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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赵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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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闺房里,赵梨儿反复誊抄了数十遍后,终于得到了一幅自认为没有任何缺陷的字帖。

短短一阙,每一个字都仿佛拥有一种魔力,让她止不住的畅想,这首诗的全貌该是多么惊艳。

人生若只如初见,

赵梨儿依稀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他如沐春风任凭冰雪吹打他的脸颊,目光离索如眼含星辰凝望着大江东去。

而她,就远远的看着。

仅一眼,这辈子便再也忘不了那人。

赵梨儿回忆间隙,赵宝兴忽然出现,轻轻推开了房门。

抬眉撇见了不时傻笑的二姐,于是好奇的偷偷靠近,趁赵梨儿不注意,一把夺过桌上的笔墨:“姐,你在想什么呢?这是什么……”

本以为是姐姐的情郎偷送来的情书,却不想笔墨上是姐姐的字迹。

然而品读一遍之后,赵宝兴突然惊住了,大呼道:“好诗,好诗啊!姐,这是你写的吗?”

“还来……”赵梨儿惊醒,瞬间起身娇羞拼抢。

可赵宝兴却不依不饶,绕着桌子拼命躲闪,一边躲一边夸赞道:“姐姐大才,这诗若是拿出去,定会叫那群自诩江宁才子的家伙们颜面扫地。”

“那不是我的诗,快还给我!”绕了几圈依旧逮不住赵宝兴,赵梨儿急的快哭了。

“不是姐姐的诗?难道是刘公子写给姐姐的诗吗?”赵宝兴玩心不减,非但不还,反而阴阳怪气的将“刘公子”三个字念了出来。

听到刘公子,赵梨儿更急了。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让父亲知道,自己私下和那刘公子互通书信,父亲一定会打断她的双腿。

“快还给我,它也不是刘公子的诗。”赵梨儿真的快哭了,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赵宝兴见状,终于不再玩闹,识趣的将笔墨递了回去,并安慰道:“姐,你别哭呀,小弟不胡闹了。”

赵宝兴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不过大姐乃前赵夫人柳氏所出,而小妹为庶母王氏所生,唯有二姐赵梨儿是他的胞姐,平日里也是最疼爱他的人。

“让你胡闹,让你使坏,就知道欺负姐姐,长不大的混球。”重拾字帖,赵梨儿的情绪非但没有稳定下来,反而气急败坏的挥起小拳头,不停的往赵宝兴身上招呼。

“好姐姐,你就别哭了,小弟知道错了。”赵宝兴连连赔罪,感觉十分头大。

小时后,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历来都是他扑在姐姐的怀里哭泣撒娇。

可长大了之后,情况却似乎反转了过来,以前那个天塌下来了都会替他顶着的姐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爱哭鬼。

真头疼。

哄了一会儿,赵梨儿不再抽泣。

赵宝兴长舒了一口气,又弱弱的问道:“姐,刚才那诗,既然不是姐姐你写的,也不是刘公子,那到底会是谁写的呢?”

“有如此大才,定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吧。”见姐姐还在气头上,赵宝兴半开玩笑道:“不会是有其他公子也喜欢姐姐,所以差人偷偷送来诗阙,以表对姐姐的倾慕之情。”

赵梨儿仍旧不回答,赵宝兴又上头了,念叨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猜的没错,那人一定是对姐姐一见倾心,然后整日暗自思念。”

“才不是!”见弟弟越说越过分,赵梨儿只得如实交代道:“它是府里新来的杨教头念的,

我听得惊奇,便将这半阙誊了下来。”

“杨教头?”

赵宝兴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来找赵梨儿之前,父亲专门交代,让他去和新来的教头认识一番。

“他什么来头?”赵宝兴问道。

赵梨儿哪里知道杨宽是什么来头,只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去打听打听……不过,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念诗呢?”赵宝兴依旧死性不改,眼轱辘一转道:“会不会是他对姐姐一见倾心,所以才故意念给你听。”

“你胡说什么!”赵梨儿再次挥起拳头。

不等赵梨儿的拳头落下,赵宝兴脚下一溜,直接跑没影了。

同一时间,赵府后院校场,木棍立栅旁边。

一名鼻青脸肿的大汉,揉着红肿的脸颊,服气的对杨宽说道:“宽哥,俺听你的,俺服了。”

“宽哥,俺哥听你的,俺也认你。”王十见王九被揍服气了,当下也不再叫嚣,怂着脑袋附和道。

“宽哥,我们以后都听你的。”见最强壮的王九都被新来的教头给治的服服帖帖,其他护院们也审时度势的跟着喊道。

“承蒙各位高抬,”杨宽收回架势,拱手道:“既然大家尊我一声哥,那今后我这当哥的,定然不会亏待兄弟,我杨宽在此承诺,只要大家用心办事,今后兄弟们的待遇只会更好。”

待遇更好?

众人一听杨宽画的大饼,眼珠儿都泛起了小星星。

赵府护院看着光鲜,其实也就只能混口饱饭而已,想靠护院这个身份在寸土寸金的应天府娶上一房媳妇安家,想都别想。

一旁的福伯皱了皱眉,赵老爷没有开口,哪有当下人的敢替主人家夸下海口。

然而杨宽却不这么认为。

现在是只能混口饱饭,毕竟应天府外的难民,连吃上一口饱饭都不敢奢侈。

但是,大明终将平定天下,局势也会慢慢好转。

届时赵家营生水涨船高,赵老爷怎么也不会亏待这群为他卖命的打手。

而且,画饼又不要本钱,反而能激起手下们的热情。

“好、好好。”场边,忽然传来一阵掌声,一道故作老成的稚嫩声音传来:“杨教头身手果然不凡。”

“少爷,您怎么来了。”福伯第一时间迎了过去,躬着背尽量将自己的姿态压低。

好家伙!

杨宽暗道一声。

福伯不愧是管家,任何时刻,他站在老爷或者少爷的身边,总是将自己放得比主人的位置更低,以至于很多时候,杨宽都以为福伯是个驼背。

杨宽才不愿意谄谀讨好,不卑不亢的走到赵宝兴的身前,拱手道:“杨宽,见过少爷。”

或许是见多了阿谀奉承之流,不知为何,赵宝兴对杨宽的感觉特别好,再想到姐姐先前誊抄的字帖,那阙人生若只如初见也是出自眼前人之手,便更是升起浓烈兴趣。

“杨大哥不必多礼。”赵宝兴拱手附礼。

如此举动着实吓到了一旁的福伯。

不管杨宽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他都只是赵府的一届下人。

可先有老爷对杨宽倍为欣赏,现又有少爷对杨宽以礼相待。

一时间,福伯开始怀疑。

怀疑杨宽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从未见过面的少爷,第一眼就给他莫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