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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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其实原本中也是不需要这么警告的，因为经过刚刚的那件事，这附近的人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绕着他们走，根本就没有敢靠近的。
但是现在这个人明显是不带着敌意来的。
中也呵斥之后，一个小脑袋从废墟后探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中也来到了这个名为银的孩子的‘家’。
他抬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房子和感觉没有任何防护作用的门，决定把上一句话老老实实的放在心里。
“抱歉，请这边走。”银也很不好意思让穿着如此干净衣服的的中也和魏尔伦进入这样的房子，但是是她最先鼓起勇气，希望得到帮助，所以现在她没有犹豫的机会了。
进入这间房子之后，中也下意识的放松了脚步，不是因为别的，他只是害怕自己稍微用力一点，这房子就塌了。
其实这种危房，根本没有结构可言，但是银还是带着中也绕过了一个用树枝和破布搭起来的‘墙’，来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说是卧室的地方。
卧室的中央是一个铺在地上的毯子，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脸型和五官和银有相似之处，看到他的瞬间，中也就知道了，这就是银口中的‘哥哥’。
“哥哥。”进入房间之后，银就快速的靠近了房间中央的小男孩，担忧的摸了摸他的脸，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予回应。
与其说他是睡着了，不如说是已经昏迷了。
中也走到‘床’边，看着上面的人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掀起上面的那层被子，果不其然的问道了更为明显的血腥味和床上的人腹部渗出来的深色液体。
“这和你说的生病好像不太一样啊？”中也挑了挑眉，看着银。他倒是不觉得这个小姑娘在骗他们，因为这房子周围确实是没有埋伏，恐怕是躺在床上这个受了伤，却没有告诉自己的妹妹。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银看到血也一下子慌了，这个慌是很正常的，毕竟她也不过才十岁左右，甚至因为营养不良，外表看上去还要更小一些。
“应该是在外面受了伤，没告诉你吧。”中也利索的把腰部的衣服拉起来，看到了已经发炎的伤口。
因为没有工具，他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确认这个伤没有伤到内脏之后，就让银放下心来。
“只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失血过多加上伤口发炎——”
在中也放下对方衣角的一瞬间，黑色的衣角突然化为利刃一样的东西，朝着中也刺去。
虽然中也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谁也想不到刚刚还捏在手里的衣角会变成伤人的利器。
似乎有凭空出现的透明的重物压在地上，本就破烂的地板发出阵阵哀鸣，不断的下陷。比地板更惨的是刚刚躺在床上的人，他甚至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股沉重的力量牢牢的压在了地上，连刚刚变成利刃的衣角都不得不贴着地面挣扎。
腰部的伤口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击，渗出更多的鲜血，而对方只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随后再无其他表情。
罗生门只来得及给对方的手破了个皮，甚至都没有再靠近，它的主人就已经被牢牢压制住了。
“我说你这家伙，是你妹妹突然在大街上叫住我们，我才过来的。”中也看着手上的伤口，眯了眯眼。
他还是大意了，对方在刚进来的时候确实是昏迷的，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靠近、检查伤口，但是应该是伤口的疼痛唤醒了对方，而且他在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攻击。
不过称呼对方小屁孩也不太对，他比他应该小不了太多。
而且——中也看了看被压在地面上的黑色布料，居然是异能力者？
异能力者数量稀少，虽然说这种混乱没有法律的地方确实是容易出现异能力者，但是他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等等，他怎么就运气好了！
被阿蒂尔找打工人的言论影响太久了，怎么见到异能力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运气好呢？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中也还是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微扬下巴，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芥川龙之介。”
在得知这个有着一头灿烂的橘色头发的少年是被银找过来的之后，芥川十分诚恳的道了歉。
他这么正式，反而搞得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发，对着表情严肃的芥川和眼睛亮晶晶的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到这里，他倒是有一个问题：“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对视了一眼，银希望能让她的哥哥先去休息，由她来回答全部的问题。
对于谁回答问题，中也也没有特别在意，他只是想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而已。
从芥川银口中，中原中也知道了这片土地的大概情况，这里十几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形成了这么一片低于海平线的空地，最开始是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住进来，最后人越来越多，就形成了擂钵街。
听了芥川银的叙述之后，中也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政府没有采取措施吗？就算是有流浪人口，也不应该”
中也突然闭上了嘴，他好像想起来了，之前的第二次异能战争，日本也在中途参与了过来，可惜运气不太好，第一战在印度就被打了个鼻青脸肿。泰戈尔先生在保护自己的祖国的时候可不会留手，那个时候日本军队虽然很强，但是并没有超越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虽然在远处被打得很惨，但是并没有对日本本土造成特别大的影响，唯一的影响是欧洲各国阻止签署停战条约的时候，这个只打了一场还被揍回老家的倒霉蛋被划分到了战败国。
损失不大，就是横滨港只能延续自己的命运了而已。
所以说，因为没法管所以直接不管了？不应该啊，这里顶多就是进出口要塞，而且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战败的影响基本上不存在了啊？
中也用迷惑的眼神看向魏尔伦，他耳濡目染受到的教育让他能轻易的想明白这块地方变成这个样子的历史渊源，但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横滨的政府不去做。
对上中也充满信任的眼神，魏尔伦动了动嘴唇——这怎么说呢，总不能直接说因为自己当初和阿蒂尔在这里打得太过分，这边的地质结构都被破坏了，横滨政府没有钱去填这个坑吧？
所以归根结底就一个字——穷！
而且，他收回之前的想法，还好他当初找到了中也，不然这孩子这么单纯，在这种地方会被吃的皮都不剩的！
最后中也和魏尔伦暂时留在了这间破旧的房子里，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芥川龙之介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一开始银还惴惴不安，因为无论是中也还是魏尔伦，都是一套得体的西装和配饰，看上去就和这个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但是魏尔伦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表情，中也也只是单纯的因为没有见过所以不熟悉这里的一些自制的设备，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这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像你们一样生活吗？”
银在用尽全力把破旧的屋子再一次打扫干净之后，抱着膝盖坐在了芥川的床边，听到中也的话，她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因为哥哥的缘故，我们已经比其他人好多了。”
看到她摇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中也：……
他万万没想到，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过也是，这里的孩子没有工作能力，擂钵街里也没有生产条件，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去偷去抢。
中也问道：“那你们知道这里的孩子都是来自哪里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为人了，对于银来说，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在擂钵街。
看着她的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中也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要是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他这一次不是白来了吗？
“那这里有没有什么组织？”
银抬着小脑袋：“组织？您是指港口黑手党吗？就算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也很少会进入擂钵街。”
“不过擂钵街有儿童自卫组织，就是您刚刚遇到的那群人。”
中也想起了他刚刚遇到的那群少年少女，虽然是一群孩子，但是深谙擂钵街的生存法则。
魏尔伦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要留在这里继续调查吗？”
中也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阿蒂尔出差什么时候结束？”
魏尔伦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他回来了，会有人告诉我们的。”
维克多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中也比他想象的更关注这个地方，甚至他自己还没有发现。
中也突然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那我还是抓紧时间去调查一下这片街区到底发生过什么吧。”
他把魏尔伦留在了这里，一个人去擂钵街的中心调查。
擂钵街是直径几千米的一个圆形大坑，在听了芥川银的描述之后，中也第一个反应是这里原先应该是军事基地，用来做新武器的实验。
后来想想不太对，这地方距离海岸这么近，用来试验新型武器也不怕把这里砸塌了。
那就只能说这里是之前战争的时候留下的被攻击的弹坑了，可是什么样的武器能造成范围这么广的伤害啊？
等等，他身边不就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