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吸血鬼和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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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安。”不等苏安回话,姬屏却先站了出来。
海曼看着这个二十五六的男人,玩味的笑了起来,随后一脚踹向他胸膛,姬屏躺在地上只感觉被人面熊撞在胸口一般,如果不是赵水庵把他往后拉扯卸了几分力道,现在恐怕不是断几根肋骨那么简单,“才到这一天就长本事了?我再问一遍,谁是苏安?”
“我是。”苏安感激且愧疚的看了眼姬屏,站起身来。
海曼打量了几眼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哪学的英文?学的怎么样。”
“在马礼逊教堂学了**年,学的一般,与人交流不是问题。”虽不知海曼打什么主意,但苏安还是如实回道。
海曼闻言,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跟我来。”
苏安跟上,一路出了城,龙血森林广袤的似乎没有尽头,海曼在某种指引下,一路向前。
随着深入,苏安明显感觉到与上次来时不同的阴暗,空气中散发的冷意似乎在舔舐自己的肌肤,腹部本已凝固趋于结疤的伤口在这种冷意的牵引下竟再次破裂,本是液态的血液发散成雾状向前飘去,苏安想捂住伤口,却只能眼睁睁的看血液离体而去。
随着血雾上前,苏安见血雾被一个红衣白发俊美男子摄入口中,“弗拉德!”脱口而出,吓得一旁的海曼心里暗骂,见弗拉德朝两人瞟来,海曼立刻说道,“主人,人已经带来了。”然后便向后退去,将苏安让出身来。
弗拉德却开口,“人留下就行了。”海曼听言,暗松了口气,转身便离去。
“你认识我?”
苏安平复好见到传说中人物失态,谨慎答道,“我曾在《圣裁》中读过关于你的事迹和介绍,里面也有关于你的素描。”
“《圣裁》?”
“是老师引以为傲的一本藏书,说是欧洲的**,被销毁的差不多,被老师带到中国才得以保全下来,我不喜欢学习,但对这些涉猎神怪的奇书却十分感兴趣,因此了解得多。”
“里面怎么描述我的。”
“罗马尼亚公国最贤明的君主,实力第一骑士“龙骑士”称号的持有者,背弃上帝接引该隐的黑暗之子,血之圣战的领导者,还有,还有。”
“还有?别支支吾吾的。”
“还有一个是我自己加的,伊丽莎白公主的爱人。”
“你知道我可以通过把别人转化为吸血鬼去了解他的想法吧?”
“书里有说到过。”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仍这般慢斯条理的同你聊天?”
苏安沉默了一阵,回道“因为伯爵偶尔也想享受交谈的乐趣。”
弗拉德露出尖锐的牙齿,“因为这样才能听到谎言,谎言如同四季的植物一样为了求生从土壤中生长出来,开出虚伪的花,虽然虚伪但它足够美丽。”随后一招手,苏安只感觉身体被禁锢一般被抓到弗拉德身前,无能为力的任由弗拉德咬在脖子上,身体的血液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被抽走,在意识即将昏聩之际,一股阴冷的的感觉又在血脉中游走,遍布自己的血管的同时冲向自己的脑门,阴冷在脑中酝酿,变成饥渴的**。
弗拉德松开被转化的苏安,在角鹿脖子上划开细小的伤口。完全被**完全侵蚀的苏安疯狂地冲向角鹿,贪婪地吞噬着角鹿的鲜血,血液逐渐填补苏安干涸的血管,化成一股蓬勃的能量填充起他干瘪的身躯,身体的伤口和内部的隐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苏安的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带来的自我满足,
灵魂却陷入混沌的痛苦中,如同不会游泳的人在深渊中挣扎。
弗拉德的诅咒让**和灵魂不再分离,不能飞升天堂,不能坠落地狱,只要弗拉德不死,就只能永世侍奉弗拉德左右。
但弗拉德不知道的是,在诅咒组成的深渊上,一个蓝色的人影出现在苏安灵魂上方,抓住他的手,将他一点一点的拖拽出水面,不断安抚着他的躁动不安。在苏安的眼里,蓝色人影已经化成杨婷婷的模样,“婷婷!”苏安抱住眼前人,心中喜悦不言而喻,杨婷婷却拍了拍他,指向外面弗拉德的方向,“还没完哦!”
苏安在转头看向弗拉德的瞬间接管了被**暂时支配的身体,至今为止被随意践踏的愤怒似乎在获得力量的同时膨胀,单脚猛跺地面踩出巨大的深坑,身体在这种助力下迅速向弗拉德弹射而去,可拳头在弗拉德脸部一存前不由自主的转向别处,扑了个空。
苏安站起身来,不论他如何想去攻击,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避开一动不动的弗拉德,“怎么会!”苏安的愤怒变得可笑起来。
“刚刚获得力量就忘记自己软弱的模样。无聊的举动,你的身体是不会攻击我的。”
苏安站在弗拉德身前,仰头看向弗拉德俊美却让他感到恶心的脸庞,逐渐冷静下来,“弗拉德,你到底想干什么!”
弗拉德却只是轻瞥他一眼,一巴掌将他扇飞出去,龙血木被撞断了四五棵才止住苏安的身形,苏安摇摇晃晃的从断木中站起身来,胸前的肋骨此刻从胸膛刺了出来,手臂也断成三截。苏安心里清楚,刚刚的一击,只是为了教训自己,如果继续挑衅,那弗拉德不建议灭杀他,“现在还不能死,要活下去。”心中这般想着,苏安挪步到弗拉德身前,“伯爵,你需要我干什么。”
弗拉德似乎仍不满意,又是一挥手,苏安脚下的阴影随之散开,阳光直射而下,苏安在阳光的灼烧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发丝、皮肤、血肉被阳光一层一层的吞噬,偏偏是这种痛苦伴随着解脱的快感,让受难者觉得接受死亡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苏安在痛苦的煎熬中心甘情愿的闭上了眼。
潜意识中的蓝色人影又救了他一命,“苏安!”杨婷婷再次唤醒了他,“活下去!”
苏安艰难的撕开因为灼烧黏在一起的双唇,嘶哑的说道,“主人。”
弗拉德这才满意,让阴影重新覆盖血肉模糊的苏安,随后单手一招,身后的角鹿悬空而起,在咒言下,**和灵魂分开,苏安诧异地打量着悬浮在身前的婴儿。
“这是囚禁在这只角鹿内的灵魂,不止角鹿,这里的每只野兽体内都是人的灵魂,接下来,你要阅读他们的记忆,整理出所有能知晓的一切翻译给我。”弗拉德说完,便融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而在弗拉德消失后,苏安脑海中便浮现出两种血魔法,“灵魂剥夺咒”和“记忆读取咒”。
没有先管两种血魔法,苏安拖着残破的身躯来到角鹿身前,吮吸起血液,修复身上的伤痕。似乎变成吸血鬼后,身体对血液的吸收和转化尤为迅速,加上异兽所含有的特殊能量,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身体的大部分机能便修复如初。
似乎因为角鹿生机流逝,婴儿的灵魂状态也变得虚无,苏安这才停下。
苏安心中默念咒语将手放在婴儿头上,如弗拉德一般,眼白在血丝的汇聚下凝聚出另一双瞳孔。
……
周围此刻聚满了人,似乎在庆贺新婴儿的诞生,画面转瞬崩溃,一把剑被持在手中不断的挥舞,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和另一个成年男子满意的看着苏安,或看向苏安正在读取记忆的人,“鸣儿快来拜师!”,成年男子向苏安招手。
“楚国,云罗城,万鹤山枯木道人,云白礼是我的父亲,不!这是云天鸣的记忆!”苏安立马退出记忆读取,刚刚一不留神,云天鸣的记忆似乎和自己的意识融合唯一。苏安心中后怕,定了定心神,理清思绪将自己意识和云天鸣的记忆彻底分开后才继续尝试读取。
……
“娘!”云天鸣绝望的看着一个带着几匹狼的刀疤男将挡在自己身前的母亲白素莲杀死,刚要起身,眼前一黑,画面再次崩溃,一个妙龄女子正褪去身上衣衫,露出肚兜和藏不住的玉团,苏安赶紧闭上眼,又再次退出记忆,大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安平复完激荡的心绪,再次深入到记忆内。
……
云天鸣跟随一只黑色巨猿进入一个宽大无比的山洞内。起初山洞两侧空空如也,然而随着深入,越来越多的分叉隧道显现出来,其复杂度很有可能将外来之人困死在里,然而巨猿毫不犹豫的换行了七八条隧道后竟到达山腹内一个巨大的空间。
空间规格整齐划一,石钟乳,石笋大多在石壁附近,中央开阔,地面如广场般平坦,人为开拓的痕迹也有些已被腐蚀,然而与之相比真正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类似祭坛的高台,在高台上此时整齐的摆放着十口不知什么材质棺材,每口棺材前都燃着一盏样式古朴的油灯,不过此时灯火强弱不等,有的微弱无比,有的倒强上不少,不过也没有旺盛的迹象。透过灯光,棺材上显露出不同的图案,分别印着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犼、重明鸟、毕方、饕餮十兽。
而黑猿并没有在意高台上的事物,便绕过高台,来到一座矗立在高台后的石殿前,石殿的门眉上的大匾刻着“往生殿”三个大字。
记忆在云天鸣踏入殿内后便又再次断开,只好选取另一片段继续读取。
……
一座不同于山腹中的祭台出现在云天鸣视野之内,祭台成黑褐色,有一人多高,不过似乎因无人修缮加上自然腐蚀,祭台显得残破不堪,在台壁清晰可见裂纹和青苔。云天鸣呼吸急促的看向一幅刻在台壁上壁画,在壁画中,一群人排队向祭台割腕投血,在祭台上,有凹槽设于祭台中央,在凹槽壁刻有数个苏安所不认识的血色符文。
“也不知道火狼帮从哪得知的,云罗两家没分家以前,每年都会在此地进行一次血祭,以祈望墓主云罗英再生。”
“再生?”
“道友不必惊讶,这也不过是传言罢了,云罗英早已金丹炸裂,形消神灭了!”
谈话的人是云天鸣的同行之人,却没有太多记忆。
云天鸣登上祭台,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雨晶瓶,将其中血液倾倒进凹槽之中,转眼间,凹槽壁的符文红光大胜,等血液从凹槽孔泻尽,以祭台为中心,一股奇异的波动向四周蔓延,云天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左手腕割破,控制着血液流至凹槽。
记忆再次断开,苏安将意识包裹向其他记忆,发现剩余的记忆都如碎片一般,难以读取,空白的记忆似乎被人强行抹除一般,无法得知更多的信息。
退出云天鸣的神海,苏安整理得到的信息,云天鸣所在的在穹霄洲道家兴盛,为求长生,修道求仙,修行之人皆历凤初、琴心、腾云、晖阳、乾元、无相、太清七境。云天鸣如今的状态很符合晖阳境的描述,与其说是灵魂,倒不如说是元婴,可能云天鸣的灵魂早已经消散于这世间,只剩元婴法身残留着些许记忆,与修行有关的内容也都被刻意抹除,无法探知。
苏安揉了揉被记忆充斥的头,通过云天鸣,苏安对穹霄洲所在的世界越发好奇,打算休息一下去寻找其他野兽,继续探知一番,尽量了解多一些,能对自己和姬屏他们有用的东西。
“净尘师傅也不晓得怎么样了,姬屏他们看到我现在这样一定会吓一跳吧,婷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