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货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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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十分熟悉，应该就是早上遇到过的那位轮机长。
南蓁蓁似乎对此早有所料，轮机长的造访证实了她心中的某些猜测。
将舱门打开一道缝隙，轮机长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工装，手上还提了一个金属工具箱。看上去更像是维修工，而非轮机长。
“姚先生，大晚上的，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进去说话吗?”
“同寝室的女伴已经休息了，你现在进去不太方便吧。”
轮机长略微犹豫了一下，迅速做出决断，“那就麻烦你出来一趟，有些事情必须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南蓁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闪身出了门，又将舱门带上。
轮机长迈开长腿在前面引领，步频相当急促，显然是在赶时间。
南蓁蓁一声不响的紧随其后。像是一头在山野间行进的小鹿，步伐迅捷而轻盈，显得游刃有余。
转了几次弯，又沿着一道金属楼梯下了两层，来到了挂着“游客止步”牌子的工作区域。
“南小姐，你也是感气者吧?”轮机长突然开口。
南蓁蓁脸上表情未见一丝波动，语气不疾不徐，
“今早见面的时候，你已经看出来了吧。当时跟我聊了那么久，应该就是在做进一步确认。”
轮机长神情严肃，语气沉重，“本来我以为你也是他们的人。但经过了下午的调查，现在已经能确认你只是普通的度假游客。”
“他们是谁?”南蓁蓁显得颇有兴趣。
“老实说，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如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趟班次运输的货品非常特殊，引来了好几个势力的觊觎。”
“哦，如果货品很重要的话，应该会预先安排安保人员。而且，也应该使用专门的运输船只。这艘客货两用船人员复杂，无论是谁只要买一张船票就能登船，这样风险就大大增加了，你们怎么能保障货物的安全。”
轮机长脚步一顿，缓缓回头。“这批货物的委托方是约翰尼斯集团，运货单上填的是电竞设备和虚拟游戏舱。”
“先等一下，虚拟游戏舱是我想到的那种东西吗?”南蓁蓁声调拔高，语气有些惊讶。
“就是你想的那种。谁让人家是约翰尼斯集团呢。近20年来最炫酷的科技企业，号称可以引领人类走向未来。”
南蓁蓁还是感到难以置信，“这玩意儿出来之后，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脑后插管，全人类迈入虚拟时代。”
轮机长冷笑道，“没那么容易，人类的未来在何方，还轮不到一家公司来指手画脚。哪怕游戏仓的技术再完善，可以让人类五感完全沉浸于虚拟世界，那也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
况且，船上运输的也未必是游戏舱，这次的麻烦远远超乎你我的想象。”
南蓁蓁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着轮机长的眼睛，用极其冰冷的语气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轮机长语气淡然，“我只是一个恰逢其会的过客，正好遇到了一些事情，总是需要处理一下的。”
“你是巡检总署还是神卫军的人?”
“都不是，只是路人而已。”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南蓁蓁语气越来越生硬。
轮机长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可以问问这里?”
“你什么意思?”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到了那一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希望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千万不要中途放弃。”
南蓁蓁愈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了，他好像对自己非常了解，并且掌握了一部分极其隐秘的信息。
这人讲起话来说一半，留一半。这一点让南蓁蓁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深藏不露。
“那么就在这里把话讲清楚，今晚你叫我到这儿来，究竟是要让我看到什么，要让我相信什么?”
轮机长提了提手里的工具箱，“亲眼去看一下货仓里的货物，绝对会颠覆你目前的认知。”
说完他转身就走，好像料定南蓁蓁一定会跟上去的。
南蓁蓁一言不发的走在了后面。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扇金属门前。这扇门用料相当考究，比银行金库的门也差不了多少。
中间一把转盘式机械密码锁，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
轮机长打开工具箱，从里边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小工具，开始拆卸密码锁。
“你不是轮机长吗，难道连进个货仓的权限都没有?”南蓁蓁不解。
“这也要看委托人是谁了，不要说是我，就算是船长本人，目前也没有权限打开这扇门。只有轮船到港，在客户代表的监督下才能进入这间舱室。约翰尼斯集团可不是咱们一家小小航运公司可以抗衡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强行闯入不会有麻烦吗?而且附近应该是有监控的吧，只怕你门还没有打开，就已经被发现了。”南蓁蓁提醒他。
轮机长语气轻松，“约翰尼斯集团用了这招暗度陈仓，还以为事情做的隐秘。可惜早就被人盯上了，现在一艘船孤悬海上，离周围任何一座岛屿至少有几个小时的航程。正是各方势力各显神通的时候。而且我们也只是要看一眼，又不是要把货物拿走。相信约翰尼斯集团会理解的。”
南蓁蓁尝试着理解了一下轮机长的话，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一定会有人把这批货物夺走，到时候约翰尼斯集团要对付的就是那帮人。而再也没有精力关注我们这批路人甲。”
轮机长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件件奇形怪状的小工具，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在他手里飞快穿梭。
很快只听到“咔拉”一声，密码转盘被转到了一个角度。紧闭的金属大门出现了一丝缝隙。
轮机长将工具随便一扔，双手用力将金属大门朝一侧推去。
“你这工具不收拾一下?”南蓁蓁提醒了一句
轮机长看也没看落了一地的工具。直接朝门里走去。
“过了今晚，所有关于我的痕迹都会消失。”轮机长语气突然变得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