到了十余个面孔勾显而出，展现在几人面前。
“这些人你可认得？”
“这……？”
刘应目光扫过，在其中三个面孔上停留，呼吸一滞：“我认识三个。”
他一一指出，说道：“这个是清水观的老观主，这个是静宁寺的前任主持，至于这位……”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吐出。
“是我刘家的祖宗，死后变作神仙，成了水泊镇的土地。”
苏玉略感意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节哀，他们的神魂已被山鬼吞噬，真灵散入天地，难以再入轮回了。”
“他们都死了？”
“恩。”
“怎么可能？”刘应说话的音调不自觉提高了许多：“老观主明明就在清水观里，他怎么可能已死？”
听到这话，苏玉却是摇摇头。
他虽然看不明白山鬼的而今的状态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但可以肯定那些面孔都是被吞噬的灵魂。
包括白堤城的城隍在内，尽皆已死。
“不过你既然如此这么说了，那便随我一起去清水观看看吧。”
苏玉挥手间，一阵无形清风徐来，将惊讶的众人抬升而起，送入空中。
他们的身形飘飘荡荡，宛若青舟驾水，径直朝着水泊镇西面的清水观腾飞而去。
刘应骇然，震惊于国师的手段。
至于顾泽几人则是满脸的兴奋，彼此抓着，在半空中互相借力蹦了蹦，一点也不担心从高处掉下去摔死。
“这就是筑基境界的法术。”
“好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做到这样啊？”
“等我到了第二境，我要御剑飞行！”
“你个武修飞什么飞？”孙清雅瞥了顾泽一眼：“没看过商城卖的《修行手册》吗？武修注重肉身，不擅道法，除非掌握特殊手段，不然只有到了第三境才能凭武道罡风踏空飞行。”
顾泽愣了愣：“有这本攻略吗？”
“当然有！”
孙清雅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群家伙一进游戏就知道到处作妖。
哪像自己？在牢里的时候几乎将商城所有能看的免费书籍全都刷了一遍。
御风的速度很快，玩家们只体验了一小会儿飞在天上的新鲜感，回过神来时已站在了清水观的门前。
若无其事的走入其中，顾泽自告奋勇的找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小道士，大大咧咧言明来意：“我们要见老观主。”
那小道士看了几人一眼，想也没想的摇摇头：“回去吧，老观主谁也不见。”
“真的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就算是里正来了都不行。”小道士肯定的回答道。
这是师傅教给他的原话。
顾泽挑了挑眉毛：“当朝国师亲至也不见？”
“不……”
小道士刚想说不见，但仔细一听发觉对方说的身份高得似乎有些离谱，一时语塞，拿不定主意。
一国国师，那可是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大人物，见与不见他可做不得主。
他在几人中扫视一圈，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气质明显异于常人的苏玉身上。
“你是国师？”
苏玉淡淡一笑：“若是宣平帝这几年没有其他想法的话，我依然还是国师，至少三年前离京的时候是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