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争一元大伟行凶 夜逃亡三虎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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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虎因为给小翠买裙子还吃了一记老拳,心里着实不爽,等把裙子送给小翠后,小翠的喜悦和温存,又让徐三虎觉得这拳挨的值,不经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呢。只是这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了,想来看小翠也得精打细算,他心里合计着放暑假了还得去工地上干活,也算开了眼界见了世面的徐三虎再无法煎熬这没有钱的日子,好歹离放假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咬咬牙坚持一下也就到了。
廖中华依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好的时候去看会录像,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打会游戏,总之留给愿意上课的心情很少。长久混迹于录像厅游戏厅的廖中华也不是一无所获,谈起港台的影视演员就如同自己的邻居般熟悉,那些明星的**就像他扒人家门缝里看见了一样,能给你讲的绘声绘色;谈起港台的影视作品更是如数家珍,给人的感觉要不他是主演要不就是导演,能给你讲的身临其境。打游戏的段位也在不断攀升,《三国杀》、《街头霸王》、《皇拳》、《雷霆战机》这些游戏基本都是一个币通关,最多不超过两个,偶尔帮小学生通个关还能挣盒三海关。业精于勤荒于嬉,确实不假,廖中华课外的努力耕耘,也算收获满满。在这功力精进的过程中,廖中华的钱包也干瘪了下来,开始谋算新的生计。
有着同样心事的廖中华和徐三虎在出租屋的大炕上开始辗转反侧,“中华,你也睡不着吗?”羊都数到了三万只还没有睡意的徐三虎听着廖中华不停的翻身,开口问道。
“睡不着呀,三虎,我愁着去哪弄点钱呢?两月不干活,把点积蓄都掏光了,家里那点生活费打个牙祭都不够,你说咋闹?”黑暗里一直睁着眼睛的廖中华叹起了气。
“我也正发愁钱的事呢,你说咱俩每天光是开支没有进项,再这样下去房租都交不起了,还得搬回学校去住。”徐三虎说道。
“肯定不能往回搬,搬回去不是让人笑死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出来了就得想出来的办法。”廖中华说道。
“要不咱们假期里还去工地上干,苦是苦了点儿,可每天能拿上现钱。你说呢?”徐三虎试探着问道。
“不行咱就还上工地,这几天我也踅摸着看看有什么能挣钱的活,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再让大伟给打听点活,他门道多,路子广。”廖中华说道。
“行呢,中华,还是那句话,我听你的,你咋安排我就咋做。”徐三虎说道。
徐三虎话音未落,屋子外边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廖中华和徐三虎都有些紧张,这大半夜的谁来敲门啊,自己的亲戚朋友也都不知道在外边租的有房子。
廖中华摸索着炕沿下系着的电灯绳,把灯拉着了,徐三虎小心的问道:“谁呀?”
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我,大伟,快开门。”
廖中华一听是大伟,放下心来,嘴里答应着,从炕上跳下来,趿拉着鞋出来给大伟开门。
门刚一打开,大伟就滋溜地挤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了。
廖中华吓了一跳,这是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就张嘴问道:“怎么了大伟?怎么半夜想起来来我这儿了?”
大伟神色慌张的说:“我惹事了。”说着就来到了里屋。
徐三虎也光着身子坐了起来,笑呵呵地喊道:“大伟哥。”说着看向刚进屋的大伟,只见大伟头发散乱,脸色蜡黄,目光里空洞洞的,站着的身子有些发抖,呆立在地中央。徐三虎心里一沉,这大伟怎么了,平时发型整齐,沉着干练,今天怎么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这时廖中华也跟了进来,看出了大伟的心神不定,追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大伟?”
“我杀人了。”说着大伟把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什么?杀人了?”廖中华和徐三虎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他俩这一喊,沉浸在极度紧张中的大伟清醒了过来,双目泛起凶光,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别喊,把灯关了。”
廖中华和徐三虎的心揪了起来,真的假的?怎么还杀人了?心里嘀咕了起来,不等廖中华爬到炕上,徐三虎就颤抖着把灯给关了。
廖中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伟,没那么严重吧,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你把人家打坏了,也不至于打死吧,你可别吓我。”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用剃头刀割开了他的喉管。血,喷得到处都是。”大伟颤抖着,说话的声调都变了,脑子里浮现着那个惨烈的画面。
今天下午大伟的理发店正要关门的时候,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顶着几根稀疏的头发,让大伟给他剃个光头,大伟就让毛毛用热点的水给老头先洗洗头,热水把发根烫软了容易剃。
毛毛开始给老头洗头,洗头的时候老头说水太热,就不停的用手去摸给他洗头的毛毛的手,毛毛看他年龄大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把手甩开了,又加了些冷水进去,老头又嫌水太凉,还是不停的去摸毛毛给他洗头的手。
边上看着的大伟,知道这老头什么毛病,就让毛毛去干别的,他自己给老头洗,老头只好悻悻地洗完头。大伟也没和他计较就把头给他剃完了,剃完后大伟又给他用水冲洗了一次,镜子里的老头摸着自己剃的锃亮的光头,很是满意,就拿出一块钱给了大伟。
大伟说:“钱不够,两块呢。”
老头一瞪眼:“什么两块,剃头不都一块吗?”
大伟说:“洗头一块,剃头一块,一共两块。”
老头急了:“洗头还要钱,我理了几十年发没听说过洗头要钱的。”
大伟说:“自己洗不要钱,有人给你洗你就得掏钱。”
老头气呼呼的说:“你年纪轻轻的,也不怕缺德,这不是讹人吗?”
大伟也来气了:“怎么就讹你了,你挺大岁数了怎么老没正经,你理完发不想给钱啊。”
老头一听说他老没正经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一块钱,你爱要不要,毛还没长齐呢,还在我跟前儿人五人六的,什么东西。”说着丢下一块钱就要往外走。
大伟想:这老头是要吃霸王餐啊,中都县也混了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一个老头子还敢过来讨便宜,就大声说道:“你个老东西,没钱理发你装什么逼,你今天走试试,我弄不死你。”
老头也急眼了:“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杂种,诈呼谁呢?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这句可把大伟骂急眼了,大伟打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一起和老娘相依为命,小时候没少让人这样说过,这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痛,谁知老头这随口一骂,竟然直戳大伟的痛处。
大伟顿时暴跳如雷:“老不死的,今天你要少给一分钱,我让你出不了这门。”
恼羞成怒的老头说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我把我的逑给咬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大伟看他要走,一时血往上涌,眼珠子瞪得溜圆,大喝一声:“去你妈的。”嘴里说着手里的剃头刀就向老头的脖子上抹去。顿时老头的喉管处鲜血喷射,老头捂着脖子呜呜着发不出声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大伟,鲜血不停的从老头的指缝里往外涌,很快老头就倒在了地上。
一直忙着整理工具的毛毛开始没以为意,想着俩人拌几句嘴也就算了,哪曾想还没反应过来大伟竟然手起刀落,把人给抹了脖子,惊恐的毛毛大声尖叫起来。
大伟也楞住了,手里握着剃头刀,傻傻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地上的老头还在不停的抽搐着,眼睛直挺挺的看着大伟,嘴里的呜呜声越来越低,身下的血越聚越多。
大伟摸了一把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迹,涂得满脸都是,惊恐的把手里的剃头刀扔到地上,呆呆的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老头。
极度恐惧中的毛毛看着大伟满脸的血迹,地上血泊里抽搐的老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竟然打开门狂奔了出去,大喊着“杀人啦!”
大伟被毛毛的哭喊声给惊醒了,赶紧在洗脸池上胡乱洗了下手和脸,从衣架上扯起衣服就往外跑,开始时准备骑着摩托车走,极度恐慌中的大伟颤抖着踹了几次马达都没有打着火,只得放弃骑摩托车,趁着黄昏的暮色奔跑着逃离了现场。
大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去汽车站,坐车逃走,谁知这时的班车早就停运了,只得往城外跑去,当他跑了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县城里传来了警车的警报声,接着就是警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这时的大伟还在拼命地往前跑,前边就是郊区的庄稼地和菜地,现在天色刚刚黑透,路上还有过往的行人,大伟怕引起别人的警觉,四面也无处可藏只能暂时蹲在庄稼地里。
大伟躺在地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天上的星空,头脑已经冷静下来的他,满脑子的懊悔,痛苦的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个自由的世界已经开始慢慢的远去,他的后半身要么是在逃亡的路上,要么就是监狱里度过,更甚就是枪毙,想想都不寒而栗。痛苦的泪水顺着双颊流了下来,想起了老家,想起了老娘,想起了自己吃的苦,那些时光,虽然有苦有乐,但那是自由的。现在呢,只能在这黑暗里和老鼠一样到处躲躲藏藏。他想着自己还年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自己必须逃出去,可以去个偏远的地方隐姓埋名,只要能苟且地活着就行。想逃出去就必须得有钱,没钱哪里也去不了,可是从哪弄钱呢?家里存折上有些钱,可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拿存折出来,再回去拿肯定是不可能了,兜里只有几百块钱,也维持不了几天的生计,回老家去拿也不可能,警察肯定已经派人去老家蹲守了,能去哪里弄些钱呢?
大伟想到了廖中华和徐三虎,他俩的房子是自己给找的,别人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他们那里,可以去他们那里凑些出逃的路费。打定主意的大伟,在地上静静的躺着,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摸到了廖中华他们的住处。
“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下午饭还没吃的大伟,经过这一路狂奔,早就腹中空空了,只是一直沉浸在害怕当中没觉出来饿,现在稍微松懈下来的大伟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饥渴难耐。
廖中华二人在家里也不开火,只有几包当早餐的方便面,廖中华穿好衣服,摸黑从柜子里拿出来几包方便面,要给大伟煮着吃,大伟怕动烟火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没让他煮,让廖中华给舀了一瓢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就大口的嚼起了方便面。
廖中华和徐三虎在黑暗里静静的待着,屋子里只有大伟咀嚼方便面发出的咔嚓声,他们二人心里也乱作了一团,人命关天的大事,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大伟找他们来是有什么想法,现在的大伟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搞不好还会伤着自己。如果一直让大伟在这里藏着就是窝藏罪犯,如果大伟胁迫他们干违法的事,他们就得跟着下水,要不就得受到大伟的伤害。此时的二人忐忑不安,惶惶地等着大伟吃完开口。
良久,大伟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停了下来,黑暗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谁都没有开口,在这寂静的夜里,彼此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忽然大伟长吁了一口气,带着哭腔说:“我完了,彻底完了,被抓住就是枪毙。我才23岁啊,我还不想死。”说完呜咽着哭了起来。
廖中华和徐三虎也由开始的震惊惶恐逐渐平静下来,黑暗中徐三虎推推廖中华的胳膊,廖中华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劝劝大伟,可是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劝呢?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廖中华整理着思路,张嘴说道:“大伟,冷静点,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该怎么办?”
大伟啜泣着:“能怎么办?只能等死。”
廖中华道:“不能坐以待毙,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跑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就在那里隐姓埋名生活,谁也不知道。”
大伟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就这一条路了,被抓住了就是死,不如拼一把。”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三虎开口了:“大伟哥,我觉得跑也不是办法,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我看不如去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
“自首?自首就是不枪毙,也一辈子出不来了,估计最多也就是死缓,这是人命案子啊。”大伟绝望的说着。
“大伟哥,就是判了无期徒刑不是也可以减刑吗?只要在里边表现好,再立个功什么的,估计也坐不了太久。这样跑了再被抓回来不就罪加一等了吗?”徐三虎用课堂上学到的法律知识帮大伟分析着。
“这一坐牢几十年就交待了,等出来也是个老汉了。”廖中华也忧虑地想象着大伟的未来。
大伟乱糟糟的脑子里分析着他俩的话,好像都说的有理,可又都不是自己能接受的生活,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既然发生了只能自己承担,这样的事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大伟的脑子开始快速地转动起来,又是一阵沉默,大伟打定了主意,我命由我不由天,与其回去坐牢或枪毙,还不如赌一把,天无绝人之路,万一侥幸逃脱了还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不幸被抓,那也是自己命里注定,死也认了。
打定了主意的大伟,不再和他二人探讨。他默默的把身上带血的衣服脱了下来,对廖中华说:“我不能让他们抓住,我得跑,我下决心了。给我找一身干净衣服,我衣服上有血,出去容易让人看出来。”
廖中华打开灯去柜子里给他找衣服,这次才看仔细了,大伟衣裤的前边都喷射着血迹,胡乱擦抹过的脸上、额头上也还透着淡淡的红色。廖中华找出来一套干净衣服,给大伟换了,又往脸盆里舀了几瓢水,让大伟好好的清洗一下脸和手。
清洗完后的大伟,对廖中华和徐三虎说:“你俩身上还有多少钱?都给我拿上吧,”廖中华和徐三虎赶紧去翻自己衣服上的口袋,俩人的钱全部聚拢起来,也就一百出头,看着这点钱,大伟苦涩的砸了一下嘴,“太少了,我兜里只有三四百,加上你们的也就五百来块钱,这也生活不了几天啊。”
“要不我回学校去借点。”廖中华说道。
“这大半夜的你回学校借钱,一回去我就暴露了,说不定现在城里的大街上都戒严着抓我呢,你半夜在街上溜达,看到你就把你摁住了。现在我们都不能进城。”大伟说道。
“那该怎么办啊?我俩手里又没钱,又不能出去弄钱,怎么给你凑路费呢。”廖中华说道。
“就这些吧,我都拿着了,等我走了你俩再想办法弄生活费。中华、三虎,如果我回不来了或者被抓了,你俩有空帮我去看看我妈,等到老了没人照顾,你们帮我搭照一下,拜托你们了。”大伟说着哽咽了起来。
廖中华默默的点了点头,徐三虎说道:“大伟哥,你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定常去照看阿姨,你不要有后顾之忧,当下你想尽办法逃出去就行。”
大伟定了定神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走了,天亮就哪也去不了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我来过。你们把灯关了,我这就走。”
廖中华把剩下的两包方便面交给大伟然后把灯拉灭。大伟转身出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大伟杀人跑出来后,街上人们听到毛毛的哭喊声就都围拢了过来,看到地上血泊里躺着的尸体,人们都大惊失色,有人跑着去派出所报了警,有熟悉死者的去家里通知了家人。
接到报警的派出所马上通知了县里刑警队,于是,大街上警报呼啸,警灯闪烁,很多警车都开到了出事地点。
警察到达现场后拉起了警戒线,开始拍照,勘验现场。很快,警察找到了蜷缩在墙角的毛毛,把她控制了起来。向她详细询问凶杀现场情况,嫌疑人潜逃方向。抖成一团的毛毛结巴着根本答不上来,在那里瑟缩着努力回忆事发经过。过来两个女警给她做起了安抚工作,逐渐镇定下来的毛毛把事发经过大致给警察讲了一遍,但是大伟的去向她在慌乱中根本没有看到。
刑警队一边在现场警戒勘验,一边在周边做摸排调查,由于是杀人案件,很多警种都被调动起来,部署巡警加大在大街上的巡逻力度,部署户籍地派出所入户调查,部署交警在路口做好人员排查工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伟从廖中华他们那里出来,远远的看着县城里的各个主要路口都闪烁着警灯,他知道那是在排查自己,心里又紧张起来,他决定沿小路一直往北去,到NMG,那里是茫茫草原,人烟稀少,消息闭塞,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是杀人犯,慢慢的自己就可以在那里定居下来,到时候想办法换个新身份就可以了。
晚上看不清路,大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大概的方向走,夏天天亮得早,没走多远天边就露出了鱼肚白,他定睛看看,这夜里摸索着走,绕了很大一个弯,走出县城不到十里地,路上已经有了早起耕作的人们,大伟担心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好去庄稼地里藏了起来,计划等天黑了再走。
廖中华和徐三虎送走大伟后,两人惊魂未定,更没有了睡意,心里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廖中华的意思是守口如瓶,不足为外人道。而徐三虎则认为应该去报警,如果大伟被抓,供出来过这里他俩还给拿了路费,那肯定就是窝藏犯,他们二人会吃不了兜着走。两人纠结着,想着大伟平时的好,又想着事关人命,在人情和法理面前,自身的祸福影响面前,两个高中生痛苦的思考着,拿不定主意。
廖中华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主意:“要不这样,咱们晚点去报警,让大伟有时间能跑远些,跑出中都警察就不好抓他了,至于以后能不能逃脱那就看他的命运了。”
“那要是警察问咱们为什么不早点来报警呢,咱们该怎么回答?”徐三虎还是疑虑重重,拿不定主意。
“咱们就说怕大伟回来报复,不敢来的太早。”廖中华说道,看来廖中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把这些细节都考虑了进去。
徐三虎一听廖中华说的有道理,决定就按他说的办。两人没心思吃早饭,也不打算去学校上课了,看着手表一分一秒地走着,时间从来没像现在过的这样慢过,二人忐忑的心里即盼着大伟已经跑出了中都县,又盼着这时间能快点过去,好让他们尽快去报警。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备受煎熬的廖中华和徐三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想着已经过了**个小时大伟也该走远了,可以去派出所报案了,能不能逃脱那就看大伟的造化了。
廖中华和徐三虎来到大街上,街上的气氛和平时明显不一样,街头多了很多穿制服的警察,在排查过往的车辆,在主干道的路口都停着警车,电线杆子和临街的墙上到处张贴着带有大伟照片的通缉令。
廖中华和徐三虎一言不发,两人阴沉着脸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派出所,接待他们的警察听完两人的叙述,马上紧张起来,不停的打电话请示领导。很快就有高警衔的警官和刑警队的干警赶了过来,又一次详细地询问了他们大伟出现和离开的时间路线等情况。正如徐三虎所料,警察果然提到了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报警,二人用提前想好的说辞搪塞了过去。
刑警们听廖中华和徐三虎讲述完经过后,迅速地召集人手,将他们二人带上警车,鸣着警笛风驰电掣的向廖中华他们的出租屋赶去,到达现场后,警察让他们把小伟换下来的衣服,接触过的物品全部拿了出来,一名警察在不停的给这些证物拍着照,门外蹲着两名警察在比较松软的土地上开始提取脚印,等拍完照后一名警察拉着警犬走了进来,警犬开始在衣服上地面上不停的嗅着,然后就叫着往门外走去,后边的警察都跟了上去。警察的对讲机里不停的传递着现场的情况,随后又有大批的警车赶到,警察们开始了拉网式搜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廖中华和徐三虎被安排到了派出所,坐在派出所里的二人心情格外矛盾,如果大伟被抓了那就是他俩出卖了兄弟,如果警察抓不到大伟他俩将会一直在提心吊胆中生活。他们焦虑地等待着警察的消息。
傍晚的时候,派出所里传来了警察们热烈的欢呼声,大伟被抓住了。警察动员的警力和社会力量超过一千人,通过地毯式搜索在麦地里找到了大伟。当时他正藏在一尺多高的小麦地里,听到周围有动静后起身就跑,没跑多远就被荷枪实弹的警察给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被警察问明身份后,他的第一句话是给我点水喝,我快渴死了。
听到这些消息,廖中华和徐三虎的心里沉重起来,觉得他俩是出卖大伟的罪魁祸首,是他们害了兄弟,他们对不起大伟。正当他们愁肠百转的时候,有个警官过来给他们做起了心里疏导,让他们不要有心里负担,告诉他们检举揭发坏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他们的行为是正义之举,正是因为他们的勇于举报,将犯罪嫌疑人对社会的危害降到了最低程度,为广大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们的行为应该得到褒奖,公安局将会对他们的个人信息进行保密,随后还会为他们申请举报奖励资金,希望在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还能挺身而出。这件事就算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去了。
后来大伟被判了死刑,廖中华和徐三虎一直都商量着去监狱里看看大伟,可一直都鼓不起勇气,他们怕大伟恨他们,怕大伟骂他们是白眼狼,怕大伟说他们出卖兄弟,觉得他们再无颜面对大伟,二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都对大伟怀着愧疚的心情,久久不能释怀。受到巨大惊吓的毛毛用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了正常,她一想到大伟心里就隐隐作痛,她知道大伟对老头挥下去的那刀,或多或少都和她有些关系,她几次要去监狱看大伟,都被父母和哥哥拦了下来,哥哥去探望了一次,把大伟在狱里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些,毛毛依然沉浸在痛苦中。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大伟被执行枪决了,一个年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好好生活就匆匆地凋零了,他短暂的人生被定格在这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