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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巨人的花环(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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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和嫦娥前往云戏阁找胡离和墨鲤,这几个人商议之后,有了戏本,还有了山梦大师及其弟子的相助,今天晚上的表演,一定会很出彩。这准备的过程中,胡离通知了留山老婆婆,希望晚上看住罗克菲菲,不要让她到处乱跑,留山老婆婆已经让罗克菲菲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拿来打扫晶石屋。胡离还邀请了罗克菲菲的好友,北杰、西弗和东尔,因为胡离感觉在南稻田这几个小家伙演的很好,有他们几个来帮忙的话,表演一定会更加的精彩。能够帮助朋友罗克菲菲,他们这三个也很乐意来帮忙。

夜已经来了,集市变得非常的热闹,山梦也将云戏阁的大门敞开,欢迎过往的人们进来观看。

“没想到今天的人很多诶。”墨鲤惊讶地说道。

“那可不,我们三个可是到处在宣传,喊小伙伴带着他们的家人一来来看。”北杰有点小骄傲地说道。

“胡离,你会操控泥偶吗?”嫦娥问道。

“当然——不会。”胡离前两个字故意拖长时间。

“你不会,今天晚上的表演该怎么办?”嫦娥继续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到时候我们几个只要操作最为基本的步骤就行。”胡离说道。

“反正,你办事我放心。”嫦娥说道。

“九尾大人可真有排场,不仅这么多人来捧场,而且还让山梦大师帮我们一起完成这个表演。”月老笑着说道。

“哪有我们柴月老厉害,次次天界年度最受欢迎的神排行榜一直居高不下。”胡离刚说完,就被月老用右胳膊肘杵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暴露身份。

“好了好了,别说了,马上就要开始了。”嫦娥说道。

“欢迎诸位来到我们云戏阁,我们的戏剧表演马上开始。接下来的《逐神梦遂》泥偶戏,一定会让诸位叹为观止。”山梦的声音出现了,不过她的本人却在幕后,使用法术,十指十线,操纵泥偶人,准备上台表演。

【昔日远去封神战,四雄争霸两赴难。】

山梦大师边唱,边操纵着奥古莱特泥偶人前进,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将前来的其他两位泥偶人全部打倒在戏台上。

“胡离,快,操纵土神息归的泥偶人的嘴巴动。”嫦娥在幕后小声道。

胡离小心翼翼让手指移动细线,成功让土神息归的泥偶的嘴巴动起来,西弗继续扮演土神息归,发出声音斥责奥古莱特。

这种新鲜的扮演,没有原来一直在唱和,台下的观众的热情高涨很多。

北杰扮演的奥古莱特发出的声音异常的吓人,仿佛那个九千年前的恶魔就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这个地方由山梦大师处理过,让北杰发出的声音更加的恐怖。

“妈妈,这个坏蛋好可怕啊。”台下的一个脸蛋圆润的小女孩说道。

“嗯,上面那个可是一个大坏蛋。”她的母亲笑着说道。

“那大坏蛋会不会被打败?”那个小女孩问到这里,山梦大师继续开始唱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哀思、悲痛和希望的曙光。

【若非稻明舍命救,众人身葬五谷关。】

“会的,一看上面那个飞起的泥偶人,是他用生命帮助我们现在的土神大人打败那个大坏蛋的。”讲到这里小女孩的妈妈笑意全无,眼神紧紧地看着那个正在飞起的泥偶人,没有他,恐怕大地巨人们都还生活在奥古莱特的统治之中吧。

那个泥偶人飞起,一道强烈的光芒之下,分为五个不同的泥偶人,“啊,我的老友,大地巨人族的路还很长,接下来的路恐怕需要你来带领!”这一段话,让在场的大地巨人动容,即使过了九千年,即使当年的人已经不在,可是他们对于稻明君的牺牲,无比的悲痛,仿佛稻明君一直存在他们的心中。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过这一段,不知为何,今日重看,竟然有了新的感悟和动容。可能以前是用唱和的方式,而这一次这几个扮演的小朋友,也就相当于在幕后配音,他们所说的话是那样感染人们,情绪饱满,好似当年的情景重现一般。

【街巷酒香离人醉,鹅湖桥上明月现。】

山梦大师的曲调由悲伤变得欢快,似乎带领着大地巨人们,一起穿越九千年的历史时光,回到了如今的稻花乡。如今的稻花乡安居乐业,大地巨人们也回归想要的安宁,过着桃花源一般的生活。集市里非常热闹,可以品尝稻花酿,还可以在鹅湖的月明桥上欣赏圆月。

“来来来,往里面坐,想喝点什么?”嫦娥版的女店小二泥偶人来了。

“嘿嘿,来一盘稻花鸡,外加两碗米饭。”论点菜点饭墨鲤可是一绝,这个小泥偶人刚坐下。

“再来一壶稻花酿,招牌酒得尝尝。”胡离的泥偶人也前来坐下,有了山梦大师弟子的帮助,换景变得快了许多。

台下的大地巨人们坐着,有些也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的圆月,满意的喝了起来,笑声爽朗。

【十里稻花香两岸,不觉九千光阴换。】

飞逝而去的时光,回望这十里稻田,微风拂过,稻浪一波接着一波,沉醉在美好的流年之中。

【今有少女盼母归,日思夜想心劳累。】

话语一转,语气由欢快转变为平静。此时一个新的泥偶人出现,是以罗克菲菲为原型的一个泥偶人,望着明月,思念着自己的母亲。也许是因为思念过度,罗克菲菲晚上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月的光照耀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纳入银色的怀抱之中。

【重坐落日嬉戏坡,唯有孤景柳絮飞。】

罗克菲菲泥偶人坐在落日山坡之上,望着下面的稻田,陷入了怀念,记忆中自己在外面玩得很开心,母亲在落日山坡上面坐着静静地看着她,有时候还和她一起在稻田中嬉戏。

“妈妈,我好想你。”罗克菲菲泥偶人的话中带着强烈的思念和离愁。

“妈妈,她好惨。”那个小女孩贴紧了她的妈妈,想要钻进妈妈的怀抱里。

小女孩的妈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中突然起雾了,安静地看着台上的那个泥偶人。

【只言物是人非,可叹又可悲。

秋风过,多半是离愁别绪泪。】

山梦大师果真是大师,将物是人非唱尽,那种萧瑟凄凉的感觉,那种无助又悲愁的感觉,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在座的人,无不被其感染,身临其境之中,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两句包含了太多,是太多人的真实写照,似乎将自己的心声直接给写出来一般。此时,秋风又起,愁思袭来,笼罩于哀伤之中。

【戏台楼高,道不尽烟柳风光。】

【钟鸣声喧,诉不尽世事无常。】

后面这两句仿佛是戏剧人的真实写照,他们一年复一年,一次又一次的表演,无非就是说天地山河、人间风光,讲诉悲欢离合的无常,演尽了世态炎凉,说罢了曲尽人散。

“唱到这,尤其是这两句,这唱中,山梦大师似乎将自己,将一代代泥偶戏的艺人代入其中,将那种无尽的心酸都融汇于其中。”嫦娥感受道。

“也许他们更懂得世间的那种无奈吧,因为他们演尽了别人的生活,看尽了别人的戏本,回到现实中,也是如同戏里一样,一样有着冷暖人生,一样有着悲欢离合。”胡离像一位老者一般说出这些话。

【诸君,天地人间,吾一人独悲断人肠!】

山梦又从自身回归到那个小女孩身上,继续唱着她的故事,感情中有不舍,有恳求,有祈愿,更有无止境的悲痛。台下的人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觉得这个小女孩的遭遇真是太悲惨,厄运却偏挑苦难人,也许这是最难过的吧。

“马上要结束了。”墨鲤说道。

“剩下的就交给山梦大师的弟子们吧,我们赶快去点灯吧。”胡离说道。

“嗯,很久没有看到满天的星灯了。”嫦娥说道。

“放灯祈愿,也是五谷丰会的活动之一,不过这次将泥偶戏和放星灯联合在一起,着实有你的。”月老右手搭在胡离的肩上,“不愧是在天宝阁里呆过的,这活动举办的就不一样。”

天宝阁里面的神仙,除了守护之外,还有就是每逢天界节日,他们就要想活动的流程,还有就是吟诗作对,很多时候天宝阁里的神仙都无事可做,最主要的是胡离无事可做。每次写写诗歌,想想流程,这么多年胡离积累下不少的经验,也是这次活动能够举办如此成功的原因。

【莫笑他人太苦,只因感悟未深。】

【君若身处吾境,未必泪少三分。】

山梦将交汇的情感,将复杂的思念全部推出,希望引起更多人的共鸣,能够身临其境的去帮助他人。此时,胡离等人在后面点灯,轻轻地放飞星灯。天渐晚,漆黑的苍穹被满天的星灯轻轻点亮。罗克菲菲在晶石屋扫地结束后,抬头望向天空,看着自己刚刚放飞的星灯说道:“千百夜寂,星灯漫天,可我从未感觉你真正离开,我总觉得你还在。你看见了吗?这漫天的星灯,总有一盏是我为你照亮回家的路,如果你看到了,一定要记得回来。”

【戏唱罢,祈福愿,灯长明,星长在。】

山梦最后在结语中,曲调变得柔和和缓慢,带着希冀的感觉,奔赴明天。

现在的巨人全部起立鼓掌,表演得非常之好,是他们见过最具有感染力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