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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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玄关大门，血腥味扑鼻而来，厨房里传来的剁肉声折磨着我的内心。
救护车和报警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但这不能带给我任何心理上的安慰。我拿起门背后的唐刀......缓缓向室内走去，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
“呕....”刺鼻的恶臭、切割肉质的声响从厨房传来，我向厨房看去......我很后悔这一动作，为什么要去看，不知道真相该有多好啊，心脏像是被挖去一块...好痛，像是重要之人变成丧尸一样所带来诡异的窒息感淹没了我，我不愿意接受现实，但现实往往不请自来。
紫色裂隙般纹路遍布老妈可见的皮肤，剁肉刀每次挥下带起一片血雾，伴随难以形容的恶臭气味，老妈注意到我了，她转过身来，无神的眸子...原本是左臂的位置空荡荡的......
不要，求你了，不要过来了，请告诉我这是梦吧！
“妈......妈！”我颤抖的想要叫住她，缓慢的向她那边挪去...对，她是我的妈妈，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妈妈，我妈是不会伤害我的，她一定是病了，我只要抱住她，给她止血，然后等救护车赶来...一切都会结束的，她会恢复原样的！她还会像以前一样，给我做饭，摸我的头，不厌其烦地亲我......
只要我抱住她，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我只需要走过去，扔掉手里的唐刀，就跟往常一样，只不过换我去主动抱住她就行。
动啊！身体本能地恐惧，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艰难挪动。
“妈！你会没事的！让我来给你止血！你不要动了！好吗？”快接近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我张开颤抖的双臂，想要去抱住她。
求你了，别动了，别让血再流了，就这样老老实实让我止血好吗？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再把刀举起来了......不要，不要，不要！我心如刀绞，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请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吧......
举起的剁肉刀向我挥来，大脑发出警告，身体不受控的向后倒去，躲开了...
我瘫坐在地上，颤抖的手拿起躺在地上的唐刀，支撑着我站了起来......
“停下来吧！妈！我是你儿子啊！”我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渴望将老妈从诡异的状态中唤醒。
第二刀挥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半举起唐刀格挡，刀口入肉的声音，撕裂的疼痛告诉我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么荒诞，没有逻辑。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这一定不是真的！
“停下来吧！我求求你了！妈！”我带着哭腔，渴求奇迹的发生。
直到第三刀挥下，第四刀，第五刀...**上的疼痛完全比不过内心的悲伤。我不愿意还手，老妈一定还有救，也许等她累了，她就会变回去，变回从前的老妈，变回爱我的老妈，变回......
啊...意识有些模糊了...要不就这样，就这样放下格挡用的刀面吧，就这样昏睡过去，等我醒来，噩梦就结束了吧。
眼皮越来越重了啊，感觉不到眼泪在流了...老爸回来了？地面上好熟悉的影子，应该是他吧...脖子好重，抬不起来，感觉不到身体了，但至少，在我失去意识前...
“救救老妈...”
我只来得及说出着几个字，紧接着脖子被注射了什么，意识便断开连接了...
“...书架上....逐火之蛾”
“...真相...我...离开...”
“...复仇！”
“妈！”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我贪婪的摄入氧气，陌生的天花板，脸上还带着氧气罩，手臂，前身如火燎般炙痛。
“妈！”我摘下氧气罩，去呼喊老妈，试图用这种行为欺骗自己，妄想着老妈无事发生，之前种种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华被我惊醒了，之前没注意她在我床边趴着休憩。
“我妈呢！我妈人呢，她在哪！？带我去见她！”我有些歇斯底里，双手抓着华，不顾伤口开裂，祈求她能给我一个安心的答复，满足我的痴心妄想...
“对不起...对不起...罗，云姨她...”
“她怎么她，她在哪！？......告诉我...她没事，求你了...求你了...”我又在自己骗自己，理性告诉我那种诡异不正常的状态不可能没事，华沾满悲伤的回应也诉说着这一事实，感性又用泪水逃避着理性的思考，最后只能促成带有哭腔的渴求。
“对不起，小罗，云，她没撑过去...”
修叔的话如同铁钉一般扎入我心，我停止了歇斯底里，默默躺回病床，唯有炙痛的伤口还提醒着我，这是现实，这是注定要面对的...
“我爸呢，他在哪？他人呢？”我颤抖的声音还能证明我还活着，仅剩一位亲人，我很想知道他的情况。
“罗...他...他失踪了，我试过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式...”
“爸，别说了！让他好好休息，行吗？”
他失踪了？凭什么！？凭什么！？就丢下我和老妈，就这样失踪了！？冷静一点！老爸不是那样的人！声音，对了，之前意识断断续续时，听到老爸的声音！他想告诉我什么？！
理性告诉我，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无论是不愿回想起那诡异状态的老妈，意识消散之前看到老爸的身影，还是那断断续续的老爸想告诉我的信息...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回去休息吧修叔，华...还有我妈的葬礼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最后在见她一面...”
“...对不起，我们没有找到云的遗骸...”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连遗骸都没有吗？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吗？她到最后都不是完整的啊！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试图掩盖我流泪的样子。至少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我能发泄自己的悲伤...
医生说我恢复的很不错，除了胸前伤口比较深留下疤之外，其余17处伤口恢复如初，今天再观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如果忽略她充满好奇的目光。
她给我看了看病例，说我刚进来时已经不成人样了，检查过后除了伤口看起来很惊悚，基本上血已经自己止住了。应该是老爸，昏倒前他好像给我注射了什么，应该是那东西止的血。
身体感觉比之前还要轻，力气也大了很多，老妈的葬礼明天举行，最起码，明天我一定要去......
葬礼只来了寥寥几人，老爸没有来，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我独自抱着老妈的遗像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就这样，锁上门，待靠在门扉上，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我忘了，时间也忘了，门外有敲门声，有华的声音，有她的哭泣声，有她的祈求声......
好烦啊，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待着，可以吗？四周一片黑暗，在这黑暗的拥抱下忘记现实，逃避悲伤，不好吗？
我忽略了身体在对我发出警告，头靠门扉...那个红色的是什么？我书桌侧边微弱的红色光芒是什么？以前有这个东西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颤颤巍巍站起身，靠近观察了一番，伸手将那冒着微弱红光的小型按钮按了下去，它的上方打开了一道暗格，伸手将暗格内的信封取了出来，这是什么？
我将老妈的遗像立在书桌旁，打开台灯，将那个信封打开。
是老爸留给我的信......
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多不希望你能读到它...
我离开了，不要试图联系我，不要来掺和这件事！
当然，你肯定不听劝，毕竟已经到叛逆期了。
书房书架上第一排第二本书，往里推它，你会打开一座武器库，里边的东西足够你保护自己，枪械使用说明也在里边，我相信你会用它的，不用我教，你自己也能学会怎么用枪，毕竟你可是我的天才儿子啊。
我房间衣柜最内侧，有一个暗格，里边存放着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看完你就会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你妈也给你留了东西，还记得我给你注射的那罐药物吗？它叫HX-强化因子，是你妈毕生的研究成果。还有一份，是在我房间梳妆台底部暗格里，这东西能救你一命（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吧）。
最后，不要试图联系我，寻找我，我去做我该做的事了，大人的事，有些人需要付出代价.....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老爸我真不希望你接受到这一面东西，好好去上学，将来出人头地，去过平凡的一生，找到心仪的女生（小华其实很不错）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女儿也行，这样的一生才是我想看到的。
回头吧，如果想踏入黑暗，你就会失去平凡的机会，老爸不希望你这样，就这样等老爸我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你是我的骄傲，老爸永远爱你！
爱你的笨蛋老爸
“爸....你不是也知道我，你儿子我现在可是在叛逆期啊。”眼泪沾湿了信封。
我打开了房门，看着华顺着门摔倒了进来。
“我饿了，煮饭婆，给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