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次与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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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归自纯白空间缓缓睁眼。
“我这是……又进来了？”许晚归疑惑道。
“刚刚不是进来了一次吗？”
面前的许不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注视着许晚归。
许晚归也意识到了面前的许不归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许晚归走到许不归面前。
“我并没有什么异常。”许不归推开了许晚归想要抚摸自己额头的手。
“但是你有。”许不归神秘一笑。
“我？到底发生些什么事了？”许晚归越来越迷糊了。
“下一场雪是在什么时候？”许不归并未回答，碧绿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
“我不清楚！这里是南方，我也没看到过几次雪。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许晚归看着面前的许不归，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面前这个幼小的少年在此刻竟显得有些许令人畏惧。
“是吗？”许不归叹了一口气。
“来交换吧！”许不归看着许晚归的眼睛，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交换什么？如果这能够让你恢复正常的话，只要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那我就换！”许晚归肯定的说。
许不归听了这话身体一怔，再次回过神来时，眼神复杂。
“要是让他听了这话绝对会气个半死……算了算了，用你的「灵眼」换「绝对控制」怎么样？”
灵眼？
就是现在自己这双蓝色的眼睛？
“如果交换的话，我会失明吗？”许晚归问道。
“不会，但是回剥夺你能够看见“特殊事物”的能力。”许不归又一次笑了笑。
特殊事物？是指灵气吗？
“换！就是不能看到灵气吗？对，我也没太大影响，但是「绝对控制」是什么？”许晚归点了点头快速同意了。
“字面意思罢了，反正「灵眼」对现在的你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字面意思？”许晚归困惑道。
身后的蓝色巨树忽然发光。
白色光芒十分耀眼。
许晚归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这是……什么？”
光芒逐渐散去。
直至彻底消失。
许晚归慢慢睁开眼睛。
纯白的空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房间，米黄色的天花板十分养眼。
许晚归瞬间起身。
右手手臂处传来一阵刺痛。
这应该是那位所谓的校医先生给自己扎针的后果。
许晚归尝试着触碰了一下，瞬间一个机灵。
只是普通的打个针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痛？
给自己打的绿色液体到底是什么？
不过，既然自己醒了，那应该就是无害的。
许晚归皱着眉，慢慢将右手臂放松。
转头看向窗外。
太阳马上要下山了，自己睡了多久？
嘎吱一声，许晚归朝门的方向看去。
房间门被推开，许爷爷走了进来，他穿着厨房用的围裙，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听到楼上有动静就上来了，你的身体没事吧？这才转学的第一天，实在不行我们再转回去，阳城一中也挺好的……”许爷爷的嗓音低沉，伸出手来探了探自己孙子的额头。
许晚归乖巧的没有反抗，但还是小声嘟囔道。
“算了吧，既然都已经转学了，那就干脆读完，我只是不小心中暑了而已……”
“嗯，听你的，你书桌上有一碗莲藕粥，你自己喝了啊，书店内还有一些事，我已经帮你做好了晚饭了，你自己下去吃。”许爷爷见到自己孙子并无大碍便准备离开。
“嗯……”许晚归看了一眼书桌方向，上面真的有一碗莲藕粥。
房间的门应声关闭，之后便是许爷爷咚咚咚的下楼声。
许晚归走到书桌前，将已经变得冰凉的莲藕粥一饮而下。
粥放的很清淡，只有少量的糖，许晚归却觉得很甜，很暖。
在喝完之后，许晚归用手擦了擦嘴，走到床边。
自己还有事要做。
许不归的状态很不正常，自己必须要问个明白。
此时，许晚归眼中那一片蓝色雾气的世界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视角。
“不知道眼睛颜色恢复了没有。”许晚归心中想道，但可惜的是自己房间并没有镜子。
“好像是只要睡觉就可以进到神识空间里面去……”许晚归躺了下来。
缓缓闭上了眼。
半个钟头过去了。
许晚归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许晚归终究还是睁开眼，起身坐在了床上。
“睡不着。”许晚归揉了揉眼。
房间内一片黄色的昏暗。
外面的太阳又下落了几分。
许晚归盘腿而坐。
冥想，似乎也可以。
试试吧。
许晚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始调整呼吸。
身体放松。
没有灵眼的许晚归自然不会发现，原本自己的身体正在缓慢地吸收灵气，但现在又加速了一些。
许晚归感受到了。
他很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整个身体。
整个体内都是黑色的，在这一片黑色中，从头顶开始一直到足底一共有100处紫色的点位。
蓝色的灵气从小腹开始往上走，慢慢聚集到头顶。
自己好像是来找许不归的，但……怎么从冥想空间退出去？
许晚归凌乱了。
自己应该怎么退出去啊？
但是，既然都已经进入淬体空间了，要不先练一练试试？
自己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许晚归按照明千秋所说的，将这一股灵气慢慢聚集到脑中央的第一个点。
这一股灵气组成了类似一个锥子的东西，不断的用尖头撞击那一个紫色的小点。
终于，那一个紫色的点被扎破，散发出紫气，又迅速烟消云散，而原先紫色小点的位置则被蓝色的灵气所代替。
许晚归一直这样试着，慢慢的扎到了第九个点。
那一股蓝色的灵气锥子几乎变成了一根针，而原先软绵绵的紫色点位好像变成了一颗石头，怎么扎也没用。
准备再聚集一次灵气。
“你是有病是吧？”许不归崩溃道。
许晚归愣了一下，四处看了看，依旧是这纯白的空间，后面的蓝色巨树幽幽的闪着光。
面前的许不归看上去很无奈。
许晚归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啦？”
“你个脑残，还问我，谁让动的淬体啊！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淬体成功的，你只需要掌握合适时机，突破就可以了啊！”
“你的意思是……”许晚归摸了摸头，笑了笑。
“原本我是帮你是淬体好了的，只等一个时机你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结果你倒好，莫名其妙的就想用你们现在这个世界用的淬体方法，你笑什么？贱不贱呐？”许不归愤怒的踢了许晚归一脚，但是只踢到了许晚归的小腿。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现在这样挺不错的。”许晚归微笑着说用手轻拍了一下被踢到的小腿。
许不归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一脸狐疑的看着许晚归。
“你是抖m？”
这一问，直接让许晚归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看着面前面庞稚嫩可爱的绿瞳晚礼服正太，明明样子也就**岁，但是为什么脑子里就是装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别想了，我现在对你们世界有的所有认知都是从你记忆里面读出来的。”许不归好似读出许晚归的心思。
“现在也一样吗？”
“不，我对你记忆的读取只限我和你第一次交流的那一天，不过你的心思真的很好猜。”许不归眨了眨眼。
“哦……对了，我现在还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许晚归抿了抿嘴。
“现在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喽～”许不归漫不经心道。
“啊？”
“你是凭借自己的冥想来到了这，再说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强制性赶你走了，毕竟我把这片空间的权限分摊了……”许不归伸了个懒腰。
“分摊给了谁？”许晚归出声问道。
许不归摊了摊手，指着身后的蓝色巨树。
“它。”
许晚归再次确认道。
“谁？”
“你身后这棵树啊，蠢货！”许不归没好气的说。
“如果不是我那天脑子抽了，提前给了你种子，我现在也不至于没办法独立控制这个空间。”许不归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很疲惫。
许晚归沉默了一会。
蓝色巨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后面这棵树也有意识？
“别苦着个脸，先来跟我说一下你和那个混蛋的交易是什么？”许不归耸了耸肩，碧绿的眸子反射出认真的光。
许不归看上去有些不悦许晚归独自和“他”交易。
“你是说刚刚的你吗？”许晚归试探性问。
“那个混蛋没跟你讲清他的身份吗？”
“没。”
“就是后面的这棵树。”许不归解释道。
许晚归点了点头，并未深究。
毕竟这棵树他不知道的地方可太多了。
“当时他……”
许晚归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原来如此……亏了亏了！你个傻鸟！没事就不要乱换，你知道你那双灵眼我花了多大力气吗？你倒是好，转头就给我换了，你有那么想要一个能力吗？。”许不归直接骂了起来，胸口被气的起起伏伏。
但是许晚归的关注点却很清奇。
“你是说我用那双蓝眼睛换了一个能力？类似控火的那种？”许晚归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通俗点来说是这样，但你现在的眼睛不也是蓝的吗？算了算了，对方和你交换的能力其实也还行，不过，下次无论对方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没准他就悄咪咪的坑了你！”许不归警告道。
“嗯，好。”许晚归答应了下来。
许不归见许晚归今天竟然没有顶自己，打趣道。
“如果放在以往的话你不应该说我老气吗？今天怎么像狗一样，这么乖？”。
“……”
“你好老气啊，你是最近才挖掘出来的干尸吗？”
“滚犊子！”
“话说回来，我们刚刚说的淬体的那事，该咋解决？”许晚归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
“还能怎么解决？你只能练下去了，不然身体内两股灵气不平衡，别说淬体，你真的很有可能猝死。”许不归也是一脸凝重，看得出来这件事很棘手。
许晚归掩住嘴，思考了一会。
“也就是说，只要平衡就好了？那我把我体内分为紫色淬体点与蓝色淬体点一比一怎么样？”
许不归笑笑。
“什么叫淬体点？那个叫淬体星位。”
许晚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那紫色的小点叫淬体星位。
“你可以试一试，我不确定。”许不归实话实说。
或许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怎么负责任，许不归想了想，继续说道。
“但只有这么做，才算得上是最好了，毕竟如果要是我的紫气淬体法被完全吞噬的话那么我教你的修炼体系将无法再进行下去。”
“如果要是我不练你的修炼体系会怎么样？”许晚归问道。
“你会直接爆体而亡，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入那个充满雾气的秘境时带回来的那个盒子吗？”
那个盒子自己貌似一直放在书桌的柜子里。
“怎么啦？”许晚归有些疑惑许不归忽然问起那个盒子做什么？
“没什么……只要在就行。”
“现在你的身体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灵气，我的紫气淬体法就是根据你身体自动吸收的灵气混合在一起所创造。”
许晚归摸了摸脑袋，他并没有完全听懂许不归在说什么。
许不归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
许不归顿了顿。
“你必须得同时练两套修炼体系，拥有双重境界。”
许晚归犹豫了。
双重境界？这是否就意味着双重风险？
现在的一切都是未知，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那么自己还有回头的道路吗？
如果，以后有一天自己不想修炼了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因为修炼上的事情死了，自己身边的人会替自己伤心吗？
自己的亲人只有爷爷，朋友没有一个。
许晚归想着。
许不归一直在讲着。
“我会替你估算你现在这套修炼方法的风险的，尽量不让你死，当然，如果要是你自己再继续作下去的话，你也早晚会死。”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伤心吗？”许晚归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许不归一下愣住了，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没了许不归一直念叨的纯白空间内陷入了寂静。
许晚归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尴尬。
“没事，你就当我刚刚那句话没说。”许晚归笑着说。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作呀。”许不归又再一次打了个哈欠。
“好了，你该离开了，我必须得休息，当然，如果你这个变态，有欣赏别人睡觉的习惯的话，那你可以试着留下。”说罢，许不归就准备躺下。
许晚归看到了许不归似乎有些别样的感情。
是自己刚刚提的那个问题吗？
一切无从得知。
许不归背对着许晚归躺在地上，像是个乞讨的乞丐。
许晚归只得退出神识空间回到现实世界。
回到房间，许晚归看了一眼窗外，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牵扯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明天应该还要再去那个新学校。
许不归、明千秋、刘乐、钱小元、胡大立……
自己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许晚归独自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思考着。
天已经黑了，月亮很明亮，覆盖着世界，把整个世界都照得雾蒙蒙的，路上的行人，道路，亦或者是每家每户的楼顶，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霜。
许晚归关上了窗户，把帘子拉了下来。
……
阳城道明中学内。
身为校长的刘乐有着单独的宿舍，只有他还有另外一个经常夜不归宿的副校长住在这里。
他的宿舍很大，五室一厅一卫，他身为校长占有三个房间，甚至有的时候还能跑到属于副校长的房间耍一耍酒疯。
刘乐哼着歌，高高兴兴的站在镜子前修理着胡子，客厅内一直循环的放着音乐。
“不能全剃了，要再留一点，这样才能保持住啊男人的魅力！”
这时，忽然有人在敲门。
“咚咚！”
敲得很大声，就像在锤门一样。
“知道了！别敲了！”被人打断的刘乐很不爽，当即喊道。
正准备收拾一下再去开门，没想到那巨大的捶门声又再一次响起。
“咚咚咚！”这次的声音明显更大也更急了。
刘乐忍不住了，放下剃胡刀冲到宿舍门前十分暴力的将门推开。
门被推开的时候还顺带推开了敲门的人。
“谁呀！这么没有素质！大晚上的敲这么大声的门，要死啊！”刘乐朝着门外吼了一嗓。
声音就像雷一样，十分洪亮。
瞬间，整栋宿舍楼的老师的灯都亮了起来，还零零散散的混杂着一些抱怨的声音。
“吵什么吵什么！休息去，没你们什么屁事！”刘乐继续大声道。
已经有老师认出这是校长的声音，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
刘乐在处理完这些老师的抱怨之后看向被门推开的那人。
那人还留有一些意识，但在看到刘乐的脸之后完全放松了下来，十分自然的闭上了眼。
瞬间，刘乐整个人都不好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被门推开的是一个颜如冠玉的短发青年，身穿一身皮制黑色夜行服一身血污的躺在那。
刘乐准备将这个青年拖进屋内。
刘乐的力气很大，明明单手就能把这个青年拖进屋内，但此刻却显得很笨拙，双手使劲也显得很吃力，生怕弄坏了青年。
这时，一个骂骂咧咧的年轻老师带着澡盆子从楼梯上下来。
那老师先看到了刘乐便一脸兴奋地向着他打招呼。
“校长您……好？”年轻老师随后便看到刘乐将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拖拽进屋内，这个黑衣人满身都是血，被拖进屋内时还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渍。
刘乐的身体也僵住了。
“校……校长您这是在？”年轻老师瞬间就吓傻了，手一松，硕大的铁澡盆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
又那么一瞬间，整栋宿舍楼的老师又亮起了灯。
刘乐抬头怒吼：“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整栋楼都开灯要花多少钱吗？赶紧给我熄灯睡觉！不然这一晚上的电费就从你们工资里扣！”
灯一下齐刷刷的都灭了。
在吼完之后，刘乐给年轻老师使了个眼色，轻声念了一声。
“滚！”
年轻老师被吓得屁滚尿流，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铁澡盆子拿走，就连滚带爬的跑上楼梯，飞速窜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刘乐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把青年拖进屋内，从卫生间内拿出拖把清理了楼道内的血渍。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重新关上了门。
一切都很熟练，仿佛经历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