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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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厢式货车启动，沿着200米的车道缓缓加速驶离。
夏思玄脸上浮出淡淡笑意，这一单生意总算是完成了。
南蓁蓁微皱着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会不会卖亏了?卢总看着也不像是傻子，为什么这么轻易答应你的报价?总不会是因为你魅力无穷，把他迷得头晕眼花了吧。”
夏思玄双手抱胸，身形笔直站在别墅门口，
“估计亏了不少吧，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急于出手呢？接下来的一两年会有大笔开支，手上必须有一笔现金存着，心里才安稳呐。而且老卢这人除了有点花心之外，也算是个不错的人。看中了直接付款拿货，一点拖泥带水都没，省掉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南蓁蓁自从进入这栋别墅之后，就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因为这栋所谓夏思玄二爷爷留下的宅邸过于豪奢，根本不像是普通小商人能够拥有的。
建筑面积500多平米的西式古典别墅。墙体由砖块筑成，正面有一排气势不凡的柱廊。墙面、窗台、屋檐各处都有精美的浮雕。
整个房屋充满了自然光，客厅挑高超过五米是天然大理石地面，其余的房间都是黑胡桃木地板。
几个卧室先不用提了，单是两个和卧室面积相当的衣柜，就让南蓁蓁大开眼界。
客厅和主卧都有货真价实的壁炉，当然这在清澜这种沿海城市，装饰效果大于实际意义，一年中零度以下的日子屈指可数。
地下室有车库、健身房、放映室，酒窖和吧台，一应俱全。
别墅后有面环绕式露台，石头基座和游泳池。
最夸张的是门前上千平的草坪，和一条超过200米的私人车道，车道两旁是高大的乔木，再往里面走就是一片幽静的小树林。
从这里步行到邻居家差不多要走5分钟。哪怕这里是郊区，房价也会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你二爷爷得是什么身家呀，怎么都得是亿万富翁级别的吧。”
夏思玄眼中也有疑惑，“我也觉得有点问题。留下的现金都交了遗产税，也没有什么其他产业，最后基本上只剩这所别墅了。”
“这么大的别墅，每年的房产税咱们都赚不出来啊，何况还有各种维护费用。”
夏思玄挠了挠头，也只能苦笑了，“这就让我为难了。总不能什么办法都不想，直接把房子一卖。多少有点对不起二爷爷。”
在一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恨恨地将手上的望远镜摆在一旁的石头上。
“太过分了，这丫头就是个败家玩意儿，好好的根雕茶海一开始就给我卖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暴殄天物啊。不行，我得尽快联系那个姓卢的小子，让他好好把东西给我保存好，否则的话，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张老，您消消气。无论那丫头把东西卖到哪里，不久以后咱们都给你完好无损的收回来。只不过最近绝对不得有行动，千万不能引起她们的怀疑。这一点是唐署长下的死命令，借我个胆也不敢违背啊。”
一旁的中年人耐着性子劝道。
张姓老者一掌拍在身前大石头上，显然被气的不轻。
“好好好，你们现在翅膀都硬了，居然的唐署长来压我。”
“我可没这意思，这件事情的级别在我们巡检总署被排在S级。”
“嘿嘿，你当我老糊涂了。你们巡检总署的事务就只有ABCD四级，哪有什么S级。聂啸风，你小子要糊弄我，也得编得利索一点啊。”
聂啸风脸色异常严肃，“在正常情况下，的确只有ABCD四级。但是如果遇到了人力绝对不可抗衡的天灾，那就有启动S级任务的必要了。”
“人力无法抗衡的天灾，台风还是海啸?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张姓老者语速放缓，情绪也逐渐平稳。
聂啸风眼中神色不断变换，良久之后才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张老，你是值得信任的老前辈了。我是担着偌大的风险才跟你讲的，这件事情听了之后只能烂在肚子里。”
张姓老者见他的态度如此郑重，知道里边的事情小不了。有心想干脆不听了，免得以后有什么麻烦牵扯其中。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是如今年纪大了，脾气还是像年轻时那样火爆。
“好吧，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事，会跟我这座小小的别墅联系在一起。”
聂啸风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讲述起来。
“在一个多月前，唐署长给我一个秘密任务。起初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署长要求我给一位来自海外的女孩，准备好一个完整的身份。这女孩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张姓老者有些不屑的道，“有什么难猜的，这丫头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女，被发现遗落在海外，找回来养着罢了。”
聂啸风苦笑道，“要是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哪还会有什么S级任务。即便是唐署长她自己有个私生女儿，也顶多是个D级任务。更何况，这丫头的奇怪之处还不止于此。”
“她原本没出现在那架国际航空班次上。飞机落地之后，她就随着人流走下了飞机。”
张姓老者还是有些不甘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飞机上要藏个人也不难啊”。
聂啸风轻咳一声，语气更慎重了三分。
“您可千万别质疑咱们巡检司的侦查能力，飞机上的监控几乎被一帧帧的倒查过，根本没有发现她存在过的迹象。就是在下飞机的那一刹那，她就自然而然的混迹在了人群中，谁都没有觉察到。”
张姓老者道，“拥有这样的能力，她是个感气者吗?”
聂啸风道，“应该不是，她除了身体素质比普通女孩强一些，精通几种防身术之类的手段，别的真没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我才会觉得惊奇。唐署长关照要给她安排一份合法遗产，但不能给太多现金，而且必须要有一套在西郊晓月涧附近的房子。这不就借用了您的府邸。其他人咱也不敢绝对信任。”
张姓老者沉吟不语，像是在思考。
“您也别猜了。我盯了这件是一个多月了，无时无刻不在分析，但是一点线索都摸不着。这丫头看起来和平常的女孩也差不多，一来清澜就找了份工作。有空的时候就去逛逛街买买衣服，日子活得有滋有味的。”
“大概是为了近距离的接触她，唐署长就连蓁蓁都派到了她身边。”
“蓁蓁又是谁?”
“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漂亮吧。她是老马的外甥女，算是我们的晚辈了。前一阵子还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跟我们这些老伙计有点隔阂。现在看来还是唐署长有办法。最近几天看她的精神不错呀。不但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还学会了穿着打扮，终于有女孩子的样子了。看来这次任务让她心情挺不错的。”
“哦，她身边的这个姑娘啊。看样子就比那姓夏的疯丫头的靠谱多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以前应该是当过兵的吧。”张姓老者问道。
“论眼光还得是您。咱先不聊她了，继续说姓夏的那丫头……”
10分钟之后，张姓老者默默离去。
聂啸风掏出手机，向唐署长汇报任务的进展。
唐署长的原话就是，再远距离做好观察工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尽量不要联系他。
可今天把这件事情跟张姓老者说了，必须要向唐署长报备一下。
“署长，我有个事情要汇报……”
等今天的事情说完之后，才转移了话题。
“署长你是怎么想到的，让蓁蓁去接近那个女孩，这几天我看她心情好了不少，人也变得有精神了。还是你有办法呀。”
“什么?”
电话一端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蓁蓁，哪个蓁蓁?不会是南蓁蓁那丫头吧?”
聂啸风听到了对方语气不对，才觉得好像弄错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难道她不是你派去的?”
“我什么时候派她去的，这事情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清澜历史上有过S级任务吗?我怎么敢让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更何况她也不是咱们巡检总署的人，我也不可能给她下达命令。”唐署长明显变得焦急。
聂啸风脑门上开始冒汗，咬了咬牙才道，
“要不然我去提醒她一下，让她远离那个姓夏的。”
“不行！”对方的语气变得严厉。“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大吗?一丁点错都不能犯，你什么动作都不准有，给我在一旁离得远远的。”
顿了一下之后又道，“对，就是离得远远的。连观察都不需要有了，免得让她们有所察觉。蓁蓁现在至少是5级巅峰的感气者，你们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发现。撤掉吧，把所有的人都撤回来。”
聂啸风语气焦急，“那蓁蓁怎么办?”
话筒对面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没办法，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件事情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