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洛埃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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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冷静下来的欧菲米娅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待在虚能浓度比较低的环境中,烧掉尾巴以后或许它就不会重长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消息,因为减少了被发现以后扭送到医院,在病房里度过余生的几率。
“……啊,朱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这个秘境。”
朱诺猛地抬头看向她,见到欧菲米娅正揉着自己的眉心,说道:“我刚刚想起来了,所有的秘境都会有至少一个‘核心’,这个核心是现世和灵界之间的通道,有了这个通道秘境才有可能长久的续存下去。”
“如果找到这个核心,我们说不定能够出去。只是有一个问题……核心附近的虚能浓度一定是整个秘境中最高的,因此在那里徘徊的虚能生物变异强度会极高,所以想要接近那里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
朱诺想起来自己在抱着欧菲米娅大逃亡时引出的那些魔物,朱诺自觉想要战胜它们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而且它们的特殊能力,也就是天生术式千奇百怪,防不胜防,形态也各异,凭朱诺自己想要一个个战胜它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等等。”朱诺想了一下说道,“那如果按这个思路反推,那是不是魔物越强的地方,越靠近核心所在?”
欧菲米娅眨了眨眼睛:“有道理,但是并不一定,因为魔物一般没有固定的居所,它们会四处游荡。根据外界的研究,一般只有被轻度污染,依然保留着原体生物本能的魔物才会有划分领地的习惯。但这个秘境中的‘领地’似乎和创造者定下的规则有一定关联,所以魔物才会主动的去划分领地,并且安分的待在自己的领地中。”
朱诺吐槽道:“它们可不安分。”
“至少它们有一个居所,并且在没事的时候会待在里面。”
欧菲米娅摇摇头:“不管如何,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情报。”
之后两人又讨论了些关于这片森林的事情,最后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只能草草收场。
……
……
时间又过了几天,有时朱诺会背着欧菲米娅出去看看,但这片森林到处都是危险,唯一勉强能算安全的领地无聊的很,所以两人打发时间的方法更多是聊天。他们之间仿佛有数不尽的话题可以聊,怎么都不会腻。
朱诺告诉欧菲米娅这片森林的事情,而欧菲米娅则孜孜不倦的告诉朱诺来自外界的知识,说起来也没个顺序,想到哪说到哪。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家乡,她的祖国。
“我出生在斯卡雷茨镇,那是一个位于瓦埃米西王国北方的小镇。我当时父亲还未被授予爵位,只是在边境军中任职,每月大概会回家五六次,每次只待不过一两日就又要离开。”
朱诺和她相对而坐,默默的听她讲故事。欧菲米娅捧着一杯热水,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中:“家中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哥哥。我的母亲是从其他国家嫁过来的,她有着和朱诺你一样的黑发和深棕色眼睛,在我们这三个孩子中,只有我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和发色,而且我是女孩子,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母亲都是最疼我的。”
“但是父亲不同,父亲是个严厉的人,母亲说我是女子,应当学习些女红,父亲却说不,洛埃瓦家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应当修习一身武艺,这样在灾难来临时才能卫戍国家。那时的我太过年轻,躲在母亲背后看着两人争吵,并不明白所谓灾难是什么意思。”
“母亲到底没说过我父亲,于是从第二天起我开始修习武艺。父亲虽然回家的时间不多,但他对我们很上心。我的两个哥哥都早已经开始打磨身体。我也就跟他们一起。”
“因为父亲日常在外工作,所以日常训练都是母亲监督我们。虽然之前她和父亲争吵我是否应该参加训练,但真当我参加训练以后,她就露出了另一幅严厉的面孔,严格监督我们完成每一项训练任务,我以前只是看着我母亲这样训斥我的哥哥们,哪里想得到我居然成了当事人。”
“刚开始的日子真的很苦,苦到我每天晚上都在母亲的怀里哭。母亲安慰我说只要我好好做,就能让父亲刮目相看。我听后还是哭,但母亲没有骂我,也没有迁就我,只是把我抱在怀里。第二天我还得乖乖去训练。除了训练外,我们还要读书写字。家里没有那么多余钱,请不来好的老师。母亲就亲自教我们读书写字,历史、算术、传记、自然,母亲真的是样样精通,信手拈来,教导我们看起来毫不费力。”
“家中琐事交给雇来的女仆,而母亲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家中院里监督我们,晚上就回到房子里,点灯教我们读书写字。那时候电灯还没普及,用的都是油灯和蜡烛。我们三人经常看着看着就趴在书上睡着,然后被母亲拉起来胖揍一顿。”
“别人的童年都是漫山遍野的玩耍,我们的童年是窝在家里,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作业,枯燥而无聊。直到两年后,这样的生活得到了改变。那时我的哥哥们九岁,我八岁……”
朱诺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两个哥哥同岁?”
欧菲米娅点点头:“对,他们是双胞胎。”
回答完朱诺以后,她又接着说道:“我们的父亲回来,捏了捏我们的手臂,大腿,然后告诉我们是时候教我们剑术了。虽然没碰过真剑,但木剑我们已经用过很多次了,哪怕只是当做训练道具,或者互相打着玩。从挥剑开始,父亲一点点的教导我们剑术。奇怪的是,我的两位哥哥进步速度一般,但我却是进步神速。可能和女孩发育早有一定关系,在对练中我能压着我的两个哥哥打。”
“父亲发现了我的剑术天赋,对此很是高兴。我的训练任务变得更加繁重,我却没有为此难过,相反,我也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得到了父亲的器重,他对我刮目相看了,因此我训练也变得更加卖力……这不是说我有多喜欢剑术,我只是想让我父亲多看我两眼,在我身上倾注比对我两个哥哥更多的爱意而已。小孩子的自私心,很可笑吧?”
“我在训练中经常把我两个哥哥打哭,我丝毫不为此羞愧,我非常高兴的觉得我又证明了自己。直到两年后,父亲联系了一个驻扎边境的骑士团,把我的哥哥们送进骑士团当了扈从。骑士团不收女人,所以我进不了骑士团,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母亲,那是我第一次对我的人生感到迷茫。”
“哥哥们走了,但是我还需要训练对手,所以我的父亲把我托给了一个武馆师傅,让我在那里训练。我并不住在武馆,依然每天回家接受母亲的教育,这让很多在武馆学习、住宿的学生看我不顺眼,但是没有关系,他们都打不过我。我从幼时开始便不怎么和外界接触,因此不懂得如何和别的小伙伴来往,他们说的我也不是很懂。我就是每天训练,然后有人来找茬就打翻他,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武馆的师傅对我很是照顾,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也常来我们家拜访,所以我很亲他。因为父亲的嘱咐,他对我也很严厉,不过由于我天赋极高,能够满足他的要求,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的把我视作他的得意门生。”
欧菲米娅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想想那段日子,我师傅每天带着我上门踢馆,别人同龄的不服气,师傅就派我上去把别人一顿揍,打的别人根本还不了手。在斯卡雷茨镇,我就是孩子里的魔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一点点长大。我的地位没有丝毫动摇,我熟识的人都为我感到骄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会在年龄到了以后追随父亲的脚步去参军,但我……却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