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半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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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地下百米，冰窖深处

密闭的房间充斥着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呼吸机、心电图机、除颤仪、心肺复苏抢救装备车……任何一台设备的价值都在五十万美元以上，像是大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

唯一与重症监护室不同的是这个房间里竟没有病床，房间的中央摆着台恒温箱，透光外罩下面躺着身穿病号服的男孩，男孩的四肢肌肉群极度纤细，皮肤干枯萎靡没有丝毫血迹，像是命不久矣的垂髫老人，但心电图上的曲线正常稳定，与男孩的体征极不匹配，男孩的脑后被一团类似橡胶的高分子材料包裹着，氧气面罩上的水汽忽明忽现，贴近恒温箱能听见他那均匀的呼吸。

三名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医护人员随时观察着那些价值千金的设备，手里拿着记录表不停写写画画，彷佛时刻心系恒温箱中男孩的安危，却始终与那箱子保持着半步距离，似乎又恐惧着箱里的男孩，不敢靠近。

房间仅有的一块能落脚的空地，一个高挑消瘦的男人站在那里，纯黑色的风衣气质冷峻，但他的脖子上爬满了烧伤似的疤痕，黑色的面罩遮住了男人半边脸颊，露出的那只眼睛带着冷厉如刀子般的光。

执行部原部长，冯·施耐德。

“最近的血检报告出来了么？”施耐德忽然开口，嗓音嘶哑像是台鼓风机。

“这已经是第三次的分析结果了。”医护人员将化验表递给施耐德，“第一次的显示结果与正常的b级混血种相同，三次报告中他的龙血比例逐次递增，现在已经接近a级，不过这种增幅开始趋于稳定了，所以我们决定不再为他注射镇定剂。”

“已经在a级稳定下来了么？”施耐德似乎在喃喃自语，“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活化龙血的低级炼金技术……能分析出原因么？”

“很抱歉，龙血的成分非常复杂，我们目前的技术还不能甄别具体的成分信息。”医护人员摇摇头。

施耐德浏览着那张化验表，又看向恒温箱里瘦弱的男孩，“他多久能醒来？”

其中一名医护人员抬起头，撞上施耐德的目光后迅速移走，那瘆人的光芒着实让人不自在，“可能一下秒，也可能永远醒不来。子弹贯穿了他的大脑，全靠那强悍的活跃龙血支撑，如今他还能活着。”

“但和植物人没差别。”施耐德冷声说，“这种状态已经是死人了对么？”

“抛开医学观点，严格意义上他已经死了，只是一具还在呼吸的尸体。”医护人员点点头。

施耐德没有说话，医疗室里又陷入寂静，仪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每一次清脆的声节跳动，令空气变得更加沉重压抑。

寂静的医疗室忽然响起了咳嗽声，力度很大，让医护人员联想到了患有重度肺结核的病人，每一声咳嗽都是那么声嘶力竭，仿佛一口破锣在敲动，他们齐刷刷看向身后的施耐德，这个需要随身带着呼吸机才能活下去的前任执行部长。

施耐德深吸几口纯净的氧气，嘶哑着说，“继续血检，必须查出他失控的原因，系统里应该有a三年前的血液样本，仔细对照，如果需要技术支持……就让装备部那群疯子参与进来吧，反正他们不是对a唾涎已久了么？”

“教授，恕我直言，”医护人员中最年长的那位说，“龙血不是人类技术能研究明白的，想要弄清a血液中的成分，缺的不是先进科技和人手，而是真正懂炼金术的大师，装备部里没有这样的大师，他们只是一群炸弹狂人。”

这时门响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家伙探进半个头，打量了一圈医疗室里的几人后才推开门，那家伙穿着全封闭生化防护服，脚蹬胶靴，呼吸器、便携式氧气罐一应俱全，防护眼镜上闪着睿智的光。

年长的那位医护人员本想出声呵斥，现在任何一点外界因素都可能导致a出现意外，但他想到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所有设备都是人家提供的，也只好作罢了。

“施耐德部……教授，有人找你。”全副武装那人忽然想起施耐德已经卸任了，旋即换了个称呼。

施耐德一怔，执行部对外宣称他已经暂时休假了，学院里的教学任务他向来不参与的，如今的他可以说是无事一身轻，成天待在冰窖里“虚度光阴”，知道他具体位置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他下意识问，

“谁找我？”

“好像是什么执行官……莱昂……什么洛佩斯来着……”

施耐德面色阴晴变幻，连呼吸也顿了两秒，思索后才缓缓点头，“我知道了。带路。”

离开医疗室带上门前，施耐德停下转身对三名医学部的人说，

“你们需要的炼金术大师，我会找来的……在此之前，别让奈德·詹姆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