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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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被流落到荒岛上,伴随他的还有两只狗。
两只狗都是母狗,一大一小。路海被冲到海岸的时候,身边躺着这两只狗。有一只狗比较温顺,海浪一冲它就醒了。我们叫这只狗吉吉。它醒了之后就开始舔路海,直到路海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还有一只狗,它有一身白毛,它的两只耳朵尖尖的。我们叫这只狗畅畅,畅畅呢,就比较凶野。
岛上没有现代化得用品。抬头望去,嫩绿的草木此起彼伏。往前走一走,岛上的土地有的坚硬,有的柔软。这里是动植物的天堂,却不是人们涉足的地方。人们不在这里立足是有道理的。如果你在这里度过一天白昼,烈日会把你晒焦。如果你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鬼哭狼嚎能把你吓得睡不着觉。长时间来看,天气总是多变的。这里的春夏秋冬不是那么分明,前几天还是阳光明媚,后几天就可能下雪。海上升起的云雾说落下就落下。刚才还是烈日炎炎,过了一会就可能大雨倾盆。哈哈,大雨倾盆,淋得树木哗啦啦响,淋得野鹿满世界跑。对植物而言,雨是清爽的,但是对动物而言,可能就是致命的灾难。这就是应了那句话,这边的优势就是那边的灾难。
野岛是远离城市文明的,是孤独的,又是灿烂的。第一天,夜晚路海没有找到山洞,只能在野外睡了一夜。他的身上只搭了几件破布衣裳。他仰头看着星空,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而他在梦中听见了野岛与月亮的对话。
野岛:谁把你固定在天上?
月亮:谁把你摁在地上?
野岛:一切的答案好像没有答案。
月亮:我们存在就是永久。只要大海还在,我们就是永久,只要天空还在,我们就是永恒。
野岛:重复创造了灿烂。一棵树,从长出第一片叶子的时候,不断积累就能枝繁叶茂。
月亮:凡事都是如此。我们都被一个共同的信仰主宰,那就是这包罗一切的大自然。
野岛:是的。只要我的身躯紧挨着海岸,我的体内就有无尽的血液。这血液赐给我热情、野性和爱恋。
月亮:我也是一样。只要我紧靠天空,我就有无尽的能量。这能量让我赐给大地光明、给人们带来希望。
野岛:像花、像草、像天空……包罗一切的一切,有一种精神源源不断。
月亮:嗯,主宰我们的也在被我们主宰。
野岛:约束我们的也在被我们约束。
月亮:这么好的夜晚,我们一起玩吧。
野岛:把你的光芒洒向大地吧。我呢,愿意做你的影子,倾听你的脚步,追随你的痕迹。
月亮:你真是浪漫……
野岛:浪漫来自于实际。
路海的眼睛湿润了,起床后,他揉了揉自己那像是大海浸润过得眼睛。太阳缓缓地从海面上露出头来,挂在天空中。路海想起来了一句诗: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嗨,他该怎么办?这荒无人烟的孤岛,也许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荒岛上是有狼的。路海要为自己找寻食物,所以,他要四处走走,以期获得食物。他游荡荒岛的时候,能够明显听见狼的吼声。是的,狼吼叫也是为了获得食物。他十分害怕遇到狼,但是他不得不外出去寻找食物。他现在没有其他工作,寻找吃的喝的就是他最重要的任务。像那些狂野的狮子、老虎一样,参与弱肉强食的斗争。上帝是公平的,对于兔子来说,他是个敌人,对于他来说,
狮子老虎又变成了敌人。狼啊狼,千万不要让我遇到他们,这些凶残的家伙,遇到什么都会无情撕咬。
他找到了取火的方法。利用放大镜的原理,把太阳光聚集从而产生热能。有了火,他就能吃熟食。他在孤岛上保留着文明也发挥着野性的精神。人一方面要勤于劳动,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头脑。他最害怕的狼,有一天夜晚他就遇到了它们。
狼凶残狡诈,拥有一颗聪明的头脑。路海一个人,对付一只狼还十分困难,若是遇到了一群狼,那就更危险了。不过,他这一晚遇到的就不只一只狼。
抬头是满天的星斗。天空中有几颗星星很大很亮,像是一片珍珠里散落的钻石。狼的眼睛中也有这些星光,因为他们经常夜行。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地响,像是奏起了小提琴曲。风是看不见的,但是可以通过它作用的事物捕捉到它的痕迹。树叶不动,风力比较小;叶子被吹起来,风力就大一些。还有海浪,都说风吹起千层浪,风的伟力可见一斑。
高处有一声狼吼传过来,路海的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一声,两声,三声……狼吼像是雨点般打来。路海猜测这片地方有一群狼。狼是最凶险的动物,若是遇上一群狼那只有死命一条了。路海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瞅准了一棵大树,躲到它的后面。过了一会,狼果然下来了。他仔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狼。那其他狼呢?也许其他狼没有找到这里。路海摸了摸大树,给自己定了定神。狼低着头仿佛在嗅着什么。它走起来尾巴一摇一摆,像是拍打着什么私心杂念。它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如果再找不到食物,它就会面临严重的生存危机。它继续往前走着,在这时,路海不能做大幅度的跨动,只能稍微挪动着脚步。
狼离他越来越近了,一步…两步…三步…步步都在给路海制造着危险。路海随身携带的只有一把短刀,他不知道能不能制服这头狼。狼走到树旁,路海挪到树后,他小心地呼吸,以防那头狼发现他。狼身子往树旁一歪就趴在了地上。路海感受到了树的振动,赶紧打腿就跑。
这头狼感知到了周围的异动,它挺直身子向远方望去。它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代表了猎物,能够填饱肚子的猎物。它迈开步子向前方走了过去。路海回头一看,那头狼正在盯着他。它想一定不能在这里和那头狼发生搏斗,不然引来一群狼就麻烦了。于是他故作镇静地往前跑,遇到草丛就往里面钻。狼也不是傻子,它遇到一个如此狡猾的猎物,就开始大声狂叫起来。这叫声引来了一群狼。
一群狼从高处奔将下来,一群狼凶狠地吼叫着。
一群狼眨眼间就跑到了那匹先下来的狼身边,一群狼搜寻着猎物。
路海的后面杂草丛生,有的草比他的身子还要高。而他的面前是一群狼。他们健壮、敏捷,一个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坏了,这下要丧身狼口了。狼极其凶残,不知道自己若是被他们咬住会经历怎样的痛苦。路海的心砰砰直跳。
面对生死,他能想起什么呢?他的家人,他的爱人,大洋彼岸在文明中生活的人们。他提醒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长长地呼吸了一下,那空气发凉但却十分新鲜。一群狼,他们有很多双眼睛圆滚滚等待进食。他们身上的毛发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就在这时,路海急中生智,他扒开了草木丛,一条小河露了出来。这条小河很宽,里面的水很清。路海仔细看了看,河中的石头清晰可见,还有几条趁着月光打游的鱼儿。河水不深,只能淹没到路海的膝盖,即使在最深处,河水也只能到路海的腰罢了。
他刚才还在地狱里,现在好像看到了上帝。没想到在这片孤岛上还有一条小河。河啊河,一定是老天爷派你来拯救我的。老天爷?上帝?管它是谁,生存**使我战胜了恐惧。
路海踩着河底的泥水就过去了。
那些狼呢,显然,他们还没有下过这里的水。他们在河边逗留了一会就散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路海就开始为自己搭建房屋了。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会来人,要做好长期的打算。房子,是生存下来的必需品。有了房子,能躲避风吹日晒,有了房子,能够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首先呢,是选好房子的地势。他带着两只狗在岛上游荡,四处转转打发着时间。两只狗还很小,他们对路海是言听计从。不过,这两只狗没有经过训练,脑袋还是很愚钝的,他们有时根本不能理解路海的意思。
路海瞅准了一个地方。这里有一个高高的石堆,靠着海边,周围没有多少杂草等植物。他把一些石头卸去,就成了一个山洞。他给山洞留了一个小小的门,门可以用草木编成的板子堵住以防野兽的进入。他白天没有闲着,编织的草褥和草被很暖和。他睡在上面,白日阳光的余温不断地向他的身体传递着热量。真是天公作美,他能这么美美地睡上一觉。
路海在岛上安定了下来。他觉得孤独的时候就和两条狗玩。他给他们吃的,带着他们在岛上溜达。还好有他们为伴。他的日子有了乐趣。
路海和这两只狗生活了两年,他们渐渐长大了。可是,等到第三年的时候,两只狗完全走失了。路海不停地寻找他们,但是没有找到。
路海想找不到他们就算了吧。我一个人在海岛上也能生存。我有用石头磨过得树枝可以捕鱼。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可以数一数天上的星辰。还有一些动物,他们十分调皮。我在围捕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给我带来许多乐趣。我没有放弃回到大陆的希望。我在海岛的最高处树立标识,在海岸边发出信号。我向大海望去,想象着人类文明,想象着那些富足的日子。他以前觉得城市文明是那么讨厌,充满了尔虞我诈,冷漠和无情,现在却是那么想念城市!如果能让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度过每一天,即使是无趣的日子,我也要让其散发出光彩来。现在想想,不是城市冰冷,而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心灵不够宽广。
海岛的风一天天吹着,天空中的雨一天天下来。路海充分享受了大自然的狂野与柔情。好多次,他面临生死考验,是他内心的勇敢使他活了下来。他充分利用自己的智慧和体力,从不干一件极端的事情。他的心灵和海岛一样进化着。
这样过了三年。令路海没想到的是,三年之后却有一场大的危险等着他。
有一天,他出去漫步,突然发现树木后面好像有动物在窜动。好奇心使他慢慢跟了上去。动物往前跑啊跑,一直跑到一个空旷的土丘上。路海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土丘上挺立着三条狗。路海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确定这里面有两只是他以前饲养过得母狗。真的是他们!但是,另外一只呢,那只怎么看起来不像狗也不像狼,貌似狗与狼的杂交品种。第三只动物还很小,但是他好像很凶似的。
这几年里,路海围了个养鸡圈。鸡圈里面有几只他驯化过的野鸡。不过,自从那他见了那三只狗,他鸡圈里的鸡却不断地丢失。两条母狗已经变了,他们不再像以前那么温顺,反而十分野蛮和狡猾。第三只我们就叫它狼狗吧,应该是其中一只母狗和野狼的孩子。
这两条母狗有了狼的习性,他们已经魔化为狼!太可怕,他们的眼神中以然没有了温顺,有的只是凶残和贪婪。他们威胁着这位曾经养育过他们的人。
他们偷吃路海晒在海边的鱼干,他们把一只老鼠逮住了折磨它而不让它死,他们引诱一只小羊上当。这一切都被路海看在眼里。贪婪、凶残、狡猾,他们以一种路海意想不到的方式生存着。
他们对原来有恩于他们的路海发起了挑战。虽然不是那么明目张胆,但是越来越有侵犯的倾向。我要制服他们。路海心想。两条母狗已经魔化为狼的习性!他们不是与善良的狼为伴,而是沾染了残暴、阴险的习气。我不得不反抗,这两只母狗恩将仇报,威胁着我的生存!
那么怎么对付他们呢?路海想起了用武器。那什么武器顺手呢?路海想到了棍棒,他以前用棍棒练过,有一些基础。他决定用棍棒把这三个残暴的家伙给制服了。
说做就做。他找来了木材开始精心钻研木棒的制造方法。一个好的武器是需要精心打造的,如果质量不过关,很大程度上会损失一个人的战斗力。
路海选好了木材,就抓紧时间制造了。经过三天时间,棍棒就被制成了。这根棍子厚实、美观,是一根好棒子。路海使着他耍了几下,很是顺手。只见他:
扫起落叶如一阵风;
横扫凌空有千番力;
左躲右闪如龙游水;
攻守并退似海飞燕。
真是一把好的打狗棒!狗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两只已经不是原来那两只呆头呆脑的家伙,现在变得油头滑脑,狡诈至极。他们不记得路海给他们的养育之情。他们的性情变得凶狠和野蛮。
两只母狗和一条狼狗晚上会去骚扰路海。他们发出的声音阴冷孤绝,听起来让人脊背发麻。温顺的狗变了竟然比狼还凶残。是荒岛的残酷改变了他们的个性?还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自私麻木?路海心想,我一定要战胜他们,这群贪婪自私的家伙。他们对待弱者毫不留情,不仅如此,他们还屠杀折磨兔子一类的动物。他们已经退化成魔鬼,我要用打狗棒制服他们。这场战役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白天路海还算安全,三个家伙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路海知道和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他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了。那么,现在要好好调节一下紧张的心情了。
阳光铺在海面上,波涛万里闪着银光。他在海边晒着太阳。他的手里拿着一本残破的书。这本书可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本笑话书。他从海边的一个木匣子里面捡的。经历了很长时间,书的有些页已经残缺不全。里面的笑话他已经看了许多遍,这次他又拿出来看,有了新的感觉。他的心灵敞开了。有一种饱满的热情冲荡在心中。
一天夜晚,他们迎来了最后的决战。月亮泛着麦秆黄,它像根稻草挂在天上。大海的涛声还是能够听见,不过不像白天那么猛烈。路海的前面是那两只母狗,他们低头哈腰,一副猥琐的进攻姿态。两只狗冲了下来,路海横起打狗棒就开始迎战。还有一只狼狗呢,它去哪里了?路海的心中很是惊疑。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有动物脚步移动的声音。他转头一看,那只狼狗一下子扑了上来。他猛地一躲,身上被狼狗的爪子抓出了几条血印。
三只狗一块狂吠,他们就是要表现自己的凶残。路海看看了它们,然后大声地笑了笑。他转了转棍子开始施展起他的武艺来。
月色很美,他的技艺也出神入化。点、挑、撩、拨皆有神采。母狗最厉害的要数他们的嘴。他们的嘴里面有獠牙,能够给人致命的伤害。两只母狗也很聪明。他们一会退一会进,想把敌人弄得晕头转向。路海可不上他们的当,他积极寻找解决危险的办法。狗上前扑咬,他就闪到狗的后面,然后重重地打上几棒。毫无疑问,每一棒都打得母狗很是疼痛。母狗开始乱窜,已然乱了阵脚。
那个狼狗呢,由于体型较小,所以每一次进攻都很谨慎。它试探着、躲藏着,狡猾地保护着自己。路海心想,这个动物在瞅准时机,如果不小心被它攻击了,一定会受到重伤。果不其然,那只狗趁着路海攻击另外两只母狗之时,从背后来了个突袭。路海感觉到了这种背后的微动,他一个转身,把棒一捅,竟然把那只狼狗的肚皮捅破了。他趁势往前一甩,把那条狼狗狗甩到了石头上。狼狗头里的鲜血淋了出来,它死了。
剩下两只狗惊住了。他们的眼睛里面充满仇恨。他们要把这个高大的人给撕咬成片。两只狗叫的更凶了,他们不顾一切向路海扑来。路海的胳膊被一只狗咬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使劲地拍打那只狗的头部。那只狗只能把口松了,但是她还是咬下一大片衣服来。路海用打狗棒一扫,逼得两只狗直往后退。路海定了定神,作出决战的架子来。他的脑中闪过了一幕幕他以前练功的场景。现在,这些东西都派上用场了。
两只狗终于被制服!一只母狗的头被打爆了,躺在地上一命呜呼。另外一只母狗逃跑途中撞到了大树上。路海上去抡了几棒就把她给打死了。
路海和他们激战过后,他倒头就睡了。太阳爬上了树梢,照得整个世界暖暖的。路海起来后,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活动了一下他那将要松散的筋骨。他到海岛上找了一块空地把三只狗埋了起来。而那只打狗棒则被他插进树木丛中。
海上涌起了白浪。路海两只手抱着头交叉,站在金黄的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