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师兄你在哭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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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从哪里讲起来呢，按照你们的传说，千万年前，黑色的巨龙高座在王座上，以无上的伟力奴役人族，统治世界对吧？你们认为祂是历史上最古老的皇帝。”
老人缓缓开口，沙哑的嗓音里埋葬着岁月的沧桑，“可是你们未曾想过，龙，真的就是这片大地上第一任统治者吗？在更加古老的岁月里，这片大地上，真的只有龙这一种超凡存在吗？”
“你们真的对龙族之前是否存在生灵，有过任何了解吗？”
“密党对龙族都了解有限，更别提龙族之前的生物了。”芬格尔苦笑道。
何耀嘴角微微勾起--了解有限？了解有限好啊，然后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扭头看向四面的壁画，用平淡悠远的语气叹道：
“那些壁画或许能够给你些帮助，我族最尊贵的长者，曾经以青铜为板，熔岩为笔，将漫长悠久的岁月镌刻，如今沧海桑田，也只有这些壁画能够缅怀了……”
存世的确实只有这几张壁画，何耀实在没有编东西的天赋，要伪造一个种族的历史还是太过勉强。
芬格尔得到授意，凑到青铜壁画前，细细观摩起来，要想最快了解一个种族，学习他们的历史，无疑是最佳选择。
画质很粗糙，只能勉强理解壁画表达的意思，屠龙，屠龙，还是屠龙……
芬格尔看着看着差点跳起来，心说混血种在人家面前真的不够看，简直全种族都是活生生的翻版校长啊，人类的壁画好歹还记录点艺术成就什么的，人家全部都是屠龙，各种花式屠龙。
“我们是龙类最大的天敌，”老人用最平淡的语气编出最装逼的话，“要不是一场内乱的爆发，龙，不过是我们的猎物而已。”
假的，鬼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龙的天敌，只要密党不活捉尼德霍格，严刑逼供，他都能狡辩。
啊不对，要是密党活捉尼德霍格了，他还狡辩个屁啊，早提桶跑路了。
“龙的躯体强壮，我们不逊色祂们，龙能操纵元素，我们同样也能，就连龙的血液也被我们克制，我们的血液能够净化龙血，甚至让被污染的龙侍恢复正常。”
真的，在BJ的尼伯龙根里面，得到主人的许可，他用血做过实验，死侍状况良好，连尸体都没留下。
但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死侍被净化了。
他有过推测，龙血和恶魔血液并不兼容，龙的血统会强行把人类的基因改写为龙的基因，恶魔的血统同样霸道，不允许自己的地盘存在任何妖艳贱货。
故而会把龙的基因扭转过去，然后向着恶魔的方向一路狂奔。
至于这个转变的代价是什么……呵呵，你就说有没有被净化吧。
在老者说完这句话后，一条细长的小黑蛇突然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冲着他疯狂吐口水。
在黑蛇出现的刹那，芬格尔只觉毛骨悚然，仿佛遇到了天敌，脖颈后面鼓起细密的疙瘩。
老人擦了一把脸，不动声色的把芬里厄按回袖子里，继续忽悠道：
“孩子，你是被选中的人，命运指引你来到了我的面前，你将继承我族的荣耀，带着它走向远方。”
老人郑重的捧起羊皮卷轴，递到芬格尔面前。
“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古老的神明将庇佑着你。你见识过我族的力量，这个契约可以让你获得同样强大的力量，足以与龙王匹敌。”
“庇护着我？是忽悠着我才对吧。”
芬格尔眉毛一挑，接过羊皮卷，笑容玩味。
“你们或许真的是除龙以外的超凡生物，但你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表现的这么无害，你们壁画的内容太过单一，除了屠龙之外没有别的内容。简直不像是一个种族。”
“当然可以解释成你们全族都是屠龙狂人，但是保管你们历史的宫殿，还是长者亲自镌刻的壁画，怎么着也能算是个圣地吧。
你进圣地的方式就是灼烧出一个大洞？老祖宗泉下有知，非得跳出来清理门户不可。”
“你特地提到了血液能够让死侍恢复神智，是抛出的饵。媲美龙王的实力，同样是饵，很直白的钓鱼方式，几千年前商周时期，也有人这么干过。”
“如果我怀有恶意的话，你就更不应该说出这些话来，”老人微微一笑，“过度的张扬自己的聪明才智并不是一件好事，三国时期，同样有人因此而死。”
老人像是一个炫耀中文的老外，昂着脑袋，像是在说，不止你一个人懂历史，我也很在行。
芬格尔耸耸肩：“好吧，讲真的，我只是觉得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应该不会轻易弄死我才对。
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学院至少会警惕起来，总归会或多或少的给你添一些麻烦。”
芬格尔呲牙乐道：“老人家，我们不至于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这个契约，我签，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老人挑眉，“说说看。”
“我想请你从冰海下救几个人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出卖自己的灵魂也无所谓。”芬格尔轻声说，“我求你。”
“权势，财富，力量，什么都不要，就要救几个人？”
“嗯。”
老人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
“如果这就是你的诉求，那么如你所愿。”
……
……
“师兄，芬格尔师兄？”
芬格尔迷迷糊糊睁开眼，忽然一屁股坐起，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大声嚷嚷道：
“师弟，师兄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为了庆祝我们的重逢，咱们今晚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师兄请客！”
“师兄你是睡迷糊了吧，我们昨天晚上不还讨论3E考试来着。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你不还醒着，还让打包个猪肘子来着。”
何耀故作迷惑。
芬格尔仰天长叹，欲言又止，止又语言。
神经病啊。
他以为对方是打算让他干什么惊天大事，都已经做好揭竿而起，推翻昂热霸权的准备了！
谁曾想，费那么大的劲，竟然是要他帮忙拉客户，发展信徒！
每个月还有kpi指标！不然还会降员工评级！
他芬格尔怎么说也曾经是‘A‘级精英，结果现在成了‘E’级的打工人。
每兜售一份恶魔之力，才能拿到别人实力增长的0.1%。
还有为什么合同级别和学院评级是一个级别啊。
是意外还是巧合？
莫非连深渊里的恶魔都听过败犬芬格尔的鼎鼎大名？
离大谱。
芬格尔眼中闪过幽光，愤愤不平。
可是心底却由衷的泛起希望。
格陵兰事件之后，他一直很悔恨，恨自己的无能。他的一切都葬在了那里，无论是朋友还是恋人。
他们沉睡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尼伯龙根里，锁在那些金属潜水服里……不会死去，却也永远不能回来。可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缩在学院里，像个真正的废物一样。
时至今日，他总算等到那个契机啦，那个破开尼伯龙根，宰掉‘太子’的契机。
芬格尔咧开嘴，无声的笑，笑着笑着，泪水湿润眼角。
“什么猪肘子？今天阳光明媚的，心情好，当然要吃大餐！”
“师兄你在哭嘞。”何耀说。
“师兄想到高兴的事，喜极而泣，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