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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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蓁反应相当快，刚一清醒就迅速往后撤。
“你别过来。”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是白衣女孩的声音。
南蓁蓁回过头，见女孩双手抱膝，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桌面上。将头紧紧地埋入双膝之间，乌黑的短发从两侧垂下，盖住了半张白皙的面孔。
“你千万别看我的眼睛，我的记忆你承受不了的，千万别看，千万别……”
她身体微微颤抖，语调中带着呜咽声。像是要将整个人藏起来，对于记忆被读取极其抗拒。
南蓁蓁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她真的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一定有着绝对不愿回首的往事。那是一道完全不可被外人触碰的伤痕。
她的话同时也提醒了南蓁蓁，只要与这些人对视，便会进入她们临终前的记忆。
南蓁蓁肯定不愿意再进入别人的记忆中。她已经领略到了“三千青丝”的可怕之处。
承受一个舞者的坎坷人生和临终前的苦痛，已经让她坚韧的神经变得有些动摇。
如果是要将这三千份死亡回忆全都经历一遍，只怕她今晚是走不出这里了。
凌乱的脚步声，又从身后传来，南蓁蓁立刻闭上眼睛，再也不敢与她们对视。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失去视觉又对周围的环境一无所知，根本无法从此地走出去。
娴熟地将一条腕带扣在手臂上，南蓁蓁的自信心瞬间回复。
南蓁蓁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是货真价实的感气者。有着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力量。
战斗腕带是感气者的标配武器，能放大感气者对自然能量的利用效率。
三枚明晃晃的晶石嵌在腕带内侧，可以帮助南蓁蓁操控三种不同的能量。
凭借着强大的感知能力，哪怕闭着眼睛，她也能估算出敌人的大致方位。
左手掌竖起，手臂平伸，缓缓将手掌推出。
空气中产生了“嘶嘶”的声音，就想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剧烈的摩擦。
刚刚从楼梯上涌来的人群，被强烈的气流吹得东倒西歪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风，而是空气湍流。当流速增加到很大时，流线不再清楚可辨，流场中有许多小漩涡，层流被破坏，相邻流层间不但有滑动，还有混合。
风的流向变得不可预知，无论如何调整身体姿态，也无法对抗四面而来且不可琢磨的乱流。
耳旁乒乓作响，四周的桌椅被吹得飞起又砸下。人群也滚落了一地，很多人被直接随风刮起，飞跃扶手坠下了一楼。
也有人趴在地面上，死死地抓住身周的事物，妄图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怪风。
每个感气者都不是易于之辈，在关键时刻能爆发出的威力，绝不逊于现代化热武器。
他们都有惊人的身体素质，强大的机动性，超越常人的敏捷反应，再加之出人意料的特殊能力。
在复杂的城市环境中，他们变得极难对付。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跟感气者交手也会损失惨重。
现在的局面看似无解，但南蓁蓁还是有信心找到破局之法。
“三千青丝”尽管诡异莫测，但是它具现出的女子的身体素质，还是基于她们原本的状态。
换而言之，现在的她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心怀不甘的普通女子。
只要不被她们的精神所影响，不代入她们的悲惨经历，与她们产生共情。就可以避免迷失的危险。
当二楼的人群彻底被涤荡，南蓁蓁身前的地面只剩下一片狼藉。
她轻舒一口气，收回了手掌。
还好对方的手段只是精神攻击，她这一招以力破巧，也算是应对得当。
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耳旁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不错嘛，很少有人能把这招千浪巽风使得如此堂皇大气。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假如出生在别的时代，你绝对能有一番作为。”
南蓁蓁根据声音分辨，说话的大概是一个中年女人。
为了套出更多的情报，南蓁蓁便顺着她的话问。
“难道我出生的时代不对吗?”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时代，也可能是最糟糕的时代。近几十年来，感气者的数量至少是以前时代的好几倍。这就是一个征兆，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即将来临。
在很多年前，我们感气者很少为普通人所知，数量也十分稀少。常常隐于世间，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被外人所察觉。
而现在呢，虽然还不为大众熟悉，但是官方势力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并且已经秘密拉拢了一部分感气者。”
南蓁蓁故意道，“那又怎么样，拥有现在的力量，不依然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为什么这些年来感气者会增多，里边是有深层原因的。用一个你最容易听懂的说法，世界上的特殊能量浓度在上升，这才让一些本来资质平平的人，也能沟通到天地中的元气。这才是感气者增多的最根本原因。”
“特殊能量浓度上升，这不是好事吗?”南蓁蓁说道。
“你要看到事情的本质啊。能量浓度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高，肯定是有源头的。”
“源头?”南蓁蓁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
“源头当然就是其他世界了。你可能不清楚，我们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半位面而已。与真正的世界还是有本质差距的。能量的浓度与那些完整的大世界相比，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为了能够顺利与我们连接，必须平衡世界之间的能量浓度。最近几十年来，很多大世界都开通了与我们这个半位面的通道，向我们这里输送能量。”
南蓁蓁故作天真道，“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呵呵，你也别装腔作势了。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从来不会有人会好心到给我们世界输送能量，我们这里肯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他们究竟需要什么?”南蓁蓁心中有些忐忑。因为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跟她说过，这方世界的本源在燃烧，而各路的野心家对此虎视眈眈。都想争夺这一丝本源之火，而代价很有可能就是世界作为本源之火的柴薪被焚烧殆尽。
“不清楚，至少归墟界的那些人从没跟我说过。”
“归墟界?那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一个完整的大世界喽，跟我们这里可不一样，拥有完整的世界规则，可以去往无尽的星空深处。”
“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可以去往星空深处，只不过科技力量还达不到而已。”南蓁蓁对此有些嗤之以鼻。
“真的吗，你确定我们的世界能够无限延伸吗?”
“能不能无限延伸我不清楚。但是上世纪发射的飞行器已经飞出了数百亿公里，正在向恒星系外行进。”
“你还关心这个?我不是很懂。但是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有限制的，你我身为感气者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必须要离开这方天地，去往真正的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