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3 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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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无尽黑暗的虚空最深处，一只黑猫低吼，无形之力切割在赤道人身上。
赤道人不为所动，随手一甩，像拍皮球一样将黑猫拍飞老远。
看似轻松，实则不然。
要是在外界，无论是黑猫这一吼，亦或是赤道人那一掌，至少都要不见半个七散城。
“嗯？”
突然，赤道人眉头微皱，身上被一层看不见的诡异东西扭曲覆盖着。
生机在流逝。
咔~
扭曲的消失不见，生机回复。
“诅咒？看来你就是十二上师中的咒上师，没想到形体会是一只猫。”
赤道人笑道，有些遗憾，看来今天他要灭杀两大上师的目标很难实现。
怨魔上师，没一个是简单的。
先前那个之所以会被他轻松打烂，因为那家伙本就受着六分伤，实力不存一半，像是被本源自爆所伤。
怨魔此行最大的误判，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远远低估了赤道人的实力，升格就能调动本源之力？且还是浓度不低的本源，谁敢信？
咒上师会带那残上师过来，就是想让残上师通过吞吃七散城的高阶修士之命，好加速恢复实力。
没想到却带来送了个头……
即便如此，它们还是有胜算。
因为它们不死，只要咒上师拖住赤道人，它们有信心能在人族支援赶到之前，通过耗杀，彻底灭城再退走。
谁知，这时却出现了第二个误判……不知从哪，居然冒出了一个万魂老怪来？！
咒上师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脱身跑路。
可赤道人却把它缠的死死……
另一边，十数尊巨大的恶鬼围着十数升格层次的怨魔在啃，非人的哀嚎不断回荡在虚空中。
黄道人等几个看的心惊胆战，现在已经没有他们插手的必要。
很快，怨魔尽入恶鬼之腹，无一能复生，恶鬼一一淡消不见。
同时，七散城上空。
最后一头怨魔被无数恶鬼争咬撕吞，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恶鬼们纷纷抬头仰望，淡消不见。
空气一清，连呼吸都畅快了几分。
众人身心得以一松，欲要欢呼。
“结束了吧？”
“我们赢了吗？”
叮——
突然，一声脆响入耳，不知何处传来，众人只觉毛骨悚然。
朱玲瞳孔一缩。
若平更是神情大惊，瞬间明悟。
“冲我来的？！”
死——
隐有恶魔在低语。
此招不可见，不可察，不可挡，唯有接，只能接，必须接。
接下可活，魔亡，接不下……当同死！这是怨魔上师的自陨杀招……殊命。
“该死！”
千目老祖愤恨追去。
“不好！”
赤道人惊怒退去，放弃了追打咒上师。
然而，二人根本来不及……
呼~
果断远离朱玲，死亡的气息直接笼罩全身，没有一丝摆脱的可能。
“该死！”
若平咬牙大骂，连反抗都不知要怎么反抗，完全不知这是什么招。
虚觉，九大无修之意皆出，却还是只能反馈回一个结果……等死。
“进入离态！”
这是若平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虽然老师说过，他下一次进入离态……大概率会死，在没有准备好之前。
老师已经在为他做着准备，他也知道，只是还差一点。
而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不入一定会死！
吱~
刹然间，一道橙明火鸟飞来，一瞬将若平包裹在双翅之下。
若平猛地转身，看向……朱玲，却见她在笑，心甘情愿，笑的很灿烂。
“你在干什么？！！”
若平无比惊恐地一吼，目眦尽裂。
殊命之杀，临。
朱雀之稼，启。
千目老祖几乎同时出现若平身旁，脸色一阵复杂。
呯~呯~
朱玲一瞬蜷滚在地，身上炸起片片血肉，但她只是极其痛苦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咬的嘴角满是血。
“救她！”
若平想要冲破朱雀翅火的裹覆，却怎么也冲不破，他只能大声对千目老祖开口。
千目老祖未语，一旁出现的赤道人却叹了口气，道：“我们救不了她，这是她为了救你，必须撑下的痛苦，外人只要一插手……她一定会死，现在只能希望她自己承受过去。”
若平头脑一空，嗡嗡作响。
呯~
“啊~”
终于，朱玲忍不住痛声叫了出来，整个人都不见一块完整……就像一团血肉在翻动。
若平死死握紧了手，鲜血从指间流落，他的脸上……划下了两道血泪。
这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在痛。
“杀~杀了我~”
“啊——快点杀了我~”
朱玲求道。
“杀了她！”
若平迅速闭上了眼，泣声道。
千目老祖看向赤道人。
赤道人沉默中抬起了手……
“救她！”
若平猛地睁眼抿嘴道。
赤道人一笑，却是出手不停，隔空一把握向朱玲。
呯~
“不——”
一声不甘于虚无处消亡。
朱玲随之彻底断绝了生机，全身血肉模糊，块块白骨可见。
吱——
身上的橙火朱雀展翅哀鸣，消散于空，随着消散的还有原本修复心损时残留下来，被收进金印里的那一丝古怪的能量。
而若平对此只是一动不动，仿佛丢了魂。
“放心，她还有救。”
赤道人解释道。
若平麻木的一双血眼望来，恢复了些许光芒……
七散城，魔灾消。
各种善后在黄道人和紫道人的安排下，陆续有序地快速进行。
赤道人和千目老祖带朱玲去疗伤，若平没有跟去，而是平静地去往另一个地方。
平静下……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无尽怒火，随时都会爆发……
另一边，临近后城门的一条巷中，两道被灰色长袍遮住身貌的人影走过。
小理抬了抬头，悄悄出声。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你说等到双方有了结果才肯走，现在有了吧？”
走在前方的身影点了下头。
小理靠近，嘻嘻笑了声，道：“小姐，你知道吗？其实……”
嗤~
鲜血飞洒，袍帽滑落。
木莉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着从自己心膛位置穿出来的小手。
“你做的很好呦。”
小理贴在身后轻声说道。
木莉口中狂涌出一大口粘稠的黑血。
“你不是……”
“嗯哼！”
小理一把抽出小手。
木莉微张开嘴，瞪大着眼向前倒下，一行热泪流落，生机彻底断绝。
小理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位置，一个血洞凭空出现。
“因果……还真可怕。”
话落，她双瞳一暗，直直向后倒去，生机尽消。
巷中无人，寂静良久。
嗒~
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走来，咬了口手中的薯饼，细嚼着笑了笑。
淡黄的薯饼上，隐有一层黑灰色。
“嗯？”
小孩讶异地转过身去，正好迎上若平一双寒芒如霜的眼睛。
呼~
风入巷中，吹动二人的发尾。
小孩笑了笑，挥手道：“好久不见呀，我的好朋友，若平。”
若平面无表情，漠声道：“是好久不见，木傀，我只问你一次，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孩笑容不变，歪头认真想了想。
“我师傅你知道吧，在冰川之地时，你还欠了他一分呢，我之前收到消息，是过来支援七散城的，谁知我才刚到，魔灾就被你们平息了下来，想走的时候，又恰巧看到了她们倒下，我有些好奇就跑过来看看，然后你就出现在我后面了。”
“食徒的弟子？”
若平眯下眼，心道了一句。
虚觉查过，木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包括杀她的侍女。
深深看一眼木傀，若平转身走去。
木傀收敛笑容，也转身走去。
“不对！”
若平猛地转身，却只见紫道人正站在木莉身前的背影。
木傀已不见踪影。
没有打扰现在的紫道人，若平转身离去。
“木莉有没有能对升格层次起效的毒，我不知道，但木傀……绝对有，我一直疑惑，为什么木莉要杀掉三位散人？杀的还是她的伯父们，或许……已经身不由己，她大概吃过木傀的饼！这么看来，昨晚让黄道人报恩的人是谁，也很明显了。”
若平想着，冷声一语。
“木傀！”
他先前之所以没有动手，是他并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就是木槐的真身。
他不愿打草惊蛇……机会或许只有一次，一击不中，对方以后很可能在面对自己时，再也不会出动真身。
“他若真是食徒弟子，又为何要勾结怨魔屠城？还有，如果不是他……”
若平叹了口气，七散城这件事……很乱，乱到他不敢盲目去猜。
“算了，等回去再问问。”
有了决定，若平不再多想，加快速度，稍显忐忑地前行。
“一定不要有事……”
就在七散城解决魔灾之时，另一件事正以洪流之势传播开来，震惊了大陆各势。
寻食者组织同样遭遇了魔灾，结果却是……现已城破人亡，一丝生机不存。
百城愤怒，暗流涌动……