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意料之外的消息对双方来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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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才人似乎想到什么的古怪表情，皆本光一忍不住问着。

「平贺少年，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曾经见过哪些预知，以及预知的力量是由谁托付给你的？」

「这个……」

才人听完后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向巴贝尔的人说出真相。

【当初尼欧也没说不能把九龙炎的事情说出去……不过以尼欧那家伙的平时行为来看……】

「呃……我觉得皆本先生应该不会想认识他，所以这点还请恕我保密。」想起尼欧的日常整人行动，才人决定只说明九龙炎的事情，至于尼欧的事情先别提比较好：「至于曾经见过哪些预知……从大约一年前拥有炎白幻瞳之后，包括潘朵拉袭击的这次在内，我一共看过四次预知未来的景象。」

「只有四次吗？」

才人是在失踪的一年多内获得预知能力，这点皆本光一并没有感到意外。但让在场众人讶异的是，才人居然仅仅只有看到四次预知。

对于正常的预知能力者来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预知景象，甚至一天内看到好几次都有可能。关键点在于预知的正确性，以及所预知到的是多久以后的未来，就算预知到自己下一秒内心脏会跳一下都有可能。为了提高预知的准确性，巴贝尔是采用『多人预知交互对比』的方式，可即使如此，依旧只能保证大型灾害能够被提前预知到。

但是才人却是完全相反：一年只有四次预知。

【这代表着平贺才人自己并没有控制预知的能力，所有的预知都是『预知力量』的自主作用吗……会是因为预知的基准不同吗？】皆本光一心中想着。

才人的状况也确实如皆本光一的判断。

重新复学之后，才人曾经多次在考试中偷偷使用炎白幻瞳的能力，但都只能拿来提高观察能力。之前圣丘学院的复学考试中，炎白幻瞳显示出答案的状况再也没有发生过，更别提主动预知到未来的情况了。

「可以告诉我们四次预知的详细情况吗？这会有助于我们对于这份预知能力的分析。」

「是可以啦，不过某些事情的详细情况，还请各位不要深究……」

才人决定只讲大概情况，虽然有关哈尔凯尼亚的事情，才人完全没信心在言词中丝毫不露破绽。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才人自己也很想知道炎白幻瞳的运作原理。

「第一次预知是在加──某间大使馆受到敌国攻击，我跟女朋友被卷进去的时候。当时我们被敌人层层包围，完全不知对方会从哪边发动攻击……」

「第二次预知是我跟朋友们前往敌国边境，执行诱敌计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跟朋友们坐在零式战机上，炎白幻瞳所显示的预知是……」

「第三次预知是在十天前，我在参加圣丘学院复学考试的时候。当天我完全看不懂题目……」

巴贝尔的众人并不担心才人会说谎，毕竟才人的情绪都直接写在脸上。就算贤木修二跟三宫紫穗不用接触感应能力，也能够轻易判定才人是否有在说谎。

正因为如此，在才人说到第三个炎白幻瞳预知的时候，皆本光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冷汗也一直疯狂直冒。知道那场考试真相的蕾见不二子跟贤木修二，两人望向皆本时的表情也越来越古怪。

「平贺少年……真的，非常对不起……」

「咦？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那场、那场考试的题目……是我要求学院，让我负责出题的……」

「啥？！」

「没想到身为优等跳级生的皆本居然也有出错的时候。」「皆本你对现在高中生的常识似乎有点问题喔。」「虽然我早就知道皆本负责考试这件事了，不过能在现场看到皆本的反应果然还是很有趣呢。」

听着超能少女组的挖苦，皆本光一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地自容。

「皆本你题目真的出太难了。」知道预知基本原理的蕾见不二子，吃着凤梨酥说道：「困难到连具有预知能力的『力量本身』都看不下去出手帮忙，还差点害人家从此离乡背井、浪迹天涯。」

「可、可是……我是按照我十七岁那年，所阅读的书籍做为出题范围……」

「皆本你到现在还没有自觉到，你跟现在的青少年没有共同话题吗？而且你十七岁就从超能力研究所毕业，并且还拿到双博士学位了。」跟皆本就读同一所镁国大学的贤木修二，落井下石地说道：「你们知道皆本十七岁时的兴趣是什么吗？正常青少年是翘课、看Ａ片跟出去联谊，皆本这家伙是读书、做研究跟照顾小孩！」

「就说照顾小孩那时候是意外了！」

「原来皆本从以前就对小孩有兴趣了！」「但是却对我们一直嫌东嫌西？」「皆本，待会请一定要让我好好透视一下记忆喔～」

「你们三个不要趁机起哄！」

等到超能少女组坐回到位置上装乖之后，皆本光一才接着说下去。

「总之，考试的事情非常抱歉，我之后会亲自登门致歉……不过，是叫炎白幻瞳对吧？那么第四次的预知就是潘朵拉成员，即将要袭击平贺少年你们家对吧？」

「应该不只如此。」贤木修二也收起了玩闹的态度，表情认真地说道：「平贺少年你所预知到的内容，我猜跟之后在战斗无视自身伤害的原因有直接关联对吧？不然无法解释你在战斗中的疯狂举动。」

「是……在预知中，我的母亲在潘朵拉的袭击中……生死、不明……文文则是被潘朵拉的成员抓住当成人质，要求我跟他们一起走。」

「但是平贺少年你离开家中后，潘朵拉的成员并没有攻击住宅，也没有试图捕抓任何人质，而是直接跟踪你直到郊外？」

才人点了点头，这让提问的皆本光一陷入了沉思当中，其他人也很知趣的没有打扰皆本思考，整个会议室只剩下蕾见不二子在不停吃东西的声音。

结束沉思的皆本光一，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才人。

因为皆本光一知道，自己之后所要说出的结论，眼前的少年很有可能难以接受……

「平贺少年，接下来我要请你保持冷静。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与常人的情感互相违背的事情。」

「呃……我尽量。」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断，但我认为：预知中潘朵拉的成员重伤你母亲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个意外，而非是他们的本意。」

才人握着的马克杯，立刻被才人的手捏出裂缝。

对于从裂缝中流到手上的热可可，才人像是毫不在乎般，直盯着皆本光一问道。

「皆本先生……你现在、是在帮潘朵拉的人开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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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就预知内容与现今状况做出推论。」面对才人的直视，皆本光一毫不退缩地说着，「我不否认我推论出错的可能，潘朵拉也确实是犯罪组织，但是意外与蓄意的差别必须要分清楚。」

才人默不吭声。

其实才人心里也已经隐约察觉到这点，毕竟当时在炎白幻瞳的帮助下，才人已经知道潘朵拉的目标是自己。

加上兵部京介虽然言语中有所隐瞒，但想让才人加入潘朵拉这件事情的确是真心诚意，当时的炎白幻瞳也证实了这一点。

「而且根据平贺少年你的说法，」皆本光一再度道出让才人讶异的话语：「可以知道炎白幻瞳的预知准确度──是零。」

「……什么？」

在才人反应过来之前，皆本光一便说出了答案。

「因为所有的预知都被成功扭转了。就结论来说，这四次预知没有任何一次准确，而那些预知里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怎么可能当成没发生过！」听到这里，才人再也忍耐不住，拍桌而起并咬牙切齿地说着：「他们可是、他们可是我的家给毁了！而且还把母亲跟文文他们──」

「我知道情感上很难接受，但正是因为炎白幻瞳所提供的资讯正确，所以平贺少年你才更应该忘掉，因为你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避开了那些会导致悲剧的未来。」

「我同意皆本的理由。」贤木修二跟着说道：「平贺少年你的疯狂并非是突发性，而是阶段性递进的情况。你今天无视自身伤势的疯狂举止，恐怕是在第一次预知时就埋下了心理创伤的病根。在平时不会有任何异状，可是在预知到类似未来的情况下，这份心理创伤就有可能一口气爆发。」

「可、可是……我，那个……炎白幻瞳……露易丝跟母亲在预知中……」

「平贺少年。你必须把那些你成功改变的预知都当作是一场梦境。」皆本光一表情认真地说着，「不这样做的话，你很有可能一辈子被那些不存在的悲剧未来所束缚住。不光是情绪，就连思考逻辑都会一直受到影响。」

听到皆本光一的话，才人突然想起了尼欧的话跟不久前炎白幻瞳的留言。

『──在幻觉中审视一切的力量。』（注一）

『此乃幻觉，并非预言。』

想起这两句话，才人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下来。

虽然还无法接受皆本光一的说法，但至少现在的才人能够以较为冷静的心态，去看待有关预知的事情。

「事实上，从巴贝尔创立至今，已经有过三千多个预言。但在负责预言的伊九号中尉失踪前，这三千多个预言全数应验，准确率百分之百，没有任何一个被成功改变。」想起伊九号消失前最后的预知，皆本光一严肃地说道：「我发过誓，一定要推翻所有的预知，并且绝不让任何人为此牺牲，更不会让结局以悲剧收场！因此我在此郑重请求，平贺少年你这准确度零但必定能改变悲剧的力量，能否用来帮助我们？」

才人注意到，皆本光一没有巴贝尔自称，而是用上了『我们』这个词。

看着眼睛余光偷偷瞄向超能少女组的皆本光一，才人突然明白皆本光一为什么这么做：导致悲剧的预言里，其中一个非常有可能与超能少女组相关。

对于才人来说，要帮助皆本光一等人的话非常简单：只要将炎白幻瞳所显示出来的预知告知给巴贝尔的人就行了。

才人尝试发动了一下炎白幻瞳，发现跟以往主动发动的结果一样，没有出现任何预知。

【炎白幻瞳也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警告，意思也就是说皆本先生是能够相信的人……】

正当才人准备开口答应的时候，某个字词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中。

『半年』。

这让才人接下来的话语立刻卡在喉咙中。

「我……」

【半年后就要做出选择，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直接放弃半年后的选择』，这种事情不存在于才人的思考里。但或许在才人心目中，对于这份抉择是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吧？因此要才人当下立刻做出决定，这种事情现在的他也绝对办不到。

看着皆本光一那殷切期待的眼神，不论是拒绝还是答应的话语，才人都说不出口。

像是明白才人的迟疑不决背后另有原因，蕾见不二子拍了拍手示意皆本光一到此为止，并对才人说道。

「平贺少年，不用急着马上做出答案，至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不用。」

皆本光一也明白自己太过急躁，加上关心则乱，所以叹了口气后坐回位子上。

「倒是平贺少年，我对于你之前说的第二次预知中，所提到的零式战机很好奇呢。」蕾见不二子为了消除现场的紧张感，随口找了个话题说着。

「啊对了！我记得婆婆你比零式战机的历史还要老吧？」

被明石熏当面叫婆婆，蕾见不二子完全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

「是啊，当初第一架零式战机试作机的初次模拟战我不仅在场，而且我还认识当时的驾驶员喔。」

【虽然会认识驾驶员跟模拟战的起因，就是因为我小时候不小心在大街上，用超能力打晕那名海军驾驶员……】蕾见不二子在心中暗自吐着舌头。

「不过现存的零式战机都在博物馆里了吧？你又为什么会坐上零式战机前往敌国边境呢？」野上葵不解地问着才人。

「说来话长啦，那架零式战机是笹井醇一前辈所留下的──」

才人话还没说完，便被瞬间移动到他身旁，并且一脸惊疑的蕾见不二子抓住肩膀！

「那架零式战机是笹井少校的！？平贺少年你确定是他？！」

「婆婆？！」「蕾见管理官？」

「……啊！抱歉，我太冲动了……」

看到其他人惊讶的目光，蕾见不二子知道自己太过激动，松开才人肩膀后回到位置上坐下。

才人揉着被捏痛的肩膀，刚才手劲之大连拥有生命能量跟九龙炎的才人都感觉疼痛，足见蕾见不二子的情绪有多么激动。

「管理官，您认识笹井醇一这个人吗？」皆本光一忍不住问着。

「不仅是认识。」

蕾见不二子说出了让在场众人惊讶不已的话语。

「笹井少校他……当年是我跟兵部京介的战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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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第五卷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