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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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向前靠近了两步，南蓁蓁表情愈发柔和。
“想请教你几件关于这里的事情。”
女孩警惕地跳下高脚凳，往后退了两步，单薄的身子紧紧靠着吧台，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南蓁蓁自顾自地说道，“一个公园里的休闲吧，一般只贩售普通饮料和一些小零食、小点心。你身后的吧台里，至少有上百种酒类，普通的酒吧也未必有这么齐全。你不觉得奇怪吗?”
女孩眼光冰冷，死死地盯着南蓁蓁，紧紧咬住嘴唇，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皮肤开始呈现惨白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点醒我。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你看，多好的环境啊。”
女孩伸出纤细的胳膊，手指着周围，脸上呈现出神经质的笑容，
“我还能继续读书，我还能变得更好，下一次考试，绝不会出问题了，绝不会……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声音变得越来越癫狂，最后变成了沙哑的嘶吼。
白皙的颈脖上，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青黑色淤痕。
是勒痕！
南蓁蓁凭借着丰富的经验迅速判断出来。这种形状颜色的勒痕，很少会出现在活人身上。
南蓁蓁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嘴角渐渐勾勒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装神弄鬼吗，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拧下来。”语调清冷却不容置疑。
白衣女孩似乎有些胆小，见到南蓁蓁脸色不善，突然就闭嘴了。身体僵在原地，用畏怯的眼神看着她。
南蓁蓁指了指女孩身后的吧台，“给我去倒杯喝的”。
女孩下意识的点点头，转身一路小跑进了吧台。取了一瓶淡粉色的樱花酒和冰啤酒杯，满满地倒上了一杯。
看着吧台上满满一大杯的粉色酒液，南蓁蓁皱了皱眉，女孩显然对如何倒酒，一无所知。
“喝了它”，南蓁蓁目光冰冷，语调冰冷。
女孩有些措手不及，慌张得猛摇头，“不能喝，喝醉了会出事的。”
南蓁蓁走近两步，上身前倾，用压迫性的眼神逼视着女孩。
女孩一个劲的往后倒，嘴里依旧喃喃的重复，“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喝醉了会出事的呀，呜呜呜……”。
随后发出了委屈的哭泣声，又退了几步，靠着酒柜缓缓的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开始泣不成声。
南蓁蓁坐在高脚凳上，拿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口，甘香的口感还不错。
就这样边品着果酒，边看着女孩在地上自怨自艾的轻轻抽泣。犹如在观赏一部荒诞派实验电影。
女孩哭了一阵之后，渐渐平复了情绪。抬起头用婆娑的泪眼看着南蓁蓁，哽咽的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还要来折磨我，一切不应该已经结束了吗?”
南蓁蓁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女孩，试图再给她施加一点心理压力。
果然把女孩看的十分不自在。
“你脖子上的伤痕怎么回事?”
女孩低下头，不敢与南蓁蓁对视。
“这是你的执念吗?”
女孩听到“执念”两字，似乎是触动到了心中的某个开关，猛的抬起了头，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蓁蓁用随意的语气说出了惊心动魄话语，
“你脖子上的勒痕是上吊留下的吧?”
女孩被她说中了心事，涣散的目光重聚，眼神中的绝望与不甘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南蓁蓁怜悯的看了女孩一眼，淡淡的说，
“人死不能复生，你有什么遗愿可以说出来，我尽量帮你去完成。但是吧，我今晚也未必能走得出这里。也最多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女孩的精神一下子被抽空了，肩膀塌陷了下去，人缩成了一团，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南蓁蓁一口饮尽杯中酒，面颊上出现了两团不正常的嫣红。
放下酒杯，用不在意的语气道。
“你不说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她转身正要离开，突然听见的一声。
“慢着。”
白衣女孩站起身，向前急急走了两步，质问道，
“你为什么能离开，你凭什么能离开！为什么你们在人世都有美好未来，千百种可能性。可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可以信心满满的规划未来五年十年，乃至于数十年的人生。而我的人生终点却只能停留在这里，你说这公平吗?”
女孩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南蓁蓁回过头，轻声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哪有什么未来可以规划。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走出去，将我最后的希望与生命一起燃烧，看看前路上究竟有些什么而已。”
女孩迅速跑过来，一把抓住南蓁蓁的胳膊。
“你别想骗我，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我要你留下来永远陪着我，看看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冷静。”
南蓁蓁感觉到女孩的双手冰凉，果然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别傻了，哪有可能永远留下，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道执念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会消失的。”
听了她的话，女孩突然没了力气，松开了双手。
“别听她的，她只是想骗你放她离开。”身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这女人不到30岁的年纪，身材有些臃肿，赤着双足踩在地面上。
南蓁蓁看见女人脚上有些水肿，以及脸上虚弱的神情。
试探的问道，“难产吗?”
病号服女人冷笑道，“你们都希望我死是吧，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嫁给那种男人，羊水栓塞抢救的时候居然不签字。都盼着我死是吧，哈哈。说，你是不是他外面养的狐狸精?”
南蓁蓁有些无语，“那你的执念又是什么，希望你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长大，还是希望那个渣男跟你一块下去?”
病号服女人，冲上前伸手掐住南蓁蓁的脖子，狞笑道，“不需要那么麻烦，我带你这个小浪蹄子一块下去。”
“还真是疯了呀。”南蓁蓁感叹道。
闪电般地击出两拳，狠狠的砸在了女人的肋骨上。女人的身体就像一张破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到地上。
白衣女孩看到这一幕，吓得松开手，迅速倒退。
一脸慌张，结结巴巴道，“你走吧，你快走吧，我不拦你。”
这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群身影，一群脸色漠然的女人。
何止是门口，玻璃墙外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至少有数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