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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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步虚忙起正事儿来, 一直到深夜都不见人影。「还稍后就回来,呵呵。」红蓼蹲在结界里,模仿着云步虚道别时的语气神态, 嫌弃地嘟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他就得去挖野菜。」啸天已经睡一觉了,他身上有伤,精力不济, 沐雪沉来一趟又走之后他就眯着了。这会醒来, 看见红蓼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就凑过去瞄了一眼。「看得懂吗?」红蓼感兴趣地问。啸天一张狗脸艰难了片刻, 明智地决定闭嘴。他不希望重演爪乞申必术的悲剧。他很认真地转移话题:「大王,夜深了,又到了骚动的时刻,您考虑得怎么样了?」「考虑什么?」红蓼想着他的提议,手托腮接着写写画画。啸天不念是对的, 她写的没一句好话,都是对修界那群人来说大逆不道的内容。全都在骂云步虚。她懒懒散散地说:「你不觉得那么做显得我太没底线了吗?做人不能那么无耻啊。」啸天无语凝噎:「大王您前不久才提醒过我您不是人。」「那是前不久, 现在是现在。」很好, 弹性做人。啸天闭嘴了, 红蓼却没完, 朝他招手:「嘬嘬嘬嘬。」这叫狗的方式……啸天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红蓼把他捞到怀里, 摸了摸头说:「给你个好东西。」她从乾坤戒取出上次下赤焰海时顺的银幽花:「看看这是什么。」啸天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金灿灿的花朵, 呆了呆:「……这是什么?」「不知道了吧?没见识了吧?」红蓼得意洋洋, 「这是银幽花。虽然带出来这么久了, 药效肯定大打折扣, 但对你的伤势还是很有帮助的, 快吃了吧。」啸天哪能想到他长得没云步虚英俊,法术也远不如他强大,竟然还有命吃上银幽花?他再一次感动了:「大王,您等着。」他没立刻接花,而是跑下去缩到角落里一阵折腾,淡淡的黑雾泛起又消失后,他所在的角落没了黑狗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裙装的少年。少年脸色苍白,高马尾一晃一晃:「大王,您看我怎么样!」红蓼睁大眼睛:「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变女装大佬了?啸天捂着胸口,病西施一样凑过来:「大王不是不想自己下场吗?您对我这样好,我不能白拿了大王的花,我决定替大王去勾引那个男人!」红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去?」「对!我去!」「……你怎么勾引?」「小露香肩?」他将裙子肩膀拉下来了一点儿。红蓼额角突突直跳:「你是不是还打算躺他床上,搔首弄姿?」「如有必要,也不是不可以呢。」红蓼一言难尽。啸天忙道:「大王放心,我会记得换张女子的脸,不会让他真的得手!一旦他上钩我就这样那样……咱们就能逃了!」红蓼深呼吸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慢慢道:「勇
气可嘉,忠心可表。」啸天被夸了,很高兴,还要再说什么,直接被红蓼堵住了嘴。「吃花吧你,你迟早有一天被你这嘴给害死。」被银幽花堵住了嘴,啸天一点儿都不舍得浪费,小心翼翼地都吞了,吞完就开始闭目调息,慢慢消化。红.蓼盯着他,发散思维想了一下他真去勾引云步虚的画面,狠狠哆嗦一下,胃里都难受了。洞府里安静下来,红蓼百无聊赖,就走到门边望着结界发呆。看天色要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云步虚还没回来,是被绊住脚了?这结界有没有时限?她修习天狐秘术已经有点心得,有没有可能打破?起了心思,红蓼就开始琢磨怎么破了结界,这总比和啸天掰扯谁去勾引那个男人正常得多。但正常的方法显然不适用于她。打不开。红蓼费尽力气,灵力都透支了,还是没能破开结界一丁点的范围。她气得踹了结界一脚,脚痛得飞起,表情扭曲地抱着脚来回跳。云步虚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她四处喊着脚疼的样子。她也看见他了,愣了一下,强忍着疼痛将脚放下,拉了拉裙摆挡住,表情忍痛忍得越发扭曲。云步虚一挥衣袖,结界消失,他走进来,脚步又是一停,稍稍偏头道:「有人来过?」红蓼立刻出卖了沐雪沉:「你的好徒弟!来吓唬我的!」她龇了龇牙,意图告诉他沐雪沉有多可怕,云步虚察觉到有人来过那点不悦,因她故作凶狠的模样消失。他一抬手:「过来。」红蓼不想去。她很有骨气的,士可杀不可辱!三秒钟后。她站在他面前瞪着眼睛:「干吗?」云步虚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拉近了一点。她立刻捏了诀想和他干架,却发现他一弯腰,半蹲着撩起她的裙摆,握住她的脚踝仔细检查。「伤得不重。」他说话慢条斯理,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她很快就感觉不到疼了。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他嘴欠地说了句——「不自量力。」「……」红蓼一把扯回自己的腿,不自觉摸了摸被他握过的脚踝,有种难以言说的热度。她这一闪开,云步虚眼里才有了别人——穿着裙装闭眼打坐的啸天。红蓼见他盯着啸天看,想到啸天调息之前说的那些话,心有余悸地挡在了他面前。「不准看!」云步虚缓缓站起来,他身量极高,站起来后红蓼得跳起来才能挡住他。她脚刚好就开始张牙舞爪地阻挠他看啸天,云步虚看准时机按住她的发顶,她成功不能动了,听见他慢慢问:「那是什么东西。」红蓼够不着他,只能放弃朝他伸手,但她也没彻底死心,出其不意地往前一扑。云步虚注意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她就扑进了他怀里。她紧紧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冷冷的檀香味,好像还掺着了点血腥味。她习惯性地关心:「你受伤了?」关心完了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凡
人慈音了,是那个无所不可能战无不胜的道祖,哪里需要她的关心?他俩都快成杀身仇人了。她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吐了口气,听到云步虚不疾不徐地回答:「不是我的血。见了水如镜,随他去寻了冥皇,与对方一战,身上过了他的血气。」简言之,是冥皇的血。牛的。红蓼从抱住他就开始在心里默数,默数他多久推开自己。可是没有。他甚至还汇报自己的行踪。他还说:「走得久了些,你与他又折腾了什么。」这个「他」指的是啸天了。.啸天那女装的样子,谁看了不得琢磨一下?红蓼从他怀里出来,低着头说:「没什么,太无聊了,闹着玩。」「你的衣服?」他扫了一眼啸天。红蓼摇头:「不是,那裙子多难看啊,怎么会是我的衣服,我眼光没有那么差!」「那倒也是。」云步虚淡淡的,「你的衣裳怎会那么多布料。」「……」我觉得你在点我。红蓼眼神尖锐。云步虚在啸天与他们之间隔了道不透明的结界,坐到一旁缓缓道:「雪沉是如何吓你的。」红蓼哪里会放过告状的机会,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趁机让自己显得无辜一些,最好让他觉得从前沐雪沉被原身调戏也是情有可原,然后大发慈悲放她走。可她说得嘴巴都干了,提到沐雪沉最后莫名其妙地跑了,并未发觉云步虚有什么松动。相反,他表情还更冷了一点。他若有所思地凝着她,视线一寸寸将她风情而不自知的模样尽收眼底,可以轻而易举地想象到沐雪沉为何而走,走时又是何等神情。真是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吗。」他终于主动开口。红蓼完全不知危险靠近:「什么呀?」「我在想。」云步虚一字一顿,「我得让你知道,我不高兴时是什么样子。」她若知道了,便会在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面前克制她的风情。更不会再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动她的春心。红蓼他的话表示疑义:「嚯,我都不知道你还有高兴的时候呢?」云步虚眉头一皱。红蓼赶紧改口:「那你不高兴了是什么样子?会做什么?」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危机感:「不会是杀个妖来助助兴什么的吧……」她步步后退,云步虚步步紧逼。「杀妖?」他轻笑了一下,显得很高兴,红蓼却毛骨悚然。「不。」他将她逼迫到角落里,她后面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前面是一样冰冷坚硬的男人。云步虚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说:「我只会狠狠shang你。」红蓼猛地睁大眼睛,脚尖都紧绷起来。……她听见了什么虎狼之词?!谁说的??云步虚???怎么可能?那可是云步虚,流着天之主血脉的正道圣祖,君子仙尊们的典范,如神似佛的存在。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假扮道祖!」红蓼颤抖着手去摸
云步虚的脸颊,试图寻找易容的痕迹。可不管是法术的易容还是普通的易容,全都没有痕迹。她呼吸凌乱地去看他的眼睛:「让我看看是谁夺舍了堂堂道祖。」她的手往上移,捂住了云步虚凛如霜雪的双眼,掌心长睫扇动,痒得她浑身发麻。……没人夺舍的了他。他就是他。就是他说的。红蓼艰难地吐字:「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听听,像话吗?」她实在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她浑身都在抖,云步虚掐住她纤细的腰时,她抖得更厉害了。「我说的这些话,跟你同我说的那些比起来,着实是小巫见大巫。」.红蓼说过什么?她猛地想起——你好厉害。你好强啊。真棒。爱死你了。好快活!……红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学这些干什么,这有什么可学的!」他近乎是谦虚的:「做人师尊,为人尊上,自然什么都要懂一些。」「你教得好。言传身教,情感饱满……」「闭嘴。」红蓼捂住他的嘴,不准再继续说。他眼睛看不见,唇上是她的掌心,周身尽是她身上淡淡的妖娆香甜气息。「云步虚。」她气喘吁吁地说,「你这样很奇怪。」「你是不是。」她舔了舔紧张到干涩的唇,「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