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苏幼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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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一声令下，白虎立刻拱手应是。
雪夜之下，楚煜嫌保暖的大氅太过碍事，索性把他解下丢在一旁。
片刻后，楚煜与白虎在雪夜里分开而行，他必须尽快进宫，找到苏幼宁在哪里，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会安心。
只是楚煜再强的修为也抵不过这寒风侵袭，加之他的双腿恢复不久，这般疾行终究是有些承受不住。
可楚煜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终于来到宫门口。
遥遥相望，看着守卫森严的宫门，楚煜眉心紧蹙，如今进宫只能从禁军把手的宫门处进入了。
他转而一个飞身前往禁军统领庞甲所在的庑房处，皇上病重，庞甲一定在庑房值守。
果然，楚煜还未行到庑房前，庞甲便一身戎装提着剑走了出来，厉声喝道。
“宫门重地，来者何人？”
楚煜抬眸，看向庞甲，语气带着一丝凉薄。
“如今宫中这般情形，庞统领竟还如此悠闲自得。”
庞甲看清来人面容，微微抿唇，拱手道。
“庞甲参见煜王殿下，不知煜王殿下所言何意？”
楚煜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厉声道。
“皇上被楚连联合镇国府的卫兵软禁，庞统领竟然不知？到底是同流合污还是故作不知？”
庞甲脸色一沉，单膝跪地道。
“煜王殿下慎言，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可在宫中发生。”
楚煜来不及多解释，恨不得此刻就飞进宫去。
“慎言？本殿向来就只知道直言不懂慎言，让你的人打开宫门，本殿进去一探便知。”
庞甲立刻严词拒绝。
“宫中太成殿有令，皇上病危，任何人无召不得进宫。”
楚煜厉声喝道。
“荒唐，本殿得知皇上病重，从徽州一路赶回京都，如今连皇上面也不得见？”
“太成殿有令？谁的令？皇上不是病危？”
楚煜连番逼问，庞甲有些为难，他知道宫中情况有异，可今早太成殿那边传消息出来，皇上病危，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宫。
“还请煜王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楚煜冷哼一声，再次喝道。
“为难你？庞甲，难不成你真要这南朝变天？”
庞甲眸色一僵，思索片刻后一咬牙，拱手道。
“属下这就去开宫门，同您一道前去。”
楚煜抬手制止，冷声道。
“不必，你差人前往另一宫门处，稍后南王殿下会进宫面见太后，你只需放行他们便是。”
“本殿只是去确认煜王妃是否安好，解救皇上的计划楚南自有法子。”
庞甲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后，带着楚煜进到宫中内门。
打开宫门后，他看着楚煜头也不回地进宫，庞甲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宫中太成殿。
楚连负着手，带着四名提剑的侍卫缓缓走进主殿。
眼见皇上一日之间生出许多白发，楚连笑了笑，上前拱手施礼。
“父皇可是没休息好，一日不见竟苍老许多，看来是该退位让贤了。”
皇上并未说话，这一日他岂止是没有休息好，他是根本没休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往跟着太子的楚连竟会生出篡位的想法。
楚连见皇上并没反应，再次笑了笑，开口道。
“父皇，儿臣给了您一日的时间，您还未想清楚吗？”
皇上缓缓抬头，一身明黄色的常服衬得他更加黯淡，无光的眸子又暗了暗，语气却仍旧带着一丝威压。
“朕的江山岂能给你这种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的逆子？”
楚连眸色一冷，随即又恢复正常，他在殿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语气轻慢。
“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父皇，眼下这京都城除了您口中的逆子我以外，还有谁能替您担下这南朝重任？”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凉薄，可他到底是不再开口，又垂下眼睑。
楚连深知此刻皇上所想，轻轻笑了起来。
“您的好太子不，是前太子，如今被贬，听闻入冬便生了大病，怕是来年都等不到了。”
“您最疼爱的楚煜.哈哈哈.竟然如此愚笨请旨去了徽州，徽州雪灾如此严重，您知不知道，儿臣派去的军队人马就留在徽州城外，眼睁睁看着楚煜冻死在城内。”
“你！”
皇上气血攻心，听到自己的儿子楚煜被这样害死，忍不住起身颤抖着手指指着楚连怒骂。
“弑父弑兄，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楚连忽然换了个脸色，他愤然地盯着皇上。
“到了这一步，父皇就别妄想儿臣还会回头了，倒不如好生写下诏书，如此皇祖母以及后宫众嫔妃才不会被您所累。”
皇上大叹一声，跌坐回椅子里。
“你不配，不配登上这皇位！”
楚连脸色爆红，他冷眸看着皇上。
“儿臣不配还有谁配？是那个丢在京都之外十几年的楚南吗？他不过是一个连母妃都没有的弃子而已。”
“父皇，您今夜若还是不肯写下诏书，明日皇祖母便会殒命。”
早在刚刚来太成殿之前，楚连便与令皇贵妃细细商议了一番。
如今京都城寂静得可怕，即便宫中情况这般，也不见楚南有任何动作。
徽州那边连日来传的消息都是城内一片哀嚎，但是已不见楚煜身影，不知是真的被冻死还是他有了其他谋划。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楚连和令皇贵妃感到不安。
东厂万桂全也出言撺掇，让楚连早些动手，否则夜长梦多。
楚连思索再三，深知如今他们只有镇国将军府一门的支持，京中十二卫如今是不知情况，也没有皇子大臣敢牵头进宫询问真相。
若时间拖久一些，十二卫有人带领，镇国将军府就有了牵制，到时想要逼迫皇上写下退位诏书便难了。
所以，一番商议后，楚连做了决定，今夜必须让皇上服软写下诏书，若是不写，那就只有送他上路。
皇上不知楚连所想，只以为宫中一切已经被他掌控，无奈一声叹后喃喃道。
“呵即便朕写下诏书，你又能放过太后？”
楚连立刻起身，脸上隐不住的笑意。
“那是自然，毕竟是儿臣的皇祖母，儿臣也不想弄得宫中满是血污。”
皇上歪坐在主殿位置上，看着紧闭的宫门若有所思。
“煜王妃呢？”
楚连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侍卫点头，上前在楚连耳旁耳语几句。
他微微挑眉，看向皇上。
“父皇不必担忧，煜王妃就在偏殿，若您写下诏书，煜王妃自然安然无恙。”
皇上眼皮眨了眨，没有动。
楚连一抬手，吩咐人将书桌抬到皇上面前，准备好一切。
“父皇，动笔吧！”
因为雪夜难行，宫门也早已落锁，整个皇宫此刻寂静得很。
楚煜毫不费力来到了太成殿。
正如白虎所说，太成殿大门紧闭，可甫一靠近，便能听得到里面人影涌动。
一个飞身，楚煜稳稳落在太成殿的院子的角落里。
太成殿大门处内外把守的人并没有丝毫察觉。楚煜犹如鬼魅一般移步到主殿窗棂外，太成殿主殿灯火通明。
楚煜从声音及身形上依稀分辨得出，皇上此刻坐在主位上，而楚连带着几个人正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说着写诏书的话。
他立刻明白，楚连是希望皇上自愿写下退位诏书，他凤眸微眯，覆在窗棂上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望向太成殿其他地方，楚煜发现雪渐渐小了，他依稀瞧见太成殿偏殿那边出来一名宫婢，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他轻手轻脚离开主殿，飞身落在宫婢身后，一把掐住宫婢的喉咙。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宫婢手中的托盘立刻掉落在地，好在积雪很厚，托盘砸在雪地里并未发出刺耳之声。
楚煜将宫婢拖到阴暗处，轻声问道。
“偏殿里的人是谁？”
眼下，宫婢整个人早已惊慌失措，想喊却被遏制住了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呜咽啊呀的声音。
楚煜再次轻声冷冷道。
“若是敢喊一声，本殿立刻拧断你的喉咙。”
被禁锢住的宫婢慌乱点头，手不自觉地开始扒着楚煜的胳膊。
楚煜甫一微微松手，宫婢立刻大喘气，却也不敢开口大喊，只能小声断断续续地说。
“是是煜王妃在偏殿。”
下一秒，宫婢眼前一黑，被楚煜一个手刀砍倒在雪地里。
楚煜得知苏幼宁在偏殿，紧张的呼吸声都慢了起来。
他悄然靠近偏殿，里面的烛火很昏暗，听不见一丝声音。
楚煜深呼一口气，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推开偏殿门，一个闪身进到里面，又担心吓到苏幼宁，他极轻地喊了一句。
“苏幼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