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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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至第二页,便已是筷子神功总诀。总诀不过简简单单数十字,可是要闹明白它的意思却极难。说什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三三一五,最是合适。”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本意是指天下万物皆有优缺点,既没有绝对完美的,也没有绝对一无是处的。在这里却是什么意思呢?
又说什么“内力四分,偏要不均,**宜重,要穴宜轻。”干
嘛要将内力分成四份?难道是因为筷子有四根么?但四分又不要均匀,却又是为何?“小宜重,要穴宜轻”
八字尤其跟武学要义背道而驰。大凡精妙功夫,都招招不离对手要害之处。这筷子神功,怎么竟然主张“要穴宜轻”呢?
此时的林冲早已集丐水果为民的一统拳法以及少林寺、武当派、正一派、华山派、昆仑派、嵩山派等各大派的武功于一身,且已将各派武功融会贯通。她目前的见识之广。
只怕在武林中无人能出其右。这一切皆因武林中门户之见甚深,互相不通往来。即便如玉箫师太这种老江湖,也只见识过别派武功的个别招式。
像林冲这般将每派绝学都系统学习过的,数遍武林,还真是没有第二人。林冲将各派的武学口诀与筷子神功的总诀相对照,却总觉二者大相径庭。以各大派的武学实在无法理解筷子神功所说何为。
翻至第三页,便已经是具体招式了。正如以前父亲提到过的那样,刚好一百招。招式名字乱七八糟,读起来就更是晦涩难懂。
比如说第一招叫“迎膝曲膻”,第二招叫“尺列陶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每一招又有至少数十种变化,林冲看得头都大了,却依然莫名其妙。
忽然,洞外传来脚步声。林冲赶紧将秘籍藏起来。原来,已到了晚饭时间,来者正是天天送饭的哑巴。
林冲囫囵吞枣地吃掉晚餐,便将哑巴打发走。马上又拿出秘籍来研读,读至半夜,仍然无解,迷迷糊糊就睡去了。
研习筷子神功没有进展,林冲便转向飘飘欲仙轻功。这种轻功毫不讲究步法,仅只一小段口诀而已。兰陵笑笑生吩咐练功者一边提气,一边默诵口诀。
林冲记得庄孙子曾说过,普通人提到轻功首先都会想到步法,但兰陵笑笑生的轻功却是独辟蹊径,毫无步法可言。练成后行若鬼魅,只是心念一转。
便已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连自己亦不知自己是怎么去的。林冲记忆力奇好,这数百字的口诀自是过目不忘。可是提气连背了几十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
林冲失望至极。唉,且先打个盹再说。
睡醒之后,林冲又开始琢磨秘籍上的神功。研究一会儿筷子神功,又背一会儿飘飘欲仙轻功口诀。如此折腾了三天三夜,仍是毫无头绪。
林冲困顿不堪,且早已心烦意乱,生气地将秘籍往地上一扔,便要倒头睡去。
便在此时,忽听“嗤”的一声细响。林冲吃了一吓,赶紧跃了起来。洞口无人,唯见石壁上斜斜地钉着四根长钉。
是谁胆敢暗算于我?林冲飞身追出洞去。追了一程,只见四周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林冲心道:“这人好生厉害!将四根钉子插入石壁,竟然只有一声轻轻的响声。
我又竟然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看到。他何须暗算我?以他的武功,若要取我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在洞外驻足良久,林冲才悻悻然地回到洞里。
待得林冲再次细看那几根钉子时,却又惊得六神无主,七魂出窍,一屁股跌坐于地。那哪是钉子?
分明是四根手指粗细的小树枝。树枝自然比石头柔软得多。将软的东西插入硬的东西内,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
林冲望着四根小树枝痴痴地发呆,浑身不自主地打起颤来。自己虽然可以将铁钉插入石壁,甚或也可以运功将手指插入石壁,但即便将树枝弄折了。
也绝对插不进石壁去。这人是谁,远远掷来,就将四根指头粗的树枝插入石壁,而且深入数寸。那是怎样的手法?那又得多深厚的内力?
光头纲纵然武功高强,他的招式在林冲眼中却满是破绽。他身形一动,林冲便即窥知他招式的破绽所在。林冲自然要袒护徒弟,见孟楠落了下风,便指点道:“刺他左腋。”
光头纲刚要抬手,孟楠长剑已指向他的左腋,吓得他赶紧侧身避过。林冲又道:“刺他右膝眼穴。”
孟楠长剑往下一指,光头纲右腿本要踢出,这一下又不得不收回将要踢出的右腿。
数招一过,光头纲竟然被孟楠逼到楼梯口。如若孟楠的动作再快一点,光头纲早躺在地上了。林冲见孟楠虽是孟凡鹏的师父,武功却并不比孟凡鹏高多少。
或许她的招式复杂一些,但功力反而不及孟凡鹏。
此时,长毛谦已回到大堂。见光头纲狼狈后退的样子,便道:“纲儿弟,哥哥说你本事不行,可你偏偏喜欢出风头。你看你,都把便的劲儿用出来了,结果却节节败退。你快快退下,看哥哥来收拾她!”
光头纲不服气道:“谦儿哥,就你那点本事,你瞎叫个啥?你刚才没顺便撒泡尿自己照照看?”
林冲早听说二人虽然亲密无间,却对对方的武功互不服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禁暗觉好笑。只听长毛谦续道:“我肯定比你强。”
光头纲道:“你歇菜吧!论武功,你可比我差远了。”
他一个分心,被孟楠将长袍划破了。长毛谦道:“再打下去你命都没了,还是让哥哥来替你找回场子。”
光头纲道:“都是你在旁边惹我分心,你趁早闭嘴。”
便在此时,左腿又被孟楠刺了一下。
长毛谦见同伴落败全因林冲出口指点,他不再跟光头纲斗嘴,转身向林冲扑来。林冲右手食指凌空连点,只听“噗、噗、噗”三声,已封了他三处大穴。
长毛谦在离林冲一尺处离定不动,宛如雕塑一般。林冲视他如无物,仍是出言指点孟楠。又过得两招,光头纲又被刺中左腿。
吃痛不住,摔下楼去。孟楠要追下楼去,林冲道:“不必追了,回来接着吃饭。”
孟楠听命入座。她刚端起碗筷,光头纲已经一瘸一拐地走上楼来,破口大骂道:“你们这水果叫花子装得挺像要饭的,实际上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把你们的本都忘光了!”
原来,他早瞧出孟凡鹏是丐水果二袋弟子,又见这三人是祖师爷和徒子徒孙的关系,便以为三人都是丐水果的。
孟凡鹏是正儿八经的丐水果弟子;林冲跟丐水果渊源极大,可以算丐水果的,也可以不算;孟楠则没有加入过丐水果。光头纲这一顿叫骂,孟凡鹏情不自禁地便要端碗往地上坐去。
林冲喝止他道:“就坐这里吃,但有闲言碎语,哑之。”
孟凡鹏端着饭碗还没明白林冲的话,林冲又娇喝道:“去把他的舌头下来。”
孟凡鹏嗫嚅道:“师爷,光头纲大侠说得有些道理。”
林冲怒道:“还不快快动手,连你的也一起割了。”
孟凡鹏吓坏了,知道这个师爷任性得很,自己若不顺着她。
光头纲虽然腿被刺伤了,但全身武功还在。他呼地一拳,便朝孟凡鹏面门击去。林冲又是凌空一指,光头纲的拳头便停在离孟凡鹏鼻子三寸之处。
孟凡鹏见对方拳头突然停滞不动,还以为对方故意威胁自己,及至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恐,才知道是师爷出手救了自己。
长毛谦早在旁边吓破了胆,求饶道:“大侠饶命!”
见林冲毫无所动,便又叫道:“大侠威震四方,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林冲是任性的小女孩,只要对方求饶顺着她,她便开心起来。当即朝孟凡鹏使个眼色,示意他放了光头纲。
孟凡鹏收回双手,喝问光头纲道:“还敢说我师爷是无名鼠辈吗?”
光头纲好容易保住舌头,忙道:“不敢不敢。你师爷是非着名武林高手。”
林冲一乐,手指一伸,解了北二俗的穴道。
林冲见这二人长相丑陋,看着就滑稽,稍不留意就逗自己笑出声来,本欲留着做开心果。
只是这二人实在太俗,难登大雅之堂。她再一挥小手道:“滚吧。别惹本大侠不开心。”北二俗慌忙飞也似地逃了。
“吱嘎”一声,两人推门进正是肥头无耳的正色和尚和老鸨。正色和尚的鼻子还用布包扎着,甚是突兀难看。二人见北二俗躺在地上。
人事不省,却不见子的踪影,都吃了一吓。老鸨惊叫道:“难道那女子将这二人打伤后逃跑了?”
正色和尚毕竟是武林高手,并不慌张。他跟北二俗是老熟人,便俯身查看二人的伤势。见是膻中穴被点,便替他们推宫过血,将二人救醒过来。
正色和尚问道:“二位大侠,这是什么情况?”
光头纲不好意思地道:“来,谦儿哥,你先说。”长毛谦推让道:“纲儿弟,要不还是谁武功高强谁先说?”
光头纲忙道:“谦儿哥,算你武功高强。你来给大师介绍一下。”
这等难以启齿的糗事,他宁愿承认自己武功不如对方,也不愿抢先说出。
长毛谦先打了两个哈哈才道:“哎呀,真是惭愧,实在是羞于启齿呀。就那个在华山上割掉大师鼻子的女孩子,好像身受重伤,动弹不得。纲儿弟却非要跟我比武,说谁武功高强谁先上。我本来不愿意比,可是架不住纲儿弟的挑衅和那小姑娘的挑拨离间。我当时也想,这小姑娘绝对没有可能逃掉。比就比呗,分出高下再上也不迟。万万没料到,我们这一比,就中了那小姑娘的奸计。在她的指点之下,我们互相点中对方的膻中穴,同时晕了过去。我们兄弟俩逛水果成百上千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大师见笑了!如此糗事,还望大师不要宣扬。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说罢,二人频频向正色和尚拱手。
正色和尚一听是割掉他鼻子的那个女孩,大喜道:“你们哥儿俩也真是奇葩,逛个水果还他妈的打架。她跑哪里去了?阿弥陀佛。快抓来让她一番!”
光头纲道:“她跑不了多远,应该还在锦绣宫内,咱们追!”说罢,立即命老鸨带着三人出门追赶。
三人走后,林冲正犹豫要不要钻出来设法逃跑之时,却听隔壁青松叫道:“大侠,快钻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林冲心里奇道:“钻出来?难不成那个赤练大侠也躲床下去了?”
只听张润土问道:“他们走了?”
青松道:“是的。”
接着隔壁便传来挪动床铺的声音。
片刻之后,林冲听见有人蹑手蹑脚朝自己房间走来。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缝隙,露出一双贼眉鼠眼。
慢慢地门越开越大,一个獐头鼠脑探了进来,东张西望。那人见房间内空无一人。
便大胆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刚才闹事的那些人呢?亏得你们跑得快,否则,我把皮给你们扒了!”
林冲见此人手提胡叉,身着一袭青衫,衣服上还有些灰尘,料想便是隔壁钻过床底的张润土。心想:“你装模作样干什么?刚才人家打了这么久你不过来逞威。人家刚走,你便出来耀武扬威了。”
张润土转了一圈正要出门而去,楼梯声又响了起来。只听一个人道:“真是奇怪!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逃得无影无踪了呢?她行动不方便啊!”
正是光头纲的声音。
张润土一听那几人回来了,吓得哧溜一下钻入床底。陡见床底还藏着一个女子,忙道:“借光,给张某人让点地方。”
见林冲没动,他又厚着脸皮,嘿嘿讪笑两声道:“咱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都知道床下是个好地方。”
林冲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往里挪了挪。脚步声已到门口,那人嘘了一声,示意林冲不要出声。
正色和尚道:“会不会藏床下了?咱们刚才都没找一找。”
长毛谦道:“那小姑娘是何等高傲的人物,没见她走路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即便被大师杀了,恐怕她也不会躲到床下去!”
林冲脸一红。俗话说,“士可杀而不可辱。”
本大侠当然不怕死,如果你们只是想杀我,我也不至于躲床下。眼下不是怕被你们羞辱么?不得已才钻到床下来的。
这时,正色和尚和北二俗已推门进来。正色和尚道:“谦大侠也太高估她了。喂!臭丫头,快从床底钻出来吧。阿弥陀佛。不然大爷来捉你了!”说着,便俯身来看。
林冲心急如焚,伸手去抢张润土手中的胡叉,意欲自尽。张润土不明所以,自然不愿将手中武器拱手让给别人。
林冲双手无力,哪里抢得过他?正色和尚早已探手进来,抓住林冲的头发,一把将她揪了出来。
林冲面无人色,瘫坐于地。
对她来说,仿佛天都要塌了。正色和尚放声大笑道:“叫你这个小丫头得罪大爷。阿弥陀佛,老子今天非你不可!”此时,张润土也被长毛谦拽了出来,接着被光头纲两耳光扇晕,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