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少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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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夜陌辰很清楚，紫冥剑虽然威力大，但是也只有在苏凝雪失控的时候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别说是紫冥剑了，在苏凝雪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她就算拿一根一根树枝也能天下无敌。眼下这情况，有紫冥剑在手也就只能勉强和寒月打成平手。寒月的实力夜陌辰比谁都清楚！
“你的师姐你自己救，善后之事交给我。”夜陌辰对苏凝雪说道。说完便冲上了前，直接和寒月打了起来。苏凝雪还来得及反应，乐清已经向她直逼而来，可是面对师姐，苏凝雪不敢下重手，只能一退再退。
苏凝雪一边要防着乐清，一边还要击退偷袭的弟子。夜陌辰同样也是一边对付寒月，一边防着那些时不时冲上去的弟子。
“你与我可是至亲，你当真要帮着外人对付本座吗？”夜陌辰和寒月僵持之时，寒月冷声问道。
“我早就说过，我和你天雪宫再无半点关系。”夜陌辰回话。
另一边，苏凝雪试图唤醒乐清：“师姐，我是凝雪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是你师姐！”乐清说道。
“师姐！”苏凝雪喊了一声，乐清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原本要打在苏凝雪身上的一掌打偏了。一边的莫离见状立刻分开了二人，挡在乐清面前，
“休想迷惑圣女！”莫离喊道。
“你......”苏凝雪懒得废话。她不愿对乐清出手不代表她没有实力，既然莫离自己来送死，苏凝雪也没有留情的理由了。
莫离终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过几招就被苏凝雪逼得连连后退，等到站定之时，一把剑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我本有意饶你一命，谁知你却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了。”刚说完，苏凝雪加重了手中力度，在抽回紫冥剑的同时，莫离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条血痕。莫离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笔直地倒了下去，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断了气。
乐清见状又冲了上来：“杀我天雪宫长史，可有想过后果？”
“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死有余辜。”苏凝雪不是没有打听过，莫离这些年仗着是天雪宫长史的身份做了不少恶事，杀了她也算替天行道了。
面对师姐，一直退守却也不是个办法，苏凝雪想了想，终于狠下了心：“师姐，得罪了！”说完，苏凝雪就使出了全力，但是即便有紫冥剑在手，苏凝雪和乐清最多也就只能打个平手。还是得想办法智取才是。苏凝雪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藏有银针，灵机一动，掌中结印，用力向乐清打去，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段距离，一时间拉开了距离。后退几步乐清才发现刚才承受苏凝雪那一掌的地方被刺入了一根银针。
“你使诈？”乐清有些气氛。
“兵不厌诈，”苏凝雪说道，“师姐这是你教过我的。”
乐清强忍这怒气拔了银针，却发现有些头晕：“银针有毒？”
“不是毒，是迷药。”苏凝雪说着，又突然出手，掷出两根银针，乐清一时大意，银针正中乐清穴道，乐清一时间不能动弹。苏凝雪又冲了过去，一掌劈晕了乐清。乐清昏过去之后，苏凝雪帮着夜陌辰解决了几个小喽啰，夜陌辰还在专心对付寒月，见苏凝雪已经制服了乐清，立刻退到苏凝雪身边。
“你没事吧？”夜陌辰关心地问。
“没事。”苏凝雪要了摇头，蹲下身扶起来乐清。
寒月见状，却只远远站着并不上前，冷笑道：“想我天雪宫一直以来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养虎为患啊。”
“你又在胡说什么？”苏凝雪反问。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你不妨回去问问你师父常青峰到底瞒了你多少事情。还有你一心想要救的师姐和你一直以来尊崇的师门。你当他们如在身父母，可实际上呢，他们一直在骗你！”寒月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忘忧石里有答案，你不妨自己去一探究竟，便知我的话是真是假了。”
“凝雪，你别听他胡说。”苏凝雪头开始疼了，很明显已经受到了寒月的言语干扰，夜陌辰立刻安抚她说道，“天雪宫宫主最擅长蛊惑人心，你千万不要受她的干扰。”
可是苏凝雪完全平静不下来，脑海中一个个记忆碎片飘过，夜陌辰藏在袖中的忘忧石也有了反应，泛着微弱的光。
寒月见苏凝雪已经受到了刺激，得意一下，手中结印，幻出冷心决，此决一出，非死即伤。夜陌辰见苏凝雪已无力反抗，便决然地挡在了苏凝雪前面，一心护苏凝雪周全。
夜陌辰原以为必死无疑，谁知，竟被一道剑光挡下了，是鹤鸣和沐元！
鹤鸣见了夜陌辰显示一脸惊讶，但也没有时间去深究了，三人合力对付寒月，天雪宫带出来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寒月见敌不过三人，使了一招幻影之术逃走了。鹤鸣见了现场的惨状，一皱眉，立刻走到苏凝雪身边，关切地问道：“凝雪，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凝雪坐在乐清旁边，头还隐隐作痛，她看了一眼鹤鸣和沐元：“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我们一会师门就听说你私自下了山，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沐元数落道。
“沐元！”鹤鸣一声呵斥，沐元这才闭了嘴。鹤鸣有走向了夜陌辰，奇怪地问道：“夜阁主现在不应该是在星辰阁养病吗？为何会在此处？”
“你接近我师妹就近有何目的？”沐元直截了当地问。
“不过都是巧合而已。此事说来话长，在下也没有义务向二位解释。”夜陌辰回道。
“你的意思是，你恰巧路过天雪宫有无意中遇到了凝雪是吗？”鹤鸣问。
事实上就是鹤鸣所说的这样，可是鹤鸣并不会信。
“我说是，你们会信吗？”夜陌辰反问。
“那你为何要刻意安排你的下属谎称你身体不适闭门谢客？”鹤鸣逼问。
“够了！”苏凝雪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师妹，你......”鹤鸣一脸诧异。
“你是我师兄，所以我敬你，但是有些事你未免管得有点太宽了。”苏凝雪冷冷地说道，“师姐我已经救出来了，先找个地方帮师姐恢复记忆，其他的等师姐醒过来再说吧。”
“师妹，你知不知道这个人他是......”沐元刚想要告诉苏凝雪真相，但是被鹤鸣呵止了：“沐元！”鹤鸣向沐元使了使眼色，示意此时暂且还是不要告诉苏凝雪，至少不能当着夜陌辰的面说，“我们还是先救治乐清师妹吧。”
沐元看了看昏迷的乐清：“对对对，师姐重要。”
回锦州城中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几人决定现在附近找个客栈。
沐元走过去扶起乐清，将她背了起来。苏凝雪慢慢站了起来，鹤鸣想要过去扶着她，但是却被苏凝雪躲开了。夜陌辰见此情景，便走了过去，将苏凝雪打横抱起，这次，苏凝雪没有拒绝。沐元背着乐清走在前面，夜陌辰抱着苏凝雪跟在后面，独留鹤鸣愣在了原地，这时鹤鸣才意识到苏凝雪真的变了。
虽然是边疆地带，但是也总算是有几家客栈的，几人寻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客栈暂时落了脚。店家看见几个人进来时候，两个姑娘一个被背着，一个被抱着，便知道几人刚刚遇到了难处。
“几位客官，里面请。”店家热情的引着几人安排客房。地处疆界，常年战火不断，若不是为了谋生，谁也不会把店开在这种地方，这里常年战乱，来客栈的非死即伤，店家也能理解，也从不多过问。
夜陌辰安顿好苏凝雪之后便出了房间，去找了鹤鸣。鹤鸣在另一个房间安置乐清。夜陌辰在外面敲了敲门。鹤鸣转身一看是夜陌辰，面露不悦。沐元见了夜陌辰，不满地说道：“你又想干什么？”
“给你们送样东西。”夜陌辰拿出忘忧石，“乐清姑娘的记忆被封存在这忘忧石里，需要先解开忘忧石的禁制，才能放出被封存的记忆。现在交给你们处置了。”
鹤鸣接过忘忧石，说道：“多谢。”
夜陌辰转身离去，沐元对鹤鸣说了一句：“师姐交给你了。”说完便追上了夜陌辰。
“有事吗？”夜陌辰皱了皱眉，看着挡在面前的少年问道。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沐元说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夜陌辰想要绕开沐元，奈何沐元还是死缠烂打了上来。
“是没什么可聊的还是你不敢？”沐元想用激将法。
夜陌辰看了看沐元，反正也无事，不如就陪他玩玩：“你想聊什么？”
“你对凝雪师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对我们那么疏远？”沐元问。
“你若真想知道不如等她醒了亲自去问她？”夜陌辰轻轻笑道，“倒是你们，若你们当真问心无愧，就不会担心凝雪因为外人的话而疏远你们了。”
“真的是你说的？”沐元恼怒道。
“不是在下，在下什么也没说，而且什么都不知道。在下还是那句话，要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她醒了你们可以自己问她。”夜陌辰认着地说道。
“你别以为就凭几句话就可以拐走凝雪师妹，不论如何她都是我青城派的弟子，你别想打他的主意！”沐元警告夜陌辰。
“这个，你说了可不算，凝雪愿意跟谁走是她的自由，你们也无法左右她的想法。”夜陌辰也毫不示弱。
房间里苏凝雪并没有昏迷，只是有点累了，原本闭眼小憩，愣是让沐元和夜陌辰的谈话给吵醒了。夜陌辰的声音并不大，倒是沐元，一个劲在那喊，一点也不示弱。休息了那么久，苏凝雪也恢复地差不多了，刚好又听见夜陌辰和沐元在争吵，便决定出去看看。苏凝雪推开房门，沐元听到开门声，循声望去，一看是苏凝雪，立刻关切地问道：“师妹，你醒了啊，你没事吧。”
苏凝雪看着沐元，说了一句：“你不吵，我就没事。”说着直接绕过沐元走到夜陌辰面前，直接拉起夜陌辰的手往外走：“你跟我来，我有事问你。”
夜陌辰一头雾水地被苏凝雪牵着走，沐元一看着急了：“师妹你......”
“你别跟来！”苏凝雪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
无奈，沐元只能看着两人走出了客栈。
到了一个无人之地，苏凝雪这才放开了夜陌辰，严肃地说道：“我有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我。”
“你说，知无不言。”夜陌辰应道。
“你和天雪宫到底什么关系？”苏凝雪还是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我听见寒月说你和她是至亲？”
“你...真的想知道？”夜陌辰试探地问道。
“是。”苏凝雪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好，我告诉你。”夜陌辰也不打算在瞒着苏凝雪了，直接告诉了她真相，“寒月和我母亲是亲姐妹。当年她和我母亲一同被前任宫主收养，但是由于我的母亲不愿做违背道义之事，所以后来叛出了天雪宫，寒月也就名正言顺地继任了宫主之位。原来老宫主在世时，天雪宫还没有如今这般不知收敛，没想到寒月即位后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助纣为虐。”夜陌辰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那你这次去天雪宫又是为了什么？”苏凝雪又问。
“你应该听说过，我母亲的死因一直是个谜。虽然江湖传言我母亲是因为思念丈夫成疾抱病而终，但是很多人并不信。寒月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借着助我查明母亲的死因替我报仇的名义邀我与天雪宫结盟一起对付江湖。但是我早有承诺与天雪宫一刀两断，寒月见我不愿意结盟，这才将我软禁。”夜陌辰解释道。
“她让你去你就去？”苏凝雪疑惑。
“我担心若我不去，她会对我星辰阁不利，寒月什么手段都能想得出来，不能因为我一人连累了整个星辰阁。”夜陌辰回道。
苏凝雪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话。夜陌辰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信？”
“为何不信？”苏凝雪反问。
“那...寒月说得那些话你也信吗？”夜陌辰又问。
苏凝雪知道夜陌辰所指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至少有一点寒月说对了，师门于我有恩，可又一直在骗我。我本不是出生在青城山上，我原来也有自己的家人。可我不知道，我没有记忆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何会在青城派，师父他们又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身世。”
“所以你是想......”夜陌辰想到了忘忧石，说不定忘忧石里真的藏着有关苏凝雪的秘密，但是现在忘忧石给了鹤鸣，想再拿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房间里，鹤鸣坐在乐清床边，看着手里的忘忧石，又看了看乐清，还是决定试一试。鹤鸣将灵力缓缓注入忘忧石中，忘忧石中果然出现了禁制，鹤鸣察觉出了这不起眼的石头里封存了记忆，而且还是两个人的。一个是乐清的，那还有一个......鹤鸣想了想，还是不去追究另一个是谁的了，先救乐清比较重要。解开忘忧石的禁制并不难，鹤鸣很轻松便解开了禁制，但是记忆重回主人脑中的这个过程却很痛苦，一个个记忆碎片直冲入乐清脑中，昏迷中的乐清表情狰狞，似乎很痛苦。而鹤鸣没注意到的是，另一部分记忆碎片向另一边飞去。
苏凝雪正打算和夜陌辰回到客栈中，还没走到门口，苏凝雪突然停下脚步捂住了头，表情很是痛苦，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夜陌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凝雪，你怎么了？”
“头痛......”苏凝雪口语不轻地说道。
夜陌辰也想不了太多了，直接将她抱回了房间。沐元撞见，又是一脸惊讶：“师妹又怎么了？”
夜陌辰没理他，直接回了房间。苏凝雪有些神志不清了，一直抓着夜陌辰的手不放，夜陌辰忍着痛，手上硬是被苏凝雪抓出了几个指印。等到另一个房间的乐清平静下来时，忘忧石失去光泽，这边的苏凝雪也平静了下来，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了眼床边的夜陌辰，突然说了一句：“阿陌哥哥......”说完便昏睡过去。
夜陌辰愣住了，这个称呼只有凤鸣叫过，她说的身世，莫非她是凤鸣？凤鸣没有死？！夜陌辰记得凤鸣说过，这个称呼只能她一个人叫，所以除了凤鸣，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叫他。夜陌辰这才想起来仔细打量苏凝雪的五官，眉宇间竟真的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夜陌辰想到了凤奕，越看越觉得两人十分相像。
“你真的是凤鸣吗？”夜陌辰看着苏凝雪喃喃自语。
.........
“阿陌哥哥，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可好？”
“好。”
曾经年少无知，就这样轻许了承诺，谁也没有真正想过未来。天道无常，终究是造化弄人，原以为两小无猜只是年少懵懂时的一个回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