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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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陈烈修炼的是火系法术，点火这事手拿把掐，不一会，篝火熊熊燃起，刘家人将没有打稀烂的蝙蝠洗净，清理内脏，再用树枝穿起来，交给许印烧烤。
这种“偏门儿”吃法，大多是行走野外实在没了口粮时才用，别说玉澜公主，就是陈烈、刘月满、刘月山这样的富贵人家出身也没吃过。惟独刘离曾多次出入危险之地历练，偶尔以这样方式充饥，所以见了也不奇怪，只不过许印的烤法却让刘离看得稀奇。
“这玩意肉太瘦，一烤就干。”许印在蝙蝠身上割出一排排口子，又去补给箱中取出一块肥猪肉，将肥膘切片儿系在蝙蝠上，才送到火上去烤，一边烤一边还说：“肥肉上面的油烤下来，流在蝙蝠上，既嫩又香，还能除异味。”
玉澜公主、刘月满、刘月山齐齐皱眉，不愿上前。刘离按着许印做法，一只一只处置蝙蝠，绑上肥膘。陈烈美滋滋地凑在许印身边，贪婪地闻了闻，说道：“哎呀，真香！”
“别特么光瞅，举着！”许印将蝙蝠串儿交给陈烈举着，又在补给箱中翻出几样调料，好在不止有盐和香料，还有坚果、芝麻，许印将佐料捧到篝火旁，拍碎混合，又在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竟是辣椒面。
“卧槽！大侄子，这玩意儿你也随身带着？”
“这就是雏儿和老江湖的区别！”许印撇撇嘴，不屑说道：“行走江湖，没有石灰粉，必揣辣椒面儿！”
不消一会，烤蝙蝠的肉香飘散，许印一层层撒上香料，最后铺上辣椒面儿，终于烤成。陈烈不顾别人，拽下一只、上口便咬，那给劲儿的烧烤香让陈烈大唤过瘾。许印骂了一句“没出息”，起身将烤蝙蝠送到玉澜公主前，玉澜公主皱皱眉，没伸手去拿，许印好歹将一只塞在她手中，转头又将烤蝙蝠送到刘家二位长老面前，这二人可不敢拒绝，一人拿了一只，笑着道谢，却一直没下狠心张嘴。
陈烈和刘离越吃越香，用啥词儿形容？大快朵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许印觉得都不合适，还是那句“饿疯了的狗看见了屎”最贴切，许印上前抢过陈烈手中的蝙蝠串儿，骂道：“特么的慢点！这一眼没瞧住，十多只蝙蝠被你吃肚子里去了！”
陈烈与许印抢来抢去，狼狈的吃相让刘月满、刘月山不禁疑惑，二人各自撕下一小块儿肉，尝试着放在口中咀嚼，这一尝不要紧，二人登时眼冒精光，捧起蝙蝠就啃。玉澜公主也疑惑了……背过身，狠心尝了一小口……
“咳咳。”玉澜公主故意轻咳两声，众人懂事儿，皆瞧过去，玉澜公主平静地道：“那个……拿一串儿，送到我帐篷里来。”
“不……两……三串儿。”玉澜公主掀开帐篷帘子时，叮嘱说道。
许印撇撇嘴，瞧着帐篷，叨咕道：“切，死要面子活受罪……”
许印从陈烈、刘离手中抢来三串儿烤蝙蝠，拿着给玉澜公主送去，刚一掀开帐篷门帘儿，就看玉澜公主捧着烤蝙蝠在啃。许印进来帐篷也没通报，弄得玉澜公主一慌张，下意识将烤蝙蝠藏在身后。
“装啥？敞开了吃呗！”许印将三串儿烤蝙蝠塞在玉澜公主手中。
玉澜公主不高兴，狠狠咬了一口烤蝙蝠，说道：“要你管！？”
许印没继续和她插科打诨，悄声说道：“今晚安宁不了，心里有个准备。”
“怎么了？”
“现在还不知道。”许印说道：“随机应变吧。”
玉澜公主点了点头。
许印起身便往帐篷外去，到了门口，忽地又转身去看玉澜公主，脸上浮现欣慰的微笑。尤其那深情的眼神，竟然瞧得玉澜公主心里不踏实……
“你知道……天下间最美的是什么么？”许印柔声说道。
玉澜公主与许印四目相对，一时间隐隐小鹿乱跳，面色微红……玉澜公主不自觉放下了手中的烤蝙蝠，低下头去，心中暗暗怨了句：“讨厌……”
许印轻轻一叹，说道：“天下间最美的，就是眼前的……”
玉澜公主脸红到了耳根……
“人间烟火……”
“嗯？！”玉澜公主猛地抬头，瞪着许印。
帐篷中惟有红色的宝石散漫着亮光，许印哪瞧得清？这时依旧不知深浅地说道：“别傻呆呆地了，赶紧吃罢。”
许印转头走了！
玉澜公主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
许印耳朵实在太“尖”，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动静，回头掀起帘子，叮嘱道：“别彪乎乎的，那蝙蝠骨头你也嚼？”
“嗖！”
一只啃了一半儿的烤蝙蝠烀在了许印脸上……
许印悻悻坐在陈烈边上，拿陈烈的衣摆蹭着脸上的油。
“你特么！”陈烈刚要骂人，许印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悄悄问道：“你那飞刀还剩多少？”
“九个。”陈烈咽了咽嘴里的肉，说道：“总共就打了九个。”
“嗯？”许印奇怪道：“那你之前练飞刀，扔得啥玩意？”
“砖头儿啊！”陈烈说道：“你们院儿里的砖头都被我拣起来带着了……”
许印登时十分赞许，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好样的！来，把你的刀囊给我……”
“为啥？！”
“特么一会儿真有啥糟心事，飞刀在你手里管用还是在我手里管用？！”
陈烈不情愿地将刀囊递给许印，许印刚将刀囊围在腰间，刘离忍不住问道：“大人如何知道今夜还要有事发生？”
“猜的。”许印诌道。
“嗯？！”陈烈、刘离俱是一愣。
许印一指陈烈，说道：“有这衰货在，今儿下午没被毒死，只能算是三千劫难过了第一劫！”
“特么的！把刀囊还我！”
许印一指烤蝙蝠，说道：“你再不吃，一会儿都没了！”
陈烈抓起蝙蝠又吃了起来。
“好香气！！”一苍老声音自林中传来。
听见声音，许印、陈烈和刘家人齐齐往林中瞧。须臾，一老人拄着拐棍蹒跚走出，施礼道：“打扰各位好汉！小老儿赶路去往都城，却不料深夜才至此地，实在饥肠辘辘，能否讨口吃喝？”
刘离站起身，回礼道：“老人家这边来，烤烤火，歇息一下，我们还有些烤蝙蝠剩余，请老人家吃。”
许印斜眼瞧了瞧老人，没吱声。陈烈听见这话，却急忙又抓了一只烤蝙蝠狼吞虎咽起来。
老人坐在篝火边，接过流离递过来的一只烤蝙蝠，一口口吃起来，边吃还边赞叹手艺好、味道香。刘离常年闯荡在外，是妥妥的场面人，懂交际，这时攀谈起来，问道：“老人家哪里人？怎么大晚上的赶路？”
老人边吃边答，说自己是三里坡的农户，月前大地震动，家中老屋墙体开裂，眼看就住不得人了。实在没办法，便想着往都城去寻女儿。他女儿嫁了都城里的富户，这一趟多少要点钱回来，把老屋修一修。
“地震？”陈烈边吃边呜噜呜噜地说道：“是不是你遭鼎劈那时候？”
许印白了陈烈一眼，说道：“一会打雷噎死你！”
老人这时才去端详许印，皱了皱眉头，又瞧了瞧陈烈，似乎什么事情教他犹豫，想说又不敢说。刘离又递上一只烤蝙蝠，顺口问道：“老人家，是有什么话想叮嘱么？”
“这……”老人尴尬一笑，低头吃了两口肉，终于抬头说道：“小老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离瞧了眼许印、陈烈，见二人无有异议，便笑道：“老人家但说无妨。”
老人笑着点点头，将烤蝙蝠放置一边，抬眼先看许印，说道：“小老儿虽然没修炼过法术，可年轻时却有机缘，得高人传授命理之术，可占卜吉凶祸福……这位小老爷福泽深厚，却近日常遭坎坷，若不好生指点辟易，只怕霉运纠缠不休……”
许印抬抬眉毛，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嗯……有道理。”
“这位富态的小老爷，却更麻烦……”老人轻轻一叹，说道：“小老爷心思无邪、富贵傍身，只是富贵安康之命只有三两，享受了十几年，眼前怕要到头儿了……”
“啥玩意只有三两？”陈烈懵然问道。
老人捋捋胡须，沉声说道：“所谓人间富贵命，天赐共计十六两。因天地本就不足，遁去其一，故婴人初生可得十五，而后又有前生自作恶祟、今生父母为祸，将各去其三；此外，天时之乱，当去其二；地利之缺，可去其二；世人为祸，亦去其二，如此还剩三两。此上苍怜见，不再剥夺，然富贵安康也到了头儿了。”
“啥意思？”陈烈懵乎乎地看看老人，又看了看老人身旁的刘离。
“就是说，你这倒霉催的，能遇到的倒霉事都遇到了，所以你差不多要嗝儿屁了！”许印手揣袖子答道。
“凭什么？！”陈烈急了，一指许印，问老人道：“这货呢？！他剩几两？”
老人笑着应了一下，看向许印，沉思一会答道：“五两……”
“啥玩意？！”陈烈一个蹦高，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急道：“特么的！他特么一个遭雷劈的命，居然比我命好？！”
“你急个什么玩意？”许印凑过去，猥琐笑道：“和我比？你满世界打听打听，谁被雷劈过两次？”
“嗯？”陈烈愣了。
这时，老人劝道：“两位小老爷不要争执了，小老儿只是瞧面相来说，不见得准。”
“那咋弄能准？”陈烈问道。
老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可以瞧一下两位小老爷手相么？还有，两位小老爷生辰时日，可否告知？”
“来来！”陈烈这时想绕过篝火，教老人去看手相，却被许印一把拦住。许印说道：“老人家想知道我二人生辰八字？”
“是、是。”老人笑着应道。
“这好办……”许印说着说着，伸手在怀里一掏，竟掏出一把飞刀，笑道：“我的生日不好说，但爷爷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的忌辰！”
许印说罢，飞刀脱手而出，化作一抹寒光，直奔老人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